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昨晚你一點都不怕我

  十五歲時，那些家破人亡她最痛苦的夜裡、雷電交加最害怕的夜裡，那個男人都會這樣紳士的留下一個晚安吻！


  後來她長大了，這個晚安吻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只是輕輕一個吻，就讓她酒意清醒了一半，理智全部回歸了腦海。渾身都如有電流竄過。


  「東家……」她怯怯地說。


  第二天。


  思念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她已經記不清昨晚發生什麼，只隱隱記得她在表姐的婚禮上喝醉了。


  做了最簡單的洗漱，她扶著腦袋從卧室里走出去，開門的瞬間，門外沙發上的男人讓她震驚。


  「東、東家……」她完全沒料到他在這裡。


  「醒了？」


  「嗯……」紀思念喉嚨一陣發乾，雖說薄正東七年前就已經收養了她，但七年來他們真正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根本不了解他。


  想到這裡，紀思念抿起了嘴唇，「東家，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學校了。」


  薄正東坐在沙發上，他穿著純白的西裝，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嗓音低沉磁性，

  「你很怕我？」


  「我……」


  「昨晚你一點都不怕。」


  紀思念，「……」


  昨晚……


  昨晚發生了什麼，她根本不知道，只能閉著眼睛說，「昨晚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什麼都不記得了？」


  薄正東從沙發上站起來，極其俊美的容顏，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

  對上這抹笑意，紀思念沒有意識的向後退，


  他不緊不慢的上前，終於把她困在了牆角，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


  「不用……」她承認，她怕薄正東對自己疾言厲色，但更怕現在的這種諱莫如深。


  想到這裡，她只能一咬牙，「東家，我真的要上課了，等我放學回來給您賠罪！」


  薄正東看了她兩秒，隨即慢慢的放開她，

  「好，我等著。」


  ……


  紀思念逃一樣逃離了別墅，她一邊給自己扎了個最簡單的馬尾，一邊坐上了薄正東配給她的專車，

  直到車門關上，她都覺得背後有兩道格外涼刺的目光。


  那是薄正東給她的壓迫感。


  在收養她的幾年裡，他雖然很少露面，但無論是在物質還是在精神上，他對她的寵溺都是上天入地。


  他就像一個厚愛甚至溺愛她的長輩，從來沒對她生過氣，更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把她逼至牆角……


  所以，昨晚她究竟做什麼了？


  ……


  音樂學院。


  紀思念是鋼琴系一等一的優等生，再加上前段時間順利進了一場國際專業鋼琴比賽的複賽，如今已經成為了學院里紅的發紫的名人。


  辦公室，她被老師叫去談話。


  推開門，紀思念有些緊張，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冷汗涔涔。


  「老師，是不是……決賽名單已經出來了？」


  「是，」恩師萊昂先生說道，眉宇之間的神色，有一絲遺憾，

  「可是名單里沒有你，思念。」


  ……


  紀思念從學院里走出來，烈日當空，她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細密的薄汗。


  這是她準備了整整五年的比賽，只要拿到冠軍，她就能進入她夢寐以求的樂團。


  可是現在，夢碎。


  心裡有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苦澀，她在一棵樹蔭下停了下來，很快就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香檳色瑪莎拉蒂。


  她突然想起萊昂先生最後說的一句話。


  「當天比賽中有幾位評委都是我平生的至交，我們都一致認為你是不二的冠軍……思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


  紀思念看著那輛瑪莎，緊緊抿唇沒有說話。很快，車門一開一合，一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女人穿著卡其色的馬褲，黑色高跟羅馬鞋，她的身材高挑而美麗，長長的腿靠在車門上，緩緩摘下架在鼻樑上的黑色墨鏡。一舉一動都是刻骨的優雅。


  「好久不見，思念。」艾葭臉上的笑容璀璨明艷。


  紀思念站在原地沒有動，緊緊攥緊了手裡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