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二）

  「你是說，從那邊混過來了人，伏擊了你和阿月？」商墨然再次重複了一遍。


  庫克肯定地點點頭，黑得深邃的眼眸，萬分複雜地閃動著：「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和詭秘的行蹤，詭異的招數，我可以肯定，的確是從那邊過來的。」


  聽到庫克用這麼篤定的口氣說著這一判斷，商墨然也漸漸沉寂了下來，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眼眸中原本隱隱然的太陽金輝忽地閃過一陣強烈的光芒，好看地唇角微微牽起，皮笑肉不笑地喃喃道：「他們想了那麼久，終於，還是有人過來了……」


  「我從其中一個人口中得知，他們這次混過來的，只是些受過訓練的普通暗殺者，並不是他們群族中的頂尖高手。」庫克稍稍頓了頓，複雜的黑眸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疑惑，「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來，就是沖著月兒來的。」


  「月兒？」剛剛還在嚴肅的人，突然間又不正經起來，瀟洒的眉毛一揚，商墨然笑得無限調侃，「這麼快，就叫得這般親密了？」


  注視著茶水的庫克，抬起眼眸，將視線聚集在商墨然身上，忽然帶著幾分譏誚，幾分可惜，幾分感慨，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也想叫出這個名字？只可惜，你一直以來，都太過誠實，也太過不誠實了。」


  調侃人的人，被庫克這麼富含哲理，包含佛道的話說了一通，立刻不由自主地斂下了臉上的所有表情，這種在一瞬間就彷彿被噎住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沒有表情的商墨然，就是楚昭月，也沒有見過。


  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那雙隱著太陽金輝，此刻卻顯得極度不穩，似乎重重地壓抑著深厚地驚人的情感，就要壓制不住，爆發而出的眸子，稍稍一轉，轉離了視線，將那極度不穩的眸光，拋向了打開的窗戶之外，那輪絢麗的明月。


  強制轉移話題的清朗聲音，似乎有了那麼幾分不瀟洒：「你就這麼肯定，他們好不容易混過來的這些人，是沖著阿月來的？說不定，他們是沖著你來的。」


  庫克見商墨然調轉了話茬，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從他們的反應來看，他們絕不是沖著我來的。」


  「怎麼，你已經撬開了別人的口，卻還沒有弄清楚，他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究竟是沖著誰來的？」目光從潔白的月輪上收了回來，這時的商墨然，似乎以極快的速度沉澱下了自己的情緒，又是那個絕然瀟洒，愛說風涼話，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攝政王。


  庫克瞥了他一眼，也不生氣，只是就事論事地說道：「他們這一批來的，都是些小角色，不外乎是探路，其他重要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所有這些黑影知道的事情，他都早已知道，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不清楚，這就是，他撬開那個黑影老大的嘴，得到的結果。


  「事實上，我覺得他們這次來，既不是沖著我來的，也不是沖著月兒來的。」漆黑的眼眸盯了商墨然一眼，庫克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而是沖著你，沖著你這位商國攝政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