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鳴驚人的效果
嚴真真這一覺睡得甚好,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肚餓。因去了兩頭不落實的擔憂,當下來了興緻,埋鍋造飯,整治了一鍋大米飯,外加全綠色無化肥的蔬菜。雖是簡單的兩個菜,可照樣引得小黃鳶垂涎三尺,在她的手邊跳來跳去,沒個消停的時候。
納悶地看著飯碗,嚴真真問:「你不是只愛吃蘋果么?」
小黃鳶振振有辭:「那是水果,不是主食。你也真是好意思,獨個兒吃得不亦樂乎,吃不下還翻著白眼兒往下撐,就沒想著我也能吃么?」嚴真真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確實已經撐到了十分。可是小黃鳶……………,它原來也是吃飯的么?
「你不是說鳳凰只棲梧桐樹,黃鳶只吃蘋果么?」
「偶爾也可以換換口味嘛!」小黃討好地在她的袖子上蹭了兩蹭「這不,你的手藝這麼好,竟把這稻米做得香氣撲鼻,人見了人愛啊!
這麼著罷,我也不能白吃你的,往後你抓兩隻麻雀進來,我負責替你訓練好不好?」
這個提議有點心動,可嚴真真還是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又不會爬樹,又沒長一對翅膀,對著天空中的麻雀,也只有望洋興嘆的份。所以,你的建議,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小黃鳶歪著頭看了她半晌,終於繳械投降:「好,我替你把麻雀引進空間來,訓練好以後交到你手上,這樣總行了罷?」
嚴真真剛要點頭,忽地叫了起來:「你不是說,任什麼鳥兒進了空間,便能聽懂我的話兒,也對這紫色霧氣無法抗拒。既如此,哪裡還用得著你訓練?」
「那個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若是由我訓練起來自然見效更快。」小黃鳶尷尬地笑了笑「再者說了搜集情報也是大有講究的,不是誰都能摸著門檻兒。」
「沒關係,進了空間,我就能用人類的語言和它們溝通了,還會怕它們不乖乖就範么?
小黃鳶大嘆失策,原以為嚴真真有點笨笨的,誰知道這回卻精明起來了。看著她帶著戲詭的唇角,它也只能在現實面前低頭:「好這兩天我不就吃蘋果了,總行了?」
嚴真真大喜正好可以運一批蘋果去聯華超市救急,當然前提條件是要找一片隱蔽的山區,才能人不知鬼不覺地完成「偷栽」任務。
當然,少不得要去拜訪一下新科狀元郎,現任的金陵知府張嘯寒,把那塊地居為己有。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根本不用特意去尋找,鳳凰台詩會上,她竟意外地見到了張知府。
見她與孟子惆攜手走來,張嘯寒正與人說話一下子便忘了詞。
及至看到她身側的孟子惆,急忙彎腰欲大禮參拜時,卻見對方使過來的眼色。再看兩人的打扮,分明只是普通士子及夫人的打扮,不敢造次,只得遙遙地拱了拱手。
這個動作若換個人來做,總顯得有些隨意。可是他標立風中,官衣飄飛,這樣難看的緋色四品朝服,竟敢被他穿出了幾分風骨。
嚴真真含笑為禮在金陵能見到故人,自然是令她高興的。況且,想到對方貴為金陵最高的行政長官還欠著自己一份大大的人情,笑容便更燦爛了。
「看來這位狀元郎,倒也是個風雅人物。聽說他的出身,可不算太高。」孟子惆自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拉著嚴真真落座。
「英雄莫論出身。」嚴真真因為人家對自己甚是友善,好感大增,自然而然便要替張嘯寒分解幾句。
「這話可未必是對的。」孟子惆輕笑一聲。
嚴真真針鋒相對:「未必是對,也未必是錯。我倒覺得寒門士子,入學不易,能有今日的成就,不知要多huā幾倍的功夫!」
孟子惆卻勾起了笑容:「說到這些寒門士子,儘管一朝中了本朝進士,可入朝的時候多少鬧了些笑話。便是咱們的這位新科狀元也是這樣。」他的語氣帶著兩分輕蔑,嚴真真聽得殊不是滋味。要知道,她自己可也是草根一族,對寒門士族,自然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什麼笑話?」她問得淡然。
「這位狀元郎想是自小家貧,進金鑒殿時身上穿的衣服,還破了一個洞呢!手肘上,露出一塊肌膚,倒也算得上白嫩。」孟子惆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凝神看她。
「那有什麼?家貧至衣不敝體,正可見他讀書之艱。
能有今日成就,更是不容易,有什麼好笑?」嚴真真不以為然「我倒覺得此情可憫,此境堪敬。」孟子惆抿唇一笑:「是啊,當初他可是接受了你的資助,才得以進科場的。哪裡便有這麼巧,偏是遇著了你這個心腸頂軟的?」
嚴真真失笑:「我心腸軟么?」
「怎麼不軟?明明那宛兒素次為難聽風軒,可你並未借題揮,把她指個缺胳膊少腿兒的穌夫。昇平雖然年輕,可人是伶俐的,看你行事,怕是以後還要提拔他罷?」「計平……」嚴真真吃了一驚,含糊地推搪……,她雖為難過我,也不過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我連她主子也不十分難為,又怎會特特兒地去難為她?昇平自個兒瞧中了宛兒,我不過是做了個現成的紅娘。」
「你倒有成人之美。」孟子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似真還假地表揚了她一句。嚴真真心裡惴惴,昇平如今正在金陵,若是落到孟子惆的眼裡,自己與聯華超市的關係,興許就隱瞞不住了。也許,該叫人去交代昇平一聲,這段時間不要出來拋頭露面。
但願孟子惆還沒有注意到金陵也有個聯華超市,若是閑逛之間被他看出什麼,她還得先想好個說法。
因此,高台上的張嘯寒說了些什麼,她便全沒有聽見。
「鳳凰台詩會,這就開始罷!」一語既竟,眾人的情緒便開始激昂了起來。
嚴真真愕然,這一台據說江南最大的詩會,竟然便這麼草草地開場?若是換了現代,無論如何要好好炒作一番才是。
儘管開場有些平淡,落座的詩人們,卻興緻高昂。一番討論之後,便公推了人出來:「今兒這詩既設在鳳凰台,自然要以鳳凰台為題,諸位先各作一!」
「歷來吟詠鳳凰台的,可不止有了幾。如今咱們再作,怕是容易落了舊進的窠臼,這詩會可就落了俗,出不了彩啦!」
提議之人卻笑道:「如今有新科狀元公,新任知府張大人在此,還怕無出彩之作么?」
「是極。」反對的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這樣一致通過,各自去絞盡腦汁,想詩句去了。
嚴真真想,宋朝的楊萬里,還真有一《詠鳳凰台》的名詩,自己也能背個八九不離十。因作詩看詩的本事見長了不少,這會兒到底還是沒好開口。若是犯了眾怒,這形勢怕是連孟子惆都無法保住自己。
不知是否有人事先作好,那速未免太快了些。嚴真真覺得,恐怕比曹植的七步詩還要快。
看著一個個魚貫而上,把才剛一揮而就的詩作交了上去。張嘯寒卻拿眼看了嚴真真好幾眼,見她把玩著矮桌上的鎮紙石,倒替她提了一份心事。
原本,按他的地位,不必作詩。這時候,卻不免細細地想了一,預備著找機會塞給嚴真真,也好讓她矇混過關。
孟子惆微閉雙眸,容色平靜。縱然沒有王爺的光環在身上,可那靜坐的風儀,卻令人頻頻看過來。
他固然風神如玉,身側的嚴真真也打扮得甚是華麗。若是自山中走來,活脫是一對神仙中人,走到哪裡,都是惹人注目的焦點。
嚴真真不得不懷疑,孟子惆根本是故意要來這裡出風頭。她就不明白,以他的地位,難道還要在金陵的士人中,贏得才名么?
明明在京中時,他還是極低調的。天子的眼皮底下,弄出這樣的動靜,倒是所為何來?
「真真,你可得了詩?、,孟子惆的問話,讓嚴真真回過神來。
「得了。」肚子里裝了無數名言佳句的好處,便是人人苦思冥想時,她還能雲淡風輕若沒事人一般。這份從容,怕是那幾個早有準備之人,也極少見。
「一鳴驚人,成么?」
嚴真真瞪眼看他,是不是對自己的信心有點過份足了?
「若是自覺不能,不如拿這頂替。你取筆另抄一份,回頭交上去。」孟子惆悄悄地把自己剛錄就的詩,朝她半展。
看著墨跡猶自淋漓的《夏登鳳凰台》,嚴真真只能甘拜下風。果然不愧京都四公子之一,哪怕楊萬里復生,也不過如此。
幸好,她心裡的這一,也不遑稍讓。既要出個風頭,不如出個十足罷了。
「不必,我不慣抄襲。」她嫣然一笑,卻讓孟子惆惱怒得拿眼瞪她。
「從小就沒抄過作業,我可不想到這裡來壞了自己的原則。」嚴真真說得很冠冕堂皇,卻忘了自己錄出來的這詩,似乎也是「抄襲」
來的。
對此,嚴真真的解釋很樸實:反正這時代永遠不會有這個人出現,她這「抄襲」可落不下一點痕迹。
面對孟子惆不信的眼神,嚴真真拿起一旁的毛筆,在宣紙上刷刷刷地一氣呵成。
「千年尺鳳凰台,送盡潮回鳳不回。白鶩北頭江草合,烏衣西面杏huā開。龍爝虎踮山川在,古往今來鼓角哀。只有謫仙留句處,春風掌管拂蛛煤。」
寫完,才得意地看向孟車惆:「可還勉強看得?」
孟子惆驚異連連:「不錯,我倒是多此一舉了。」
說罷,便把紙揉作一團。嚴真真急忙攔時,早已經被他收進了袖口。顯然,他所謂的出風頭,根本是拿著嚴真真當槍使。
她眼明手快地抓起自己的宣紙,也想學著他「毀屍滅跡」一隻手卻搭到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