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他還活著
轟隆,轟隆隆,閃電雷鳴。天空像是被誰捅穿一個窟窿,讓天空裡面的水,從這個窟窿里傾瀉而出,變成雨,掉落地面,掉在裝著陳風的棺材里。
端木潔和武月站在棺材兩邊,痴痴地望著,熟睡一般躺在棺材里的陳風。黃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她們身上,她們卻毫無所覺。
被林馨用石頭打暈的陳華,被雨水淋灑在臉上,醒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裝放陳風的棺材,不知何時棺材蓋已不見。陳華悲痛萬分卻又怒不可遏,腳一軟,再站不穩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怒火攻心,再度昏迷過去。
山腳下傳來一陣喧嘩聲,還有很多人的怒罵聲,端木潔身體一震,回過神來。一聽之下,知道應該是黃光正帶著一些人,正冒雨往這裡走來。
「馨馨,快點起來,」端木潔忍下悲傷,伸手在趴在陳風身上的林馨後背上推了推,叫道,「抱一下就可以了,有人從山腳上來了,給他們看到你這樣,不好。」
過了一會,看到林馨一點反應都沒有,端木潔大驚失色,「馨馨,你不要嚇我,馨馨你快點起來!」端木潔惶恐起來,想起林馨剛才跟她的揮手動作,渾身一陣激靈,那是馨馨在跟我告別啊!急忙俯身伸出雙手,抱住林馨身體,想把林馨從棺材中抱出來。
用力往上抱了一下,力氣不夠,武月看到,連忙伸手過去幫忙。誰知道,林馨的左手緊緊抓住陳風的胳膊,端木潔只得使勁把林馨的手指從陳風胳膊上扳開,再和武月一起使勁,才把林馨上半身抱起來,這時端木潔看到林馨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暗道不好。慌忙抽出一隻手,往林馨鼻子底下,一探之下,發現林馨已氣若遊絲。
不,端木潔尖叫一聲,花容失色,武月也明白過來,連忙道:「潔姐姐,我們快點把林馨姐抱出來,看一下,看還能不能救。」
端木潔聽到后,飛快地抱住林馨,和武月使勁想把林馨抱出棺材,不成想,林馨的右手手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緊緊粘在陳風心臟位置上。端木潔拿手去拉,都不能拉開。
咦,插在陳風心臟上的劍柄怎麼不見啦!剛剛第一次伸手拉林馨的手時明明我還有看到啊!端木潔拉了幾下林馨的右手都不能把林馨貼在陳風心臟位置上的手拉開,卻驚奇地發現,原本插在陳風心臟位置上的劍柄已經不知所蹤,消失不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插在陳風心臟上的劍柄,怎麼晃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呢?端木潔心裡想著事情,手上動作不停,再次用手去拉林馨右手,以為還是不能拉開林馨的手,誰知,這一次很輕易就把林馨的手拉開,定睛一看,林馨手腕大動脈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可是傷口處已經沒有血流出來。
大動脈都沒有血流出來,那麼……端木潔不敢再往下想,匆忙示意武月一起把林馨從棺材之中抱出來。
由於用力過度,腳下站不穩,被林馨的身體一壓,頓時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往後跌倒在地上。
端木潔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抓起來林馨右手手腕,想幫林馨包紮手腕上的傷口。拿起林馨手腕一看,林馨手腕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收縮,眨眼之間合併在一起,迅速癒合,不一會就消失不見,變得像其它手上皮膚一般無異,根本就看不出剛才還有一道深深傷口。
就連剛才挖土時弄傷的手指和砸棺材蓋時弄破的手掌,這時也變得完好無損,整隻右手恢復如初。
右手好了,左手呢?看向林馨左手,發現林馨的左手也變得完好無損。
看到如此神奇之事,端木潔頓時呆若木雞,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眼睛睜得銅鈴般大,看著林馨的手腕,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我是不是眼花了,還是我在做夢,端木潔伸手揉揉眼睛,再用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覺得一陣疼痛從所掐之處傳出,她終於敢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連忙再往林馨手腕上看去,依然還是剛才見到的那種情況,林馨的兩隻手已完好如初。
天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端木潔,心中雖然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可是她還沒有喪失理智,再度伸手到林馨鼻子底下,發現林馨的呼吸已變得平穩起來,暗暗鬆了口氣,可是心裡的疑惑更甚。
黃光在陳家,久不見陳華回來,心裡很不安,覺得陳華是不是也不能阻止那三個瘋女人的行為,才會如此之久不回來,有了這個想法,他匆匆找上十幾的人,冒雨往山上去。
遠遠看見陳風墳墓上有個棺材,正是裝放陳風的棺材,一旁陳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驚怒交加。
走近一看,看到棺材蓋已經被人砸爛,露出裡面的陳風來,氣得他渾身顫抖起來,指著端木潔和武月氣憤道:「你們……」
黃光確實是被氣得不輕,連話都沒辦法說出來。端木潔心中還在不斷地想著剛才見到的不可思議一幕,聽聞黃光的聲音,抬頭看去,只見黃光怒容滿臉,伸著手指顫抖著指著她和武月,黃光身後還有十幾個,手裡拿著鋤頭,或是菜刀,或是砍柴刀的人,憤怒地看著她們,看樣子只要黃光大喊一句,給我把她們砍了,他們絕對會一涌而上把自己砍死。
想想,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扒墳之事,在陳風家鄉來說,是一件大家都不能容忍的事情,自己和林馨武月她們,扒墳不算,還砸爛棺材,那就是更加讓他們憤怒異常。
「把她們砍了…把她們抓起來….把她們…..」黃光帶來的十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要把端木潔她們怎麼樣處理的方案,意見不同,可是全都是恨不得要把這幾個敢扒人家墳墓,還砸爛人家棺材的女人,好好修理一頓。
只是黃光這個主事人,沒有發話,他們才能還忍住不動手。棺材里的死人又不是他們家的,跟來幫忙就不錯了,再自動上去管這事,在他們這裡跟死人扯上關係,那是有晦氣的。
端木潔抱著林馨,伸手拉過一旁的武月,就坐在棺材邊上,一聲不吭,對於這些氣憤莫名的人,直接不理不睬。她要好好休息一下,等下還要看多一眼陳風,還要抱林馨下山,不恢復一下體力,怎麼行。
她不相信這些淳樸農民能夠做出殺人之事,最多就是把她們抓起來,送到派出所去。
「潔姐姐,你說她們會不會把我們打死。」武月怯怯道。
「不會的,別怕。他們都是善良淳樸的農民,縱使是在暴怒之下,也不會殺我們的,最多把我們抓起來送去派出所而已。我身上有本證件,相信他們見到后,連抓我們都不敢」
果然,話音剛落,黃光就喊道:「把她們現抓起來,等我姐夫醒來,把她們送到派出所去。」
黃光剛說完話,身後十幾個人就要上去,抓端木潔她們。
端木潔坐在地上,伸手從懷裡拿出一本證件打開,冷聲說道:「我是國家安全部特別行動組風阻組長端木潔,你們誰敢抓我試試看,到時誰抓誰還難說。」
十幾個人,齊刷刷地停下身子,誰都不敢再上前去抓端木潔和武月,雖然不知道端木潔說的一大串官名是什麼官,可就算是一個小官,這些農民也不敢上去抓,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這個道理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
「武月,我們再去看多一眼陳風,要不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端木潔見到黃光帶來的人不敢上來,把證件收起,對武月梗咽道。想起就要永遠見不到陳風,端木潔心中悲傷又起。
雖說可以讓這十幾個農民不敢抓她們,可是也不能真的就這麼讓陳風不得入土為安吧!
「嗯。」武月眼含著淚水,嗯了一聲。
她知道,這次看陳風,真的是看最後一眼,心中忍不住悲痛起來。
挽著端木潔的手,慢慢地走到棺材邊上,低頭看著陳風,悲從中來,眼淚嘩嘩地流出來。從眼角滑落,經過臉頰,一滴一滴往下滴去,滴在陳風身上。
端木潔痴痴地看著陳風,眼淚也在猛的流著,伸手出來,手掌朝上,等著天上掉下來的雨滴,她想讓雨水,淋乾淨她的手掌,再好好摸一下陳風臉頰。
雨下得很大,很快就把端木潔手掌上粘著的泥土淋乾淨,露出裡面破破爛爛可以見到骨頭的手指來,雨水淋到那些傷口上,發出陣陣疼痛,端木潔彷彿是沒有了感覺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陳風,我愛你。我永遠愛你。陳風再見了,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如果還有來生,你記得一定要找到我,讓我再做你的女人….」武月在一旁低聲流著眼淚梗咽著。
端木潔看到手掌已被被雨水淋得一乾二淨,用力甩掉手上的雨水,顫抖著放在陳風臉上,溫柔地撫摸著。嘴裡不斷呢喃著,「陳風,你一路走好。記得過奈何橋時,把孟婆湯含在嘴裡不要吞進去,過去后把它吐出來,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們,我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我相信我們還會再次相見,再次相愛…..」
由於她要撫摸陳風的臉,整個上身都俯進棺材里,頭部都快要離陳風的臉不到一寸距離,她眼裡流出的淚水,不知何時,不再是水,而是傳說中的血淚,只有在極度悲傷之時才能流出來的血淚。血淚迅速滑過臉頰,落在下巴上,再滴落在陳風閉著的眼睛上,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滴落到陳風眼睛上的血淚迅速消失不見。
端木潔近距離地看著陳風,看到陳風緊緊閉著的嘴巴,想起跟陳風在一起時,接吻的感覺,心中更痛,忍不住把嘴巴貼在陳風嘴唇上,像是要跟陳風再次接吻似的。
啊,陳風的嘴唇,怎麼還有溫度,端木潔嘴唇碰到陳風嘴唇,立刻感受到陳風嘴唇上還有一絲溫度,心中不禁驚訝道。
她以為是她的錯覺,想伸出舌頭在陳風嘴唇上再感受一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陳風的牙齒居然沒有緊緊咬住,中間還留有一條細細的縫隙,讓她的舌頭,很輕易就伸進了陳風嘴巴里。不自覺間,就如平常跟陳風接吻時一樣,舌頭在陳風嘴裡轉動了一下。
接下來,端木潔整個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她的舌頭在陳風口腔內,感受到絲絲溫暖,而且陳風的口水還是她熟悉的味道。死了幾天的人,舌頭早就應該會腐爛,嘴裡有的只能是腥臭的血水,哪裡還會有像活人一樣的口水。
端木潔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吶喊,陳風還沒有死,陳風還沒死,陳風還活著。
武月在一旁,看著端木潔吻著陳風的嘴唇,身體不停的發抖,還以為端木潔是在害怕,畢竟跟一個死人接吻,不管這個死人是不是自己的愛人,都會有恐懼心理。
武月伸手,在端木潔後背上拍了拍,道:「潔姐姐,別怕,要不你起來,給我吻一下陳風。」
瘋了,這兩個女人都瘋了,黃光和他帶來的十幾個人,哪裡見過這種生人吻死人的場面,一個吻了很久都不願意起來,另一個又想上去吻,太可怕了,不是瘋子,能做出這種事情嗎?他們心裡又驚又怕,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害怕得轉身離開。
端木潔不舍地站起身來,接著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伸手抱住武月,激動得把武月整個人從地上一抱而起,原地轉了幾圈,才肯把武月放下。
接著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喜悅,看著武月,哈哈…..大笑起來。
黃光等人看到端木潔突然狀若瘋狂一般,哈哈大笑,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武月也被端木潔的樣子嚇得不輕,暗道,潔姐姐是不是跟陳風接吻,想到跟陳風活著時接吻的情形,悲傷過度,瘋了。
「潔姐姐,你怎麼了?」武月怯怯道,「你不要嚇我,我怕。」
「哈哈…..」端木潔好不容易把狂喜激動地情緒控制下來,臉上還是滿臉驚喜,聽到武月的話,哈哈大笑幾聲,接著大聲喊道,「陳風他沒死,陳風沒死,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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