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霍遇深聽到后,目光越過人群,直接落在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身上。
下一秒,筆直的西裝褲闊步走過來衝到她眼前,直接把她的衣領拎起來!
渾身偷出來的殺氣讓傅酒酒下意識的退後,嘰嘰喳喳的姐妹群也閉嘴了。她們是想讓霍遇深給傅酒酒出頭,但沒想到他的行為會這麼偏激!
「她在哪?!」霍遇深怒聲。
斯嘉麗皺眉,淺笑,「她,誰?」
「不要跟我裝模作樣。」
斯嘉麗臉色發冷,霍遇深手勁大,被他這麼拽著她喘不過氣。
但是有一個問題她卻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霍遇深還有四季的管家,在見到她這張臉后第一反應都是震驚,而薄正東在把她口罩摘掉的時候只是失望?
而且,從他對她的態度來看,親近,卻不親密。這從那天她喝多了,他把她抱回卧室,吻遍了全身,但什麼都沒做就能看出……
他到底在想什麼?
……
霍遇深的手已經越掐越緊,就在斯嘉麗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斷氣了的時候,一個聲音,夾著九幽的寒冰涼涼的從背後傳過來。
「放開她。」
三個字,平靜,低淺,似曾相識。
這個聲音如同在箭在弦上時最後的一個導火索,果然,霍遇深動作僵了,
下一秒,鬆手,渾身的殺氣全部徹底透了出來!
薄正東一身深色同色系西裝,邁著長腿不緊不慢從廊道大廳那頭走來,臉沉著,走到已經虛浮站不穩身子的女人身邊,
「沒事?」
斯嘉麗扶著胸口搖了搖頭,除了臉色煞白,神情平靜。
剛知道摯友死訊,而且還聽到「薄東家對整個郁家下了封殺令」,讓她對這個男人最後的心都冷了。
她也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非非到底怎麼了,比如霍遇深為什麼要跟傅酒酒在一起,比如為什麼霍遇深在看到她第一眼問的「她在哪」是什麼意思,
又比如,薄正東到底有沒有做這一切……
但是她都忍下去了。
比起她這麼多年後回來后真正想做的事,這些疑問,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慢慢去追查。
霍遇深如今看著薄正東的眼神已經有些殺氣,後者則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內斂,甚至輕輕的把手落回兜里,
「新女朋友?」
傅家是外地的,因此對薄正東早年那些嗜血的傳聞並不了解。
傅酒酒只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張揚的語氣收斂了幾分,「是!」
「既然都到了,一起吃個飯?」
斯嘉麗本能就想說,「不要」,可轉念一想,這時說不要,無疑就讓自己對傅酒酒的厭惡過於明顯。
而她為什麼會對她厭惡,似乎也需要一個理由。
她伸出去扯他的手又收了回來。
「那就一起吃飯吧,霍總的……女朋友,看起來很有意思。」
……
吃飯的地點依然在躍龍軒。
四個人,一個方桌,兩兩相對而坐。斯嘉麗和薄正東坐在一起,霍遇深和傅酒酒在他們對面。
這個畫面在五年前那個叫紀思念的人心裡不是沒有幻想過,那時的她還很天真,幻想著有一天,能和非非,東家,還有霍三公子四個人一起和樂融融的吃飯。
然而現實,卻狠狠粉碎了她們的約定。
時光遷流,非非死了,霍遇深身側良人另換,而她,也早就不是曾經的那個她了。
斯嘉麗心裡一股悲涼。
……
吃飯的過程中,霍遇深的視線一直落在斯嘉麗的身上,毫不掩飾。傅酒酒身為他女朋友覺得自己被忽視,立馬指了指靠近斯嘉麗前面的那一盆海蝦,
「遇深,我要吃那個,你剝給我吃好不好?」
一直靜的像雕塑一樣的男人這才有了動作,一言不發,用筷子夾住一隻蝦,然後放在盆子上開始剝。
這動作流暢嫻熟甚至可以說是優雅,雖不違和,但也讓斯嘉麗難以想象這是他會做的事。
傅酒酒看他願意為自己剝蝦,立馬兩頰露出甜美的笑。能讓霍老三給她做這樣的事,她的自尊心無疑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滿足。
斯嘉麗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端起旁邊的紅酒,搖晃,準備入口。
一隻手卻在這時忽然遏住了她,
她有些意外,艷美的眸子朝那手的方向看去,看到薄正東一張平靜如水的俊臉,
「你昨晚喝多了,這幾天酒不要再碰。」
「sure.」斯嘉麗一挑眉,很好說話的就把酒杯放回去了。
……
這一餐,吃的暗流洶湧,不得不說,傅小姐不愧是年紀小又受追捧,作到連斯嘉麗這樣的女人都看不下去。
一會要剝蝦,一會又說夠不到什麼菜讓「遇深」給她夾,好端端吃個飯就一直沒消停過。倒是霍遇深,也像個沒脾氣的校園男孩一樣被她呼來喚去。
斯嘉麗想起已經去世的閨蜜,好幾次差點發作,但想起薄正東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忍了。
倒是薄正東,雖然她沒沒有讓他給自己夾過什麼東西,但他一直很貼心的用公用餐具時不時往她盤子里放一些。
營養搭配,裡面有她愛吃的,也有討厭的。斯嘉麗碰到愛吃的,她會很配合的跟他笑一下,碰到不喜歡的,她也會不開心的皺皺眉頭,
然後他就會說,「不要挑食,你太瘦。」
這種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的體貼程度,和對面的男人和女孩,對比實在太鮮明。
傅酒酒也感覺到了,頓時覺得有點下不來台,
而霍遇深突然在這個時候忽然放下了碗筷,
「霍某聽說慕太太從小在美國長大,不知道有沒有中文名?」
「有,」斯嘉麗笑容不減的說,「我姓王。」
「哦……」霍遇深故意拉長了語調,「龍城人?」
「不,不是,我是北方人。」
斯嘉麗一邊說一邊笑著和他對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落落大方,
「我三歲前在北京長大,後來才去了洛杉磯,現在因為慕白城才來龍城。」
她說話的語氣天衣無縫,這也與薄正東調查到的她的身份十分吻合。可是誰都知道,世上的事不會這麼巧。
不會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多年後,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這裡。
「那麼王小姐,」霍遇深笑,眸光狹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龍城的一個故人?」
龍城的一個故人。
斯嘉麗眸沉了一下,端著水杯看了一會,漫不經心的吐出四個字,
「紀思念么?」
這個名字出來,整張桌子都氣氛沉寂下去!
這個名字,已經太久沒有人在口中提起過了。自從她死後,這三個字就成了龍城人心照不宣的禁忌。大家心裡都知道,但就是是她絕口不提。
因為那個人不允許。
薄正東捏著筷子的動作一僵,什麼都沒說,只是臉色深沉。
空氣中靜得可怕,只有不明白其中過去的傅酒酒不明狀況,拉著霍遇深的手搖晃了一下,「紀思念?她是誰啊,遇深?」
「你問他。」
霍遇深涼沁的目光落在對面薄正東的身上。
傅酒酒頓時不說話了。
她雖然天真,但不至於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不會。看得出男人現在臉色有多風雨欲來,她絕對不去撞這個槍口。
「如果你不知道紀思念,你總該知道阮甜?」霍遇深說著,看向傅酒酒,裡面有淡淡的寵。
「阮甜?哦,你說的是我們學校那個小提琴系的系花啊……她人還蠻低調的啊,怎麼啦?」
「你們學校沒有關於她的傳言?」
傅酒酒想了一下,確實有,關於小提琴系系花被金主包養的傳言還真不是一年兩年了。
「有倒是有……不過我跟她玩過幾次,感覺人還蠻單純的啊,應該就只是傳言吧?」
傅酒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真無邪。
「那都是真的,」霍遇深淺笑,淡淡道,「金主就在你眼前。」
傅酒酒漂亮的五官僵了僵。
她下意識朝薄正東看去,只見,他現在渾身陰鬱的坐在那裡。
「現在的阮甜是怎麼樣,當年的紀思念就是怎樣。只不過,紀思念是真正的正品而已,」
霍遇深的語氣平靜無波,可是聽在斯嘉麗的耳朵里,句句諷刺,
尤其是接下來的那句——
「薄東家作為男人果然很成功,不僅在事業上風生水起,就連感情上找替代品,也能既找到性格相近的,又找到容貌相同的。」
「這還真是不怎麼容易。」
斯嘉麗這時眸色徹底沉了下來。
性格相近,容貌相同,
再明顯不過的在諷刺她和阮甜都不過是那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甚至,她斯嘉麗只是徒有其表,她甚至連阮甜都不如。
這實在是有點尖銳啊。
斯嘉麗眸色暗下去,順便勾了勾唇角,連神情都沒太大波動,「是嗎?」她淡淡微笑,
「這世上能找到兩個相同容貌的人確實不容易呀,薄先生福氣真好……」
她說著,美麗臉孔上笑意愈發的深,牽著薄正東的手,「不過霍先生好像就沒那麼好運了哦,畢竟對面這個小姐……比起當年龍城第一夜店女王,姿色差的實在不止止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