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都是豬頭惹的禍
蒼穹之上，星光璀璨，玉蟾緩緩升起。
遠處霧靄漸漸濃稠，朦朦朧朧，繚繞在深邃的峻岭之上，彷彿給蒼莽又雄壯的隕落魔山，披上一件濃濃的銀色紗衣。
顯得神秘，而又蒼莽。
煙霧環繞的牲畜宰殺場，屹立在翠綠大地上，蔥蔥鬱郁叢林，勃勃生機。
隱隱約約間，人影晃動，牲畜宰殺場一片忙碌。
「雲叔，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
看著天色漸漸開始暗黑下去，牛犇緊皺眉頭，一臉憂色。
「嗯，你……該回去了，路上……安全，廚房拿只……熟豬頭回去。」
一臉醉意的雲富貴，紅彤彤的臉頰，嘴角布滿各種油漬，泛著光澤，閃爍瑩光。
笑呵呵的他，抱著半壇老酒，搖晃踉蹌間，吐詞不清。
喧嘩的室外，眾人燒烤金燦燦的肉塊，金黃色肉汁，在打滾流淌，肉香四溢。
立時，噴香繚繞，人群直咽口水。
牛犇快步走出宰殺場，臉色焦急，天色快黑了下來，加急速度，疾步走向鎮子。
但內心夾帶著歡快，在這場慶祝宴席上，他足足提升四次功法。
其中提升一次基礎刀法，晉級到出神入化境界；提升兩次鐵布衫，晉級到出神入化境界；提升一次八步趕蟬，晉級到大成境界。
實力大增的牛犇，望著地平線上淡金色的紅光，浸染蒼穹，燃燒天邊。
絢爛，而迷人。
隨即，腳步輕盈，飄飄欲飛，感悟人生美好與妖嬈。
調出命運界面，上面顯示。
宿主：牛犇（又稱牛三牛)
命運值282
基礎拳法（出神入化)
基礎刀法（出神入化)
鐵布衫（出神入化)
八步趕蟬（大成)
……
四門功法具皆修鍊頂點，心情愉悅，他迎著日落的餘暉，如金黃光芒，突兀乍起，披在牛犇身上，璀璨奪目，宛如一尊在世神仙，降臨人間。
泛紅的殘陽，撫在香噴噴的熟豬頭上，金黃燦燦，肉汁滾動，香氣襲人，令人腹部蠕動，胃口大開。
微風拂過，盪起陣陣香味，把肉汁香氣吹的極遠極遠。
大道上，行人稀少，但聞著飄來的濃郁豬頭肉香，皆頻頻注目，投來眸光。
忽然，一道黑影，從大路旁邊的叢林里竄出，速度極快，快如閃電。
一眨眼功夫，人已站在牛犇跟前，一把泛著亮光的鋒利匕首，頂在牛犇的腰腹上。
此刻，牛犇才看清來人的面目，光著頭，赤著腳，藍色背心，黑色庫，身體消瘦，臉色雪白，但精幹，中等身高，普通中年人長相。
「小夥子，你這香氣噴人的大豬頭，我看上了，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香味，今晚有口福了。」
拿著匕首的中年人，沙啞地說道，眼睛卻是盯著牛犇。
另外一隻手，則搭在牛犇後背，看是隨意，但牛犇背部的幾處筋骨，卻被拿捏住了，不能隨意動彈。
「走，去那邊幾百米外的叢林里。」不善的口氣，從背後傳來，朝著一個林木叢生的方向瞥視。
或許是長久沒說話的緣故，也或許是牛犇雅嫩的長相，難以讓人生出警惕，打開話匣子的中年人，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小夥子，我得多謝謝你啊，我都好幾天沒個正經吃過熟食了，今天有福了，這隻經過各種調料處理過的上等熟豬頭肉啊，聞著香氣，老遠就吞咽口水!」
「這幾天，苦了我，儘是吃些難以下咽的野獸生肉，人都快吃廢了。還好，小夥子，你及時送來香噴噴豬頭，終於可以飽餐一頓，解解腸胃。」
滿臉苦笑的牛犇，神色苦悶，長嘆一聲，瑪德，都是豬頭惹的禍！」
「幹嘛搞那麼香，不就禍害我三牛嗎？！」
眼眸閃現食物慾望的中年人，大為贊同，「還真被你說中了!」
「我呀，這段時間不方便到村鎮弄熟食，又不好生火，吃了幾天的生肉，胃水都快出來了，隔著老遠就聞到豬肉香味，胃水難解啊，再看著你一幅學生相，大道上又人少，所謂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所以啊，你走運了，全靠香氣噴噴的熟豬頭！」
兩人走過一段雜亂的草地和矮樹，進入叢林的深處，一處胡亂丟棄生活垃圾的平地，跨過之後，一個大背包和防雨野外帳篷，隨意堆放在一處平整的乾淨大石頭上。
「把熟豬頭放在大石頭上，等我吃飽后，好讓你輕裝上路！」
見牛犇乖乖聽話，放下豬頭，中年人也沒在意旁邊站立的牛犇，隨意抬手向下，用匕首割下豬頭肉，猛往嘴裡塞。
透過暗淡的餘光，牛犇才發現，對方腹部和背部都受過傷，變黑的血漬，黏在衣服上，發黑髮紫，散發陣陣腥臭味，讓人作嘔。
不遠處，一大堆骨頭，凌亂的堆積，有小型的骨頭，也有大型的骨架。
定眼細看，牛犇頓時臉色發白，竟然看見幾具人型屍體，嚴格來說，是乾癟癟的皮包骨頭的屍體。
幾具骷顱架子一般的人形屍骸，隨意丟棄在地，黑色血漬斑駁陸離。
泛動青幽光澤的骨頭，滴滴點點詭異光芒，閃爍不斷。
不時冒出淡淡的鬼嚎聲，瀰漫縷縷烏黑霧氣，繚繞四周，隱約間，有低吟悲鳴，泣聲如啼，景象瘮人無比。
「瑪德，這傢伙，絕對是殺害一類武舉大學種子學生的易容通緝犯——路易斯!」
「我真是走了豬屎運，這也能讓我遇到，真要開啟地獄模式的節奏啊！」
滿臉苦笑的牛犇，神色陰森森一片，但心裡瞬間轉過無數念頭，意圖尋找逃跑的安全方法。
「小傢伙，我想你也大概猜到我是誰了吧，不要打任何企圖逃跑的心思，那是不現實的可憐想法!」
正在猛吃豬頭肉的中年通緝犯，睨了眼，淡淡地飄過幾句冰冷話語，「我力量比你強，速度比你快，實戰經驗更是不用說了，你連武者最低值一千斤力量，都沒有吧，怎麼逃啊？」
「還是安安心心地，等我吃完，到時侯，我會讓你輕輕鬆鬆上路，不割肉不流血，真正不痛不癢，好過讓你掙扎痛苦地死去吧。」
「放心，看在你一里送豬頭，十里送一血的份上，我會用我的吸血魔煞功，真正做到不痛不癢，讓你閉眼就能安心上路！」
聞聲，牛犇裝著一副可憐相，頹廢的站著，故作哽咽，倚靠一邊，有些楞怔。
這通緝犯，完全不知道我的真實實力，只把我當成一位只有幾百斤力量、功法練得很糟糕的普通學生。
但是我真正實力剛好相反，力量至少兩千幾百斤，速度應該不會太差，八步趕蟬練到頂點。
防禦有出神入化的鐵布衫，攻擊有基礎刀法和拳法，都練到出神入化的頂點水平。
只要出其不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率先踢掉通緝犯具有危險性的犀利匕首。
然後慢慢熬死他，我就不信，他的重傷全好了？
外表繼續裝著嘀嘀的啜泣，牛犇嘴裡悲催的喊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都是那該死的豬頭惹的禍啊，不然大好青春的我，怎麼會命隕叢林！」
「小傢伙，你也別太怪熟豬頭了，要不然的話，我還餓著肚子。」
稍微停下手中的匕首，他轉頭看了眼開始自暴自棄的三牛，「你得感謝熟豬頭，是它，讓你提前解脫痛苦的一生、體味人生的完整意義，不是有句什麼來著的，好像叫早死早投生嘛！」
「你看，這詞語對你，是多麼精準!」
說完繼續吃起割下的噴香熟豬肉，鬆弛的臉部肌肉，掛著淡淡笑容，無不說明此人內心的愉悅。
猝然，通緝犯打了幾下飽嗝，緊握匕首的手，緩緩放下手中的兵器，摸了摸鼓起來的肚皮，嘆息，「舒服啊！」
「機會！」
瞬間，暴起的牛犇，一個縱身，閃過幾米，一腳踢飛匕首，一拳猛地轟向對方腦門，出神入化的拳法，帶著滂湃的力量，轟了過去。
對方似乎有所準備，沉穩的手掌一番向上，往前一擋。
而後起身跳躍，企圖一掌拍飛牛犇，但沒想到一個看似羸弱的小夥子，居然有這麼大力量。
澎湃力量，滔滔不絕，帶著高明的技法，讓其勉強擋住，可手臂傳來強大的力量，瞬間將他打飛。
轟飛的身體，霎時劃過一個小弧線，被後面的巨大樹木擋住。
「砰！」的一聲，直徑一米多的大樹，猛烈地搖晃起來，樹葉嘩嘩地落下，枯葉簌簌墜落，覆蓋在跌落在地的通緝犯身體上。
「我早就防著你偷襲，但沒想到的，你的重點是踢飛匕首，然後才是攻擊我的身體。」
「不過，沒想到你這小小年紀，居然有近三千斤力量，再加上精湛的拳法，打的我、只能放棄之前想好的反製法門，勉強的擋住。」
不怒反喜，他誇獎稱道，「了不起的一位小天才啊！」
站起身來的中年漢子，抹掉嘴邊的血漬，拍掉身上的樹枝和葉子，哈哈大笑不止，一臉興奮，「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虐殺你們一位位天才，虐殺起來才帶勁，才有成就感!」
「人生才有意義!」
「自從虐殺那位聯邦武舉大學的種子學生后，好久沒有遇到一位像樣的天才了。」
暗淡無光的叢林深處，難得的几絲月輝，都被蔥蔥鬱郁的密林遮擋住了，整片森林，似乎只有牛犇與通緝犯兩人的聲音。
「而今天，真是我的好日子啊，才幸運碰到一位隱藏的天才，想想把你虐殺起來，多帶勁啊，多麼有成就感!」
「現在想想，渾身都打顫，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興奮的跳動起來了。」
臉露癲瘋，他迎風狂笑，「這是，多麼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