第47章 不聽指揮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宋顏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程銘拉著往電梯走去，其他醫生都跟在後面，但是也不敢靠近，唐珂也在其中，她被嚇到了。
程銘有些失控了，他沖著醫生們大喊，「你們都別跟過來，這是我和顏顏的事情，都不用你們管……」
電梯來了程銘攬著宋顏的脖子進了電梯，唐珂想衝進去，但是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的許建林伸手拉住了她，唐珂轉頭，許建林朝她搖搖頭，而那邊的電梯也已經合上了，唐珂很生氣，甩開了許建林的手，其實她知道許建林這是為了她好，但是唐珂很擔心宋顏啊。
唐珂想了想，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好辦法了。
電梯里，程銘緊緊攬著宋顏的脖子，他的身體顫抖，宋顏從電梯壁上看到程銘他閃躲的眼神，她知道程銘原來不是這樣的，只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程銘，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宋顏對程銘說，她看到程銘按下的樓層是頂層，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顏顏，你別怕，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了……」程銘不放，而且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像他了。
宋顏太了解程銘了，他是一個要求很完美的人，她知道肯定是那天的話傷到了他，程銘才會這麼極端。
「程銘，你聽我說，你和我說過人不是只有一個夢想的，當時你的那些理想呢，你別毀了自己，你把身體養好了，有好工作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真的，我不騙你……」宋顏雖然知道程銘的性格，但是她也不想放棄，程銘雖然極端，但是他也是一個很有追求的人，以前宋顏這樣說的話他肯定是會聽的，只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程銘還沒回答，電梯叮的一聲響了，電梯門緩緩打開，宋顏都能感覺到有冷風吹過來，宋顏在極力反抗，她不出電梯，「程銘，你聽我說，你冷靜一下，我不怕死，我只是替你感到惋惜，你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負呢……」
但是此時的程銘無論宋顏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他拖著宋顏就朝門口走，一出電梯風更大了，如果宋顏沒記錯的話，醫院的住院樓是十五層，那麼現在他們就是在十五層上面，這高度想想都讓人害怕。
「顏顏，你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做那件事情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就算是我好了，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讓我怎麼說服自己不在乎，一方面我說服不了自己，另一方面我又覺得你是為了我才那麼做的，我又放不下你，你讓我很為難，你知道嗎？你把陷入兩難的狀態里，你知道我是那麼愛你，我把你當成是女神，但是沒想到我的女神居然不幹凈了，還為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我恨啊，宋顏，還不如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情呢，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可能還會保持著對你的好印象，可現在呢，我睡不著，吃不下，滿腦子都是想著你的事情，我終於想通了，只有我們都死了，這一切才能結束……」
程銘一邊說著一邊把宋顏拉到了樓頂，他的想法太極端了，要麼在一起要麼一起毀滅。
宋顏不是程銘的對手，很快他就把宋顏扯到了樓的邊緣，幸好醫院的樓頂有很高的台階，他們走過去也到齊腰的地方，宋顏往下看了一眼，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也有警車過來了。
宋顏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程銘，就算是你不為自己著想了，你也得為你媽媽想一下吧，你不是說你媽媽供你上學不容易，你長大畢業之後你要好好孝順媽媽的，你現在才剛剛畢業啊，你說過要給她買座大房子住的，你的目標還沒有實現呢……」
程銘總算是聽進去了一些，但是他的情緒依舊很不穩定，「但我的這些規劃里都有你啊，如果你都不在了，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話不能這樣說啊，雖然你一直覺得我很好，那只是你把我想像的太好了，我也是個人，我也有缺點，如果到以後你發現了我的缺點，你會失望的。」宋顏這個時候他們肯定都在想辦法來救她，她只有盡量拖延時間。
「但是我所有的人生規劃里都有你啊，你破壞了我的夢想你知道嗎？宋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做，我寧願死，我寧願不治病也不允許你做這種事情，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美好嗎？你全都把它毀滅了，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得病，如果不得病的話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我們就能開開心心地結婚了……」程銘一邊自責一邊怪宋顏。
宋顏知道他此時很糾結，她用力地扳著程銘的胳膊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程銘，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你要多為你自己想想，我已經這樣了，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我做那一切也是因為我找不到救你的辦法了，我想讓你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實現你的夢想，因為只有活著你才能好好地與你媽媽生活在一起，你不原諒我沒關係，但是你不能這樣作賤自己，更不能輕生……」
宋顏說話的時候哭了，眼淚落在了程銘的手臂上，涼涼的感覺好像一下子讓程銘有些清醒了，程銘也哭了，「顏顏，我真的很難過，我想我還不如死了，如果我一下子死了的話，你也不用這麼為我擔心了……」
程銘說著話，他漸漸地鬆了手，身子也開始下滑，宋顏趁機從程銘的胳膊底下鑽出來，她也跟著程銘跪在地上。
程銘伸手摸向宋顏的臉，他的手有些顫抖，「顏顏，我真的痛苦死了，我不能原涼我自己……」
「程銘，你別這麼想，我說過做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我不需要你的懺悔，真的，你只要好好地活著就行，我看到今天阿姨很著急，你為她多想想。」宋顏知道無論程銘對她做什麼，她也無法恨程銘。
因為她太了解程銘的不容易了，一個母親把他帶大，上了大學，他渴望著那份成功，渴望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宋顏早就對自己說過程銘以後不原諒自己她也不會後悔。
「那你呢，你以後怎麼辦，你只為我著想了，你為你自己想過嗎？」程銘雖然怪宋顏那樣做，但是他也很心疼宋顏。
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彼此的性格他們都是了解的，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宋顏都沒有了，那她以後該怎麼生活呢？
宋顏還沒回答他的話，就聽到電梯又響了，接著從裡面跑出來一群人，許建林跑在最前面，在看到宋顏和程銘都在地上時，他們都暗暗鬆了口氣，但是程銘一看到上來了這麼多人，他的情緒又有些激動了。
他掙扎著要再起來，但是宋顏卻按住了，剛剛程銘是處於亢奮狀態的，他放鬆下來之後沒有多少力氣，現在宋顏上前一按住他，程銘便動不了了。
「程銘，你聽話，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他們答應我了，一定會把你治好的，你如果覺得我的付出太多了些，那你就應該更好地珍惜，因為這才不枉費我的付出，你說是不是？」宋顏一邊說著，後面還陸陸續續地有人上來。
許建林一看宋顏按住了程銘，他馬上跑過去代替宋顏把程銘給按住了，宋顏一轉頭看到了許建林，她繃緊的神經總算是鬆了一下，又有幾個醫生跑過來把程銘按住，然後拉他起來。
程銘雖然還在反抗，但是此時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宋顏還是在程銘的身邊，耐心地開導他，「程銘，你聽我說，生命是你自己的，誰也沒有權利拿走，而且誰也幫不了你，如果你自己不想好好治療的話，真的誰都幫不了你，我們還是朋友，你聽醫生的話，好不好？」
程母也跑了上來，看到程銘被幾個醫生按在地上時，她哇哇大哭起來，「阿銘啊，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你死了媽也不會再活了……」
程銘看著程母眼淚流了下來，許建林給其它人使眼色，他們把程銘拉起來，然後扶著他下去。
直到這時宋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剛剛她真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
她悄悄地往下看了一眼，下面已經支起了充氣墊，宋顏只覺得頭有些眩暈，她伸手扶住頭，身子晃了一下，結果卻被扶住了雙臂。
她抬眼看到了站在她左右兩邊的沈長卿和許建林。
宋顏以為她看花眼了，許建林剛剛就在這，她是知道的，但沈長卿怎麼會在這？
宋顏還沒問出口，只覺得腿下一軟，接著她朝著沈長卿那邊倒了過去，許建林趕緊伸手接她，但沈長卿的動作比他還快，一下子抱住了她，宋顏就這樣倒在了沈長卿的懷裡。
許建林接了個空，他抬眼看向沈長卿，沈長卿已經把宋顏攔腰抱起來了，沈長卿轉身就走時，許建林卻攔住了他，「長卿，這樣不好吧，醫院很多人都認識你，你這樣做許柔很快就會知道了，甚至下面還來了很多記者……」
「無妨，你不知道吧，宋顏還是我公司的員工呢，我遇過這裡看到我的員工出事了，不是該出手相助一下嗎？」沈長卿打斷了許建林的話，然後越過他抱著宋顏離開。
許建林嘆了聲氣，這事要是讓許柔知道了，她肯定得瘋。
他轉身時只見沈長卿抱著宋顏進了電梯，而唐珂跟在一邊。
許建林想跟上去時，院長卻給他打了電話，讓他趕緊下去看看程銘，許建林只好放棄了去追宋顏。
電梯里，唐珂在給宋顏把脈，最後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對沈長卿說，「還好沈總來的及時，顏顏她沒事，勞累再加上過度緊張就昏過去了。」
沈長卿看著唐珂問她，「她沒事？」
「沒事，回去之後多休息一下就行了，你把她放在我的辦……」
「那她既然沒事的話，我就直接帶她先走了，唐醫生繼續上班吧。」沈長卿打斷了唐珂的話。
沈長卿說完話伸手按了一個最近的樓層，到達之後沈長卿抱著宋顏快速出去，然後她愣愣地站在裡面，直到電梯再合上時她才反應過來宋顏說過不和他再有牽扯的，但是已經晚了，電梯合上了，繼續下降。
醫院裡這一鬧早就一團亂了，唐珂快出電梯時才想起來就算是沈長卿要帶宋顏走，也是不容易的，但是她一出電梯門就被其它同事拉了過去，現在醫院裡很亂，早就不分什麼科室了。
沈長卿抱著宋顏停下來給小可打電話，「你馬上找一輛輪椅，到一樓的樓梯口等我，是樓梯口，不是電梯口，明白嗎？」
掛了電話之後沈長卿繼續抱著宋顏下樓，現在人們都習慣了乘電梯，這樓梯倒是成了清靜的地方了。
沈長卿抱著宋顏一層層地下去，一開始的時候還是覺得她挺輕的，但是沒想到這越抱越沉。
沈長卿低頭看了眼宋顏，她呼吸平穩睡的可真踏實，沈長卿不禁微微彎唇。
唐珂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在外面視察工作，唐珂一開始沒有明說有些吞吞吐吐的，是他硬問出來的，沈長卿一聽說之後便馬上趕過來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心急。
他上去時程銘已經被人制服了，而宋顏站在一邊，他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看到宋顏伸手撫頭時，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沖了上去，而宋顏最後倒向他的時候，沈長卿的心裡居然很高興，就好像是宋顏倒向他說明她的心裡有他似的。
他抱著宋顏手越來越緊，速度也越來越快，沈長卿對自己說他之所以對宋顏這麼關心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她，所以才會這樣，僅僅只有這麼一個原因。
十幾層的高度跑下來沈長卿也是累壞了，小可早就等在那了，沈長卿把宋顏放在輪椅上，把被子蓋上，然後推著宋顏往外走，醫院門口圍了很多的人。
雖然事件平息了，但人還沒有散去，尤其是那些愛看熱鬧的記者們。
小可推著宋顏，沈長卿跟在一邊，他們順利地躲過了別人的視線，上車之後沈長卿讓小可開去心悅小區。
宋顏倒在沈長卿的一邊，沈長卿看了她一眼，拿起毯子給她蓋上，然後自己又打開了電腦。
宋顏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裡面她好像看到了嘉晨，嘉晨拿小手還摸她的臉，他的小臉是那麼真實，讓宋顏都覺得真的，這樣的夢讓她有種不想醒來的感覺。
但是下一刻她的眼前又出現了程銘的臉，程銘最後在她面前掙扎的樣子，讓她揪心。
宋顏嚇的一下子醒了，她看了看天花板，這裡很熟悉，之後她突地坐了起來，是沈長卿在心悅的房子沒有錯，她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宋顏想了想，她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沈長卿的臉，但是沈長卿為什麼會去那裡呢？
她下了床，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早先穿的那身了，那是誰給她換的衣服呢，唐珂嗎？
她記得對唐珂說過她再也不會有沈長卿有任何交集了，肯定不是唐珂，宋顏為了找到真相她慢慢地走出房間，但是整個大房子里很空蕩，沒有一個人。
看著房子里的一切，宋顏不禁想起與嘉晨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哭聲，他的笑聲，還有張姐逗嘉晨玩的聲音，好像都在耳邊，都在眼前。
但那隻能是好像，而不是真實的了。
空蕩蕩的房子再一次刺激了宋顏的神經，不管她是怎麼回來的，她現在只想逃。
但是虛開的書房門吸引了宋顏的目光，她知道有可能是沈長卿在裡面，她對自己說不要過去，但是腳下去不聽使喚，最終她還是走了過去。
她看到的是沈長卿半仰在椅子上，手耷拉下來，應該是睡著了，昨天晚上看來就是在這裡睡的。
那宋顏不用問也能確定就是沈長卿帶她回來的，宋顏本不想進去，但她的動作總是不聽她的思想指揮，宋顏慢慢地走了進去。
沈長卿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英挺的鼻樑，性感的唇。
宋顏的心一緊，這容顏居然與她平時想像的一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居然把沈長卿的樣子記的那麼清楚了。
本來遠遠地看一眼她就該轉身走的，但是她卻走到了沈長卿的身邊，手更是不自覺地伸了出去，宋顏心底里有個聲音告誡著她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但她的手卻不聽她的話，當手指快要觸摸到沈長卿的臉頰時，沈長卿突然伸手準確地扣住了宋顏的手腕，並且還用力一拉，另一隻手扣住了宋顏的腰，宋顏一下子跌進了沈長卿的懷裡，一屁股坐在了沈長卿的大腿上。
宋顏瞪大眼睛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沈長卿，她掙扎著要起來時，沈長卿卻用力按住了她，身子坐正的同時宋顏的身子倒下，而沈長卿的臉湊近她，臉越來越近，宋顏緊張地屏住呼吸，最後乾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