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惡毒

  「你們幹什麼?」慕綰綰用力推開了那群人,追到樓下時,卻已經晚了。


  那個男人正撒開腿,沒命地往路中間跑,一輛疾馳而來的車正好撞到他……


  慕綰綰捂住眼睛,等尖叫聲,剎車聲,一切聲音過了之後,她慢慢放下手,那邊已經圍滿了人。


  「老闆,怎麼了?」夏潔氣喘吁吁地追過來,看了看她,衝到馬路上去看個究竟。


  沒一會兒,她又尖叫著回來了。


  「哎呀,他肯定被撞死了。老闆,他還沒有付錢呢……這一大早上的,真是太不吉利了!幸虧你的錢包沒丟。」


  慕綰綰沒心理情會夏潔的吐槽,她慢慢地走到了路邊上,但是不敢走進人群去看。


  這個知情者肯定還有事沒說完。他不停地往身後看,說明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在害怕。


  不一會兒交警來了,發現了地上的錢包,把慕綰綰一起帶去調查情況。


  容湛趕來的時候,慕綰綰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沒說的都忍住了。


  「嚇到了?」容湛拍拍她的後腦勺,低聲說道。


  夏潔遞上她的錢包,輕聲說道:「回去給你用柚子水掃掃。」


  錢包上的血跡已經被夏潔處理乾淨了。


  慕綰綰掂了掂錢包,拉著容湛上車。


  「那明天還上班嗎?那些病人那裡怎麼交待?」夏潔追過來問道。


  「暫時關門。」慕綰綰扭頭看她,小聲說道:「你也休息吧。」


  夏潔半張著嘴,好半天才失落地點頭,「好吧,你好好休息。」


  「放心,我會重新開張的。」慕綰綰朝她笑了笑,「你也抓緊一下職業資格考試的事。」


  「好吧。」夏潔跟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慕綰綰坐上車,長長地吐了口氣。


  「容湛,這個人說認識我爸爸,他姓沐。而且家裡很有錢,是個混血的有錢人。他後來來接我,但是有人把我和另一個女孩子對調了,然後把我給賣掉了……我怎麼感覺心裡這麼塞得慌呢?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準備把我賣去哪裡嗎?居然想把我賣去做童妓!若是有時光機,我非穿越回去打死她。」


  她越說越激動,揮著拳頭,重重地打到車窗上。


  容湛擰擰眉,照片上那位被封進磚窯的男子,難道也和他一樣出身豪門嗎?

  「方橋,你去跟一下進展,把死者的檔案調回來。」容湛向方橋打了個手勢。


  方橋大步過來,俯到他耳邊說道:「我們不是這裡人,幾次找這邊要檔案,這邊已經很不滿了。是不是請溫將軍和這邊協調一下?我們只是和軍方合作,和警方沒有多少來往。就算是國際刑警過來,也要先通過這邊才能調動檔案。」


  容湛擰擰眉,視線越過他,看向坐在方橋車裡的身影。喬橋。


  「晚上說好去陪叔叔吃飯的,你還去嗎?」喬橋掐了煙,下車走過來。


  「不去了。」容湛搖頭。


  「叔叔明天就回去了,你也不去。」喬橋繼續問道。


  「我送她回去。」容湛看了看慕綰綰,握住了她滿是汗的手。


  喬橋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慕綰綰,轉身走向方橋的車,開著就走。


  喂……方橋從辦公室里衝出來,可哪裡還攔得住她?


  「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慕綰綰揉了揉眉心,小聲說:「要不然你晚上就去一趟吧,我沒事。」


  容湛捏了捏她的手,開著車,慢慢地駛出了交警隊。


  ——


  喬橋一口氣開出了三條街,每次都搶在紅燈之前衝過十字路口。


  她的車技就是這樣強悍,敢在大馬路上把車開得像飛機。她一向覺得自己有飛起來的資本……直到,接到一份郵件。


  她抓起手機,再次打開了郵件。


  這是她的驗血報告。從小到大,她就沒受過傷,身體一直很好。直到上個月她去捐血,才發現她的血型和父母不一樣!

  依她父母的血型,是怎麼都生不出B型血的她。


  她沒敢聲張,悄悄再做了一次血檢,結果一樣。她慌了,想到父母親曾經參加過一次基因研究,在那裡保存了血液和頭髮樣本,所以趕去找了個借口提取了一部分樣本,去國外權威醫院做了一次DNA檢測……


  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她居然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正在她以為自己是抱養回來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男人打來的電話,說她的現在,根本就是她母親故意把她和喬家親生女兒調換的結果……


  她當然不信,旁敲側擊問過了家裡人,才漸漸相信了這件事。


  她確實是三歲多才被抱回來的,三歲之前她就在這個國家,就在那個小鎮,鶴山……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鶴山呢?


  沒有人告訴她,她也不敢問。那是她的家呀,那是她深愛的,也深愛她的家人啊!現在告訴她,她是侵入者……你讓她怎麼和家裡人說?她並不是捨不得寵大的家業,而是捨不得自己親人!

  她猛地踩下剎車,撲到方向盤上,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隱隱地察覺到,她和慕綰綰的肯定有什麼關係……慕綰綰那時候也在鶴山,也是被人丟掉的!

  她趴了會兒,從包里拿出了試管。裡面放著慕綰綰的頭髮。想得到她的頭髮非常容易,她頭髮長,隨便摸兩把,都能趁機拽幾根。甚至在她活動的地方,也能撿上幾根。


  只要她送去做檢測,就會真相大白……


  喬橋一直在猶豫,她要不要這麼做?

  萬一是真的呢?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讓?那她不就成了霸佔慕綰綰一切的罪人了?她的媽媽又是誰,她在哪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她?慕綰綰童年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本來應該由她承受?

  喬橋哭得更凶了,一下又一下地拍打方向盤。


  「怎麼會這樣?」她哽咽著,猛地抓起了試管,想丟出車窗外……她抓著試管,胳膊不停地發抖。反正現在她是最大的股東,是唯一的繼承人。她有什麼必要自己把這件事捅出去呢?她不說,她占著這一切,又有誰知道?而且 ,說不定一切都是幻覺呢?是她弄錯了呢?

  她慢慢地垂下手,淚眼模糊地看著試管,腦子裡一片空白。


  若你不是你, 若她不是她,你又是誰,她又是誰?

  若真的一切被她猜中了,她要怎麼面對轟然倒塌的一切?

  喬橋哆嗦著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做個檢測,標本我明天寄過去。和上回一樣,全程保密。檢測報告給我電子檔,發送完畢之後,立即銷毀。」


  那邊說了聲「OK」。


  喬橋把試管放回包里,手指哆嗦著,擰開了鑰匙,沿著馬路慢慢地往前開。她一直在哭,眼睛很模糊,看不清路。


  ——


  「那個姓熊的出車禍死了?」凌波從床上一彈而起,扯到了臉上的面膜,錯愕地問道:「怎麼會死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他是我的搖錢樹啊。」


  助理好奇地看著她問道:「他只是一個手廢掉的醫生,怎麼會成你的搖錢樹?」


  凌波自知失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粗聲呵斥道:「你少管了,出去吧。」


  助理只好出去。


  凌波煩躁地跳起來,抱著雙臂抱怨不停,「光靠一個電話不行啊,這個重要的人證怎麼沒了……他跑去慕綰綰那裡,沒有出賣我吧?這死丫頭,原來還有個有錢的爸爸。現在有個容湛就了不起了,要是真讓她有個有錢的爸爸,她還不得瑟上天?真討厭……」


  她來迴轉悠了好多圈,視線投向了手機,自言自語道:「真不想看到那一天……憑什麼她這麼好命?沒用的傢伙,就不能早點把她弄死弄殘嗎?」


  她越說越來氣,跺了跺腳,抓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電話一接通,立刻就換了個語氣。


  「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同意給錢?行了,這件事你給我辦妥。我晚上讓人給你派幾個漂亮的妞過去。」


  「要嫩一點的,上回那幾個太老了。我這邊的老闆很不滿意。你也別這樣糊弄我好嗎?」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次招的新人都很漂亮,能歌擅舞。我把餅都給她們畫好了,去和老闆吃飯,滿意了就出道,當女主角。這些丫頭,虛榮得很。放心吧,怎麼玩都行。」凌波走到鏡子前面,手指壓在唇上,朝著鏡子做了個嫵媚的動作。


  「你不來?」


  「我看劇本,要開拍了。」


  「現在成了大明星,有了大老闆,不理我啦?」


  「給你找嫩的呀。」凌波調笑了幾句,把通話掛斷,俏臉一沉,不客氣地罵道:「賤人,事真多。等我把事辦成了,有你好受的,弄死你。」


  「親愛的,從新人里挑幾個,去圓屋。晚上有飯局。」她點著一根煙,打開門,沖著助理大叫。


  「知道了。」助理擰擰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凌波想了想,突然笑了,「對了,讓那個小雲也去。」


  助理猶豫了一下,「可是,她是慕綰綰的人哪。」


  「關我什麼事,吃飯應酬,不就是這個行業的規則?」凌波笑著捲起了發梢,「不然,你去?你欠我的錢,還清了嗎?」


  助理無奈地點頭,「好,我現在去安排。」


  「美羊羊,喜羊羊,你們全都是我盤子里的羊!誰讓我不舒服,我就讓你做我盤子里的羊!」凌波哼著歌把門關緊,扭著腰回到她的大床上。


  晚上七點半,山頂的圓屋酒店。


  大堂里噴泉,落地大窗正對著小城的萬千燈火。


  幾輛賓士車緩緩停到了酒店門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帶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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