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錯過了救美的時機
碧柳已經回了客棧,正小臉蒼白地守在小潘的床前。見到孟子惆扶著嚴真真走進來,悲喜交加:「王妃!」
「還好,你逃出來了。」嚴真真心有餘悸。看著小潘不省人事,更是神情黯淡。這七條生命,將是她一輩子逃不出的夢魘。孟子惆說得對,她對敵人倒是仁慈了,最終害的卻是自己和所愛的人。
儘管剩下的侍衛們沒有一個怪罪自己,可是嚴真真覺得永遠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這道坎。陳濤、陳大公子……她可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們!
「不必自責,人不經歷一點事,怎麼可能會長大?」孟子惆看著嚴真真滿臉的悲戚與愧疚,輕聲寬慰,「況且,這也不是你的錯,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能找到借口?你放心,下一步總要給他們找點麻煩,你有什麼好主意?」
嚴真真心亂如麻,哪裡想得出辦法?她也知道,孟子惆未必沒有想法,只是用這種方式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沒事。」她深吸一口氣,「死者已矣,但我不會再讓更多的人因為我而死亡。」
孟子惆又是欣慰,又是憐惜:「不急,慢慢來。」
嚴真真搖頭:「我已經夠大了。」
「是么?看來今晚上是到了檢驗的時候了。」孟子惆笑得曖昧。嚴真真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頓時臉紅耳赤。
「小潘他不會……有事罷?」嚴真真擔憂地問。
「不會,他底子好,一兩個月後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行了,你也不用再自責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覺得好多了。」
「嗯。」嚴真真點頭。碧柳忙趕來服侍。
「碧柳,還好你腳程快。」嚴真真感慨,「一路上沒遇著什麼罷?」
「奴婢也走得力竭了。哪裡走得動……」碧柳苦笑,「是遇上了一個好心人,雖然他臉色冷得很。可功夫實在好,一個人對付三個。還是把奴婢給救出來了。」
「那地方還有高手?」嚴真真奇問,「不是王府的侍衛么?」
「不是,奴婢從沒見過那人。」
嚴真真心裡一動:「他長得什麼樣子?」
「人長得很高,但是很瘦。五官長得很好看,眉毛斜斜地往上飛,鼻子挺直,嘴唇有點薄。可是一直冷著臉,彷彿誰也不待見似的。」碧柳回憶著,又強調一遍,「看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氣,問了王妃的下落,一晃眼兒便不見了。」
「他問我……」嚴真真百感交集。
碧柳疑惑地問:「奇怪了,他怎麼知道奴婢是王妃的人?」
嚴真真卻早已失了神,怔怔地看著窗外,百感交集。原來,不是他沒有趕來救美。只是因為錯過了一段路。她回想起驚見一角的落葉,也許她與孟子惆劫后相擁的畫面早已被龍淵看在眼裡。
「王妃也累了,早些歇息罷。」碧柳沒有得到回答,其實她原本並沒有指望能得到嚴真真的回答。更多的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好。」嚴真真心不在焉地點頭,任由碧柳替自己卸了釵環,才猛然醒覺,「碧柳,你也累了,下去歇著罷。」
「王妃要不要洗個澡?」碧柳看她神情落寞,擔憂地問。
「不必了,等我醒了再洗。」嚴真真毫不猶豫地拒絕。她現在要去空間里好好地想一想,陳家是不能放過的,究竟怎麼做,卻還有待商榷。從臨川別院,到今天的瘦西湖,幾十條人命的血債,她不能無動於衷。說到底,這些人的死,多少與自己有關係,而且還是直接的關係。
想到空間,才忽然想起,小黃鳶還沒有回來。
「奇怪,這隻小鳥又飛去了哪裡?」她自言自語,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了不滿的嘀咕聲。
「在這裡都等半天了,你和那丫頭嘀嘀咕咕!」小黃鳶不滿地哼哼,「再不把我們帶進空間,這些蚌可就得乾死了。」
「啊?」嚴真真看著窗外黑鴉鴉的一片,至少有上百隻水鳥,每一張嘴裡都叼著一隻河蚌,頓時傻了眼。
她只是讓小黃鳶捉一隻河蚌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養河珍珠的,可沒準備一下子就擴大規模啊!若是養不出珍珠,她養一池子河蚌幹什麼?
「快讓我們進去啊!」小黃鳶卻不管嚴真真迴腸百轉,忙忙地催促。
「哦。」嚴真真儘管頭皮發麻,也知道這些水鳥的規模有些大,留在自己的窗前,不必多久便會惹來圍觀。
儘管百來只鳥,對於空間來說數量也不算太多。可水鳥們的體型都有些偏大,齊齊展翅時仍讓嚴真真覺得遮天蔽日。嚴真真看著小黃鳶和水鳥們把河蚌毫不憐香惜玉地扔進了水裡,小心肝替它們默哀了一下。
「怎麼整個人都傻愣愣的了?我在空中看到你遇險,本想來助你的,不過怕被老蚌趁機逃了,只得作罷。反正你有空間,不用怕!」小黃鳶停在她的肩頭,歪頭歪腦地看了又看。
「你怎麼一下子帶進來這麼多水鳥?難道它們都是有靈性兒的么?」嚴真真納悶地問,看著水鳥們紛紛散入蘋果樹叢。
「不是。」小黃鳶搖搖腦袋,「都是在那條瘦瘦的西湖旁邊的,怎麼可能一下子找到這麼多有靈性兒的水鳥呢!我是想著,這些蚌日後產了珍珠,總不能讓你和我去一個個掰開取珠罷?那隻蘋果天牛不必說了,懶到了骨髓。嘻嘻和哈哈雖然願意辦事,可那兩個身上的力氣,嘖嘖,一不小心,怕是這些蚌便報銷了。你總不願意這些河蚌都是一次性的罷?我聽那老蚌說了,一隻蚌一生中可以養好多次珍珠呢!」
「可是……」嚴真真還是無法接受空間里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的鳥。想當初,她把整個鴿子籠搬進空間,還被小黃鳶不滿地嘀咕了好幾回。
「沒關係,大不了隔三岔五地捉幾條魚進來喂它們好了。」小黃鳶滿不在乎道。
嚴真真這才想起了食物問題,這些水鳥可不是吃素的。
「可捉進來的魚都是會說話的,你讓它們……」嚴真真吃吃地指著正在臨水照影的一隻鵜鶘。
「你那些魚捉進來養不了幾天就進了它們的肚子,還有機會開口說話?」小黃鳶翻了個白眼。
好吧……基本上,嚴真真覺得不能說話的,便只能算是食物。既如此,給水鳥們吃也不算什麼。只是這些水鳥群的規模是不是太龐大了點兒?她得捉多少魚才夠啊!
「放心,不用多少魚裹腹的。」小黃鳶一下子看穿了嚴真真的小九九,「養珍珠的事兒你不用擔心,這些河蚌為了得到空間里的靈氣,樂得替你培育珍珠呢!」
嚴真真不信了:「你是說,不用我把沙子啊什麼的塞進它們的蚌殼裡,它們自個兒便能有選擇地吞顆沙子養珍珠?據說這些異物入侵會讓蚌很不舒服,所以才會不斷地分泌某種物質罷?」
「大致是這樣沒錯兒,也沒有那麼不舒服,為了空間里的靈氣,它們會願意承受這樣的結果。」小黃鳶很有把握地說道。
「好吧,不用**心自然更好了。」嚴真真訕訕,認可了它帶進上百隻水鳥的行為。說著,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木屋,沒等小黃鳶跟著飛進來,已把木屋合上。
當然,這一點兒都難不到小黃鳶,它從窗口的縫隙里擠了進來,一屁股便坐到了她的膝蓋上:「不就是讓孟子惆給救了嗎?你也聽碧柳說了,龍淵不是沒趕來,只是趕得有點遲了,而且走的是另一條路,是以才先迎上了碧柳。」
「我知道。」嚴真真把頭埋在臂彎里,語氣模糊,「今天我害死了七個人。」
「凡人皆是螻蟻,就是這會兒不死,也不過多活幾十年,有什麼區別?再說,也不能說是你害死的,是他們硬要守在那座橋上,笨是不笨!再說,若不是我讓水鳥們幫忙,你們連劉濤都擋不住!」小黃鳶的寬慰,讓嚴真真啼笑皆非。不過,經過了孟子惆和小黃鳶的相繼勸導,她倒也沒有那麼自責了。
「我也就能活幾十年,可不想現在就死。」嚴真真嗔道,臉上卻現出了淡淡的笑意,「謝謝你,小黃鳶。」
「不客氣,我們倆,誰跟誰啊!」小黃鳶很大氣地揮了揮小爪子,倒頗見男子漢氣概,「你現在要做的是,想不想報復?咱們空間里不是還養著一窩螞蟻么?抓個百八十隻放進陳家,就盯著那個陳大和阿濤了。」
嚴真真點頭:「唔,先抓個百八十隻的過去,盯著那兩個。不過,這一招頂多也就是讓他們身上搔癢,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哦,你是想殺了他們啊?」小黃鳶犯了難,「這個怕是有點難度了,暫時這樣罷,我還用巴豆讓他們一天跑上個百八十趟茅房,是個好人也拉到脫形!」
「他們可不是齊紅鸞,尤其是陳大公子,他是家主,食物不知會讓多少嘗過。你下了一回,下回也用不上這一招兒。」
「讓他先吃些苦頭也好。」小黃鳶說著,也不待嚴真真回答,便飛了起來,「你先好好睡個飽,我去挑巴豆。既然只有下一次的機會,無論如何也得下足了量,不拉掉半條命,我還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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