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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舊警察故事

  ……你怎麼這樣野褒啊,我一路上夠合作的了……嚴真真忍不住小聲抱怨,卻在看到和刺客對打的葛衣人的時候,自動地消了聲。


  再不會認錯的,那是她的龍計。


  儘管不再穿著那身招牌似的黑色絲衣,一身粗麻的葛衣,卻依然讓嚴真真一眼便認出了他。因為她想念他的時候,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只這一眨眼之間,便不會錯認。


  「…龍淵」這個稱呼,她是叫在心裡的。看著場上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彷彿也難分勝負,她有心上前幫忙,又怕自己到頭來只能幫些倒忙,只能維持著被摔下的姿勢,看著場中的人影發獃。


  孟子惆已經疾馳而來,遠遠地便滾鞍下馬,朝著嚴真真撲來。


  「真真,你還好罷?有沒有哪裡痛?脖子上還疼得厲害嗎?別哭,別哭,不會再有事兒了,你現在已經安全。」孟子惆有點手忙腳亂地拭去她腮上的淚,嚴真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落了淚。


  在現代,她從小便知道,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所以不管摔得多痛,都不會哭。眼淚,是流給珍惜自己的人看的。


  也許是因為她找到了珍惜自己的人,所以變得像個水娃娃,動不動便淚如泉湧。也許只是因為,嚴真真的本尊,天生便淚腺發達。


  「我沒事。」她痴痴地看向兩個一縱一起的人沒入叢林,金陵城外一里許,便是山嶽茂林,藏個把人,至少十天半月沒有問題。


  「放心,我會把那人抓來由你處置。」孟子惆恨得咬牙切齒,把她小心翼翼地抱上馬背。身後的御林軍,如滾滾的濃煙席捲而來。


  嚴真真暗中點頭,跟電視里演的一樣,〖警〗察之類的人物,總是到最後完事的時候才會出現。看來,這個定律,不僅是中外皆同,古今亦同。


  「不用了,已經死了五個兄弟,他就算活著,恐怕也要受良心的折磨。只不知他與皇帝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敢潛入行館刺殺奇怪,行館雖然不是皇宮,但也不至於守衛如此鬆懈罷?這刺客,也真是個傻的,連地形地貌都沒有打聽清楚,便冒早然地行動,真不是個合格的殺手。難道,這幾人剛剛出道,還是小菜鳥?」


  「什麼鳥?」


  「只能拿來做做菜的鳥,意思是生手。」嚴真真聳了聳肩。


  「王爺!」御林軍的統領一身戎裝,看起來倒也相貌堂堂。對著孟子惆行的禮,也乾淨利落。嚴真真皺了皺眉,他們在院子里的打鬥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夠這些值班的御林軍警醒了罷?可是他們這裡刀光劍影,行館里的其他地方,竟是平靜如故!

  嚴真真想得有些頭痛,乾脆不想,只把頭倚在孟子惆的胸膛,緩緩地閉上眼睛。


  「莫要睡著了,野外有風,仔細著了涼,耽誤了行期。」孟子惆解下自己的外袍,替她披上。


  嚴真真卻聽得心中一動,如果生病能夠耽誤行程,也許這一招倒不妨一用。


  「我咳咳!」嚴真真咳了兩聲,孟子惆急忙替她拍了拍背。


  「看看,果然受了寒。」孟子惆責備的聲音,顯得比吹來的夜風更輕柔「若真病了,恐怕真要被接到皇上那裡,跟皇貴妃作伴。那裡有兩個太醫,倒也便宜。」


  「沒什麼,只是嗓子有點兒癢,不礙事的。」嚴真真急忙轉換了。風「回去喝一碗薑湯,便萬事大吉。,…


  對付這些小風寒,她可已經有經驗了。但凡在空間里連續呆上幾個時辰,傷傷病病的便什麼都沒有。她甚至懷疑,如果自己得了癌症也去,也會創造一個醫學界的奇迹。


  「嗤!」孟子惆忍俊不禁,嚴真真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的眼裡滿是戲漬。原來,又是逗自己玩的!

  嚴真真覺得,眼前這位似乎對逗她樂此不疲。


  只能說,古人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太少了。


  「不想回去啊?」孟子惆沉默了一路,在抱她下馬的時候,忽然問。


  嚴真真正在想龍淵突然出現的事,看他的身手,似乎已經恢復。


  每一次相遇,似乎總是累積了無數的意外。不知道,他此來金陵,是不是為了找自己呢?


  聽得孟子惆的問話,她只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喜歡金陵的什麼?」孟子惆問。


  金陵,那是她在後世熟悉的城市之一,自然無比親切。更何況,這裡還有個自己千尋萬覓的人。這些理由,嚴真真都不能說,只能勉強笑道:「也說不出喜歡什麼,街道和行人,似乎都比京城可愛。」「京城的繁華,雖比金陵稍遜,也不太差。」孟子惆嘆息……,明天一早,我們便要啟程回去。今天你受了驚,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好。」嚴真真點頭答安。


  「要不要我陪你?」孟子惆的問話,讓嚴真真終於回過神來「啊?不用不用,你去陪齊紅鸞吧。」


  「好。」孟子惆瞪眼看她,直到把嚴真真看得心虛無比,才揮著袖子離開,把她一個人晾在中庭。


  「真是個善變的男人。」嚴真真咕噥。不過,看著他寂寥的背影,還是生出一抹淡淡的歉疚。


  「王爺其實」這一次,連螺1綁忍不住替孟子惆說話。


  嚴真真「嗯」了一聲,沒有答話,螺兒便識趣地住了嘴。碧柳也低著頭,手腳伶俐地用銅盆打水,替她凈面:「今兒個晚了,明日去泡個溫泉湯。」


  「嗯,好。」嚴真真心亂如麻,點頭應付了一句,把兩個忠心的丫環打發了出去。


  孟子惆待她好嗎?也許相較於其他兩位側妃來說,還算是好的,但也不過是這個自大的男人,居高臨下表示恩寵的一種手段罷了。她渴望的是一個完整的家,這個家裡,有丈夫,有妻子,有孩子,卻不會有小妾。


  她從來不覺得,一份愛,可以分割成無數份。那些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並不是她所追求的感情生活。她要的,哪怕細水長流,也專註唯一。這是一個現代人想要的,最最起碼的愛情。


  「對不起。」她推開半扇窗戶,看著夜空里那顆啟明星。儘管星光熠熠,但它永遠是最明亮的那一顆。可是,它指向的盡頭,樹影婆娑,卻沒有她所期待的龍淵。既然那位刺客能夠潛入行館,她就不信以龍淵的身手,潛不進來。


  儘管嚴真真並不懂武功,她充其量也就學了幾個瑜珈動作,觀摩過武術散打和蹌拳道表演,看不出龍淵和刺客的武功孰高孰低,但兩人最終沒有分出勝負,卻很明了。


  「龍淵,你還沒有記起我。」嚴真真失神地喃喃自語「明天一早就要啟程,看來是沒機會去七姑娘了。這該死的刺客!」今晚第一次,她如此的痛恨刺客的到來。本來還有兩天的緩期,孟子惆突然告訴她的消息,還不是因為刺客的出現么?對於今夜的刺殺事件,恐怕做臣子的都心裡惶惶,難怪要提前啟程了。


  窗外月色皎潔,十米之外還清晰如刻。嚴真真搖了搖頭,知道今夜被刺客事件一鬧,守衛必然更加森嚴。龍淵現身金陵,是不是為了來找自己?嚴真真不想去探究真相,只是一廂情願地如此希望。


  孤余獨寒,嚴真真開著小半扇的窗戶,沒敢進空間。只怕她離開的那一秒,正好是龍淵潛進行館的那一刻。


  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直到被碧柳催起,才知道皇帝的御駕,已經準備起行。


  「他走他的,我慢一點走。」嚴真真咕噥,意猶未盡地看了看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碧柳關得嚴嚴實實。


  「王妃這話說的,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可得在皇上面前參上一本了。」螺兒在一旁整理箱籠。其實昨天皇帝發了一聲話,行館里所有的人便都夜不成寐。


  「往箱子里扔進去便是,咱們總共這麼點東西,還怕放不下么?螺兒,聯華超市的事兒都交代好了么?」嚴真真對跟團旅遊可是深有體會,有時候時間緊,又不可能只等你一個,自然噼哩啪啦把東西掃進行李箱,等下一站整理。


  「不礙事,咱們的東西少著呢,不用太多功夫。」碧柳笑道「齊側妃那裡才是真正人仰馬翻,聽說昨兒個都沒睡,連夜整理行李呢!」螺兒也笑:「所以說,咱們王妃多英明,輕車簡從,要走的時候也不至於人仰馬翻。」螺兒笑著應了一句,才接著說道「王妃放心,金陵這邊的事兒原不是我在管,昇平和宛兒做得很好,我這兩天也不過是籌備揚州的分店。」


  「那就好。揚州那邊兒,雖然要huā點心思,也不必huā得太多。王爺要插上一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必日後那裡的超市,便不再姓嚴了。」嚴真真聳了聳肩。


  「王爺不是這樣的人,王妃對王爺有偏見。」說到聯華超市,螺兒卻不免爭上兩句「王爺其實是想對王妃好,不過一時拉不下臉來。剛才在前庭的時候,王爺可是想讓王妃主動說一句害怕,便來陪著王妃的,是王妃自個兒把王爺推給齊側妃。」


  嚴真真呆了一呆,才頹然長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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