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味似血腥
墨然笑意盈然地跟著楚昭月的樣子,靠近紅色,深深吸了口氣,笑道:「淡淡的香甜氣息啊。」
楚昭月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起來,她又聞了聞花香,滿眼懷疑地瞅向似乎還陶醉在這花草淡淡香甜中的墨然,瞅了又瞅,看了又看,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墨然是故意這麼說來消遣她的。
於是,懷疑的眼神,瞬息間有些惋惜了起來,楚昭月奇怪又憐憫地朝墨然伸出了泡椒鳳爪,一爪子印在了墨然光潔的額頭。
「你幹嘛?」
被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墨然反射性地往後揚了揚頭,溢滿柔和,布滿笑意的俊臉蹦出重重的疑惑。
楚昭月專心致志地摸著那膚質很好的額頭,然後又摸回自己的,來來回回地對比著溫度。
墨然見狀,頗有些無奈地笑了,也不阻止楚昭月的繼續動作,索性放開身體,撩了撩墨藍色的衣衫,席地而坐。
楚昭月試了半天的溫度,最後,滿臉可惜地搖了搖頭,一聲長嘆。
墨然輕笑出了聲:「怎麼,月大醫師,診斷出來鄙人是簡單的傷風了,還是嚴重地無葯可醫了?」
楚昭月橫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情是充滿專研的嚴肅:「墨先生,你這個病,確實不常見,應該說是什麼呢……」
皺著眉頭想了想,楚昭月眼前一亮:「對了,應該算是嗅覺失調。」
「呵呵呵……」墨然稍稍怔愣了下,隨即笑不可抑,「嗅覺失調?」
楚昭月嚴肅地點著頭,秀眉擰成了一個「川」:「或者,可以說是嗅盲。」
「嗅盲……?」墨然越聽越好笑,「這是什麼病,我倒想好好請教一下,月大醫師?」
「簡單的說就是,你聞到這些花兒是什麼氣味?」楚昭月準備開壇授課了。
「淡淡的香甜。」墨然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我好像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對。」楚昭月點點頭,「你確實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同樣的回答,那是不是證明,你聞到的花香確實是這種氣味?」
「當然。」墨然答得乾脆,耀著太陽金輝的眼眸中,驀地添了幾分難以察覺的縱容。
「可是,你知道我聞到的,是什麼味道么?」楚昭月有些古怪地瞥了墨然一眼,「鐵鏽味。也就是,非常非常正宗的,血腥氣息。」
「血腥氣息?「
墨然臉上綻放的笑容倏地斂了下去:「你說,你聞到的,是血腥味?」
楚昭月毫不猶豫地點頭。
墨然將那似乎嚴肅起來的視線,調轉到那一片無比鮮艷,無比濃郁的血紅上,沾染了陽光的眼眸急速閃動,印著這一片彷彿海洋的血色,神秘,艷麗,卻詭異。
看了一會兒,墨然收回眸光,再次注視著楚昭月的眼中,已經是往日的金光隱隱,平靜無波。
瞄見楚昭月很有些惋惜,有些憐憫,但是卻還有那麼一星半點兒有趣的眼神,肅然的俊顏上又露出了笑容:「所以,因為我聞到的氣味,和你聞到的不一樣,你說我嗅覺失調?」
楚昭月再點頭。
墨然臉上的微笑,扯了開來,眼中有一種情緒,叫做促狹,他閑閑地挑了挑眉道:「你聞到的氣味和我不一樣,你怎麼不覺得,有可能是你,月大老闆,嗅覺失調了呢?」
愣,楚昭月愣了片刻,接著嚷嚷開了:「誒,我的嗅覺可是很敏銳的,從來就沒有出過問題,從來就沒有聞錯過氣味,怎麼可能是我嗅覺失調嘛!」
墨然繼續笑得促狹:「說不定,這次就聞錯啦,這次就出問題了。」
楚昭月狠狠地睞了他幾眼,晶亮亮的眼眸一翻,亮出了雪白白的一片:「隨便你,反正啊,嗅盲又不是我。不過好歹相識一場,雖然你這個人不聽好人言,我還是要勸你一下,有空最好是去掛個號,看看大夫吧。」
「看大夫,還要掛個什麼號?」墨然隨隨便便就捉出了楚昭月的話中破綻。
楚昭月微微一驚,還是鎮定地開始掰:「我的意思是,排個號,就是排個隊啦。你想啊,要找大夫看你這種病,肯定是要找個名醫的嘛。既然是名醫,那請他看診的人肯定不會少啊,人一多,我們就只好乖乖排在後面羅。插隊,是不好的行為。」
「哦……」緊緊注視著楚昭月的眼眸,墨然笑得有幾分古怪,「原來掛個號,是這個意思啊。」
楚昭月頭一昂:「當然。」
墨然繼續瞬也不瞬地注視著楚昭月,好像突然間在她眼中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東西一般。
身經百戰的楚昭月,自然是不會懼怕別人盯著她眼睛看的,但是如果被一個人動也不動地盯著,盯太久了,那自己一直睜著反擊的眼睛,真的會很乾,很澀,很痛……
楚昭月狠狠閉了閉眼睛,有些挫敗地道:「唉,我說墨大寨主啊,你一直盯著我眼睛幹什麼?你眼睛不痛么?」
金輝閃著難解的光芒,墨然睨著楚昭月的反應,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這花叫什麼名字么?」
楚昭月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隨口道:「什麼啊?」
「聆簫。」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