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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陰人要在人背後

  齊紅鸞一曲既終,贏得了不咸不淡的幾向……表揚……,顯然令她很不舒服。


  所以,把茅頭朝向嚴真真,也就順理成章。


  「妹妹我可是拋磚引玉過了,現下兒要看姐姐的。」她臉上浮著笑,可怎麼看都像是申釁。


  嚴真真覺得自己的涵養已經夠不錯了,所以安坐如山。不管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如山嶽。謙虛了兩句,便垂首拈了塊松子糕,挑剔地想,安容雅這裡的點心,還不如那間鹽huā鋪子賣的好吃。聽說新近出了一款蜜漬葡萄,味道極好,趕明兒讓螺兒去聯繫,定期供應聯華超市。


  自家開了超市的福利之一,便是吃的喝的儘是好的。


  ,「王妃也撫上一曲,倒不要柙得怎樣的好,畢竟也不是專門的琴師,自娛自樂,也是不錯的。」孟子惆彷彿還嫌不夠熱鬧似的,在火上加了一勺子油。


  齊紅鸞的挑釁,嚴真真可以置之不理。畢竟她的地位在這兒,不理也說不上是什麼大錯兒。可孟子惆卻不同了,人家假假也是一府之主,權不重位卻高。嚴真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王爺見諒,我可真不擅撫琴。」


  「都是自家人,不妨。」孟子惆卻不肯放過她。臉上含著淺淺的笑,嚴真真覺得真是礙眼無比啊。


  ,「王爺都吩咐了,王妃莫非連王爺的面子都不給?」齊紅鸞絕對有扇風點火的潛質,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


  「姐姐,請用妹妹的琴。」安容雅一直不露聲色,直到嚴真真吩咐備琴,才讓侍女把自己的琴送到她的案頭。


  ,「好琴!」孟子惆是個識貨的,「音色怕是與綠井不相彷彿。」


  安容雅笑道:,「哪裡!這琴雖然用料精緻講究,不過仿品終是仿品,還是及不上綠綺的。」


  綠綺是什麼?名字倒是好聽!嚴真真有心不恥下問但看到齊紅鸞一臉嫉妒地盯著琴的樣子,還是把問題扼殺在喉嚨口。聽起來這綠綺的名氣大得很,恐怕屬於常識性的問題吧?她還是等私下裡的時候,再問安容雅罷了。


  ,「難怪安妹妹的琴聲這樣的好聽,原來有這等好琴在手。」齊紅鸞淡淡地說道。


  嚴真真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過是想壓下安容雅的風頭。


  「王妃不妨試試音。」孟子惆溫言道。


  她還真不想擺開架式光有一個中看的huā架子,撥弄出來的噪音,恐怕會讓孟子惆怫然色變。唉琴棋書畫為什麼是古代才女必備的四藝呢?


  「那我便獻醜了。」嚴真真只得勉強笑道。唉,這可真是獻的,「丑」啊。少不得回頭又得被齊紅鸞冷嘲熱諷幾句。她得事先想好了說辭,免得被她驟然發難,理屈詞窮。


  瞪著琴看了半晌,齊紅鸞見她遲疑,更是自以為得計,又催促了兩遍。


  好吧,醜媳婦終要見公婆,再磋砣下去,也是一個結果。縮頭是一刀,伸頭不也就是那麼一刀么?

  嚴真真橫了橫心挑了首《綺蘭操》。因為她在空間里,練得最熟的就是這一首。雖然同樣被小黃鳶批評得一文不值,但至少她自我感覺,這一首還算不錯的。


  她一邊彈,一邊注意著孟子惆的臉色。只待他皺眉表示厭惡,便打算停手不彈。換了自己也不想忍受噪音。


  不知道是不是孟子惆對她表示好意,他的手指扣著杯子,竟保持著側耳傾聽的姿勢,眉頭看不出皺褶,嚴真真自然也不好停手只能在心裡打著小鼓,硬著頭皮彈下去。


  孟子惆那模樣,不會是想積蓄怨氣然後發出雷霆一擊吧?擔著一點小心事,嚴真真總算完成了全部的曲子。


  ,「錚!」餘音漸絕連齊紅鸞都沒有出言諷刺,讓嚴真真憋在喉嚨口的那口氣,總算漸漸地平伏了下去。


  也許,還不算太糟?


  「王妃彈的好琴!」安容雅巧笑嫣然,輕撫雙掌。嫩白的掌心,讓嚴真真看得好生羨慕,完全忘了,自己穿越后,也擁有這樣一雙人見人愛的手掌呢!

  「那個奉王爺令,只得拿出來獻醜以了。」嚴真真決定還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也難保孟子惆不是被自己的,「噪音」給氣著了。


  不過,對於安容雅拋出來的好意,她還是心領袖會,還以溫柔的一笑。如果她和安容雅能夠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齊紅鸞就算再能折騰,也興不出多大的風浪。只不知安容雅對自己的示好,是否也安著別樣的心思?

  如果有機會,她倒是很願意助安容雅一臂之力。齊紅鸞對自己的惡感太盛,她也不會忘記碧柳和抱冬與她結下的仇,她們之間可說是不死不休,再無化敵為友的可能。況且,太妃還在身後虎視眈眈,除非她把王府的所有權力雙手奉上,怕是還要受她二人的盤錄。


  倒不如培植安容雅,有她身後的錦鄉族勢力,想必她也有能力與太妃鬥上一斗。要她放手給齊紅鸞,這口氣是萬萬咽不下的。


  因此,嚴真真很爽快地決定,拉攏安容雅站在自己這邊,把王府的管家大權,逐步下放到她的手裡。


  搬張小擺凳看戲,才是她喜歡的消遣。


  「王妃的琴,手法嫻熟,想來是下過不少苦功的,倒令人驚喜。」孟子惆微微頜首,「王妃也未免忒謙了。」


  嚴真真有點懵,眨巴了一下眼睛,從孟子惘的神態看不出什麼端睨。她又轉向齊紅鸞,後者正咬著下唇,一臉的不甘。


  難道自己的琴,彈的真沒有那麼糟糕?可是小黃鳶為什麼極盡詆毀之能事?她提著心又等了一會兒,沒聽到齊紅鸞的嘲諷,頓時憤怒得想立刻回空間去把小黃鳶抓起來一頓海扁。


  當然,以上純屬想像,她哪裡比得上小黃鳶靈活啊!


  「王爺謬讚,愧不敢當。」嚴真真輕鬆地又謙虛了兩句,旋而盛讚,「還是安妹妹的琴彈得好,行雲流水,意境高雅。」


  孟子惘似乎心情甚好,說話也帶了三分笑意:「安側妃師從魯大卑,自然出手不凡。就是本王,恐怕在技藝上,還要略遜一分。王妃倒也不必妄自菲薄,長在深閨,能有這樣的造詣,實屬難得了。」


  嚴真真有一度懷疑,孟子惆是否為了某種目的,說著反話。聽著是表揚,實際上反諷。可是看向齊紅鸞雖然嫉恨,卻並無錯愕的神情,才相信自己的琴,至少還是彈得不錯的。


  破黃鳥!

  故意來打擊她彈琴的積極性,等會兒閃進空間,是得好好教訓它一頓。要不然,它還真弄不清誰是空間的主人了!不說討好吧,至少也不能故意把她貶到一文不值是不是?吃著她的,睡著她的,還不知道感恩戴德!這小黃鳥,簡直就是以怨報德的典型孟子惆奇問:「怎麼,王妃莫非還對自己的琴藝不滿意?」


  嚴真真從把小黃鳥架鍋清盹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是啊,總覺得這琴聲,缺了點兒什麼,停在這樣的狀態很久,卻毫無進益。」


  儘管她的自信心一度膨脹,但古代人一向是以謙虛為美德的,所以她還是從大流算了。


  「姐姐若不嫌棄,妹妹這裡倒有一冊家師早年所贈的琴譜,奉與姐姐。」安容雅盈盈淺笑道。


  既然她的琴已經能讓內行人都表揚一句,她只要唬唬外行人,何必還要再研習?彈琴又不能賺銀子,不能當飯吃!

  不過,看著安容雅珍而重之地把薄薄的冊子遞到自己的身前,嚴真真也只得一臉鄭重地把琴譜收下。


  她其實並不想成為彈琴聖手,雖然有的是時間給她練習,不過無師自通這回事,她覺得也只能達到唬人的目的。


  孟子惆看著兩人你恭我謙,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後院,還是要和諧為上。爭風吃醋這種事,偶一為之是情緒,若三不五時地上演,那就是他治家無方了。他的目光落在齊紅鸞的身上,微微冷了兩分,可是當事人和旁觀者,都沒有發現。


  「王妃的琴,技藝已經很嫻熟,看得出是下了苦功夫的。只是缺少了靈魂,沒有注入感情。琴為心聲,技巧固然重要,但只是靈魂的輔助而已。」孟子惆溫言講授撫琴的技巧,嚴真真忙點首如儀,表示虛心接受。


  她剛剛光顧著擔心自己的琴聲再度成為噪音,哪還可能全身心地沉浸在琴聲里?


  「是,以後多向安妹妹討教。


  」嚴真真溫和地看向安容雅,對方果然如她所願,對她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


  很好,看起來,兩人的聯盟,至少暫時是成型了。只要她無意與人爭奪孟子惘,她相信即使還有李側妃、張側妃什麼的進來,她也可以置身事外。她雖然喜歡看NPQ,但對於親身參與十來個人爭奪一個球的遊戲,卻從來不感興趣。


  看著就好。


  齊紅鸞咬著唇,瞪視著嚴真真,滿臉都是恨意。只是孟子惆的態度,讓她不敢再對嚴真真表示出明顯的敵意。


  陰人,是要在背後的。她牢牢地記住了太妃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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