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大概是小偷出生
「沒想到你說的是真的呀。」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開場白,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能愣愣的點了點頭。
「好歹還有個認識的人能看見我,來送送我。」她依舊笑著。
我和趙樂悠的交情不深,但現在卻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卡了什麼東西,連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你為什麼還沒有走?」
「啊……本來我也想走的,但是突然想到我爸說的你好像已經被任墨從精神病院接出來了,我就總覺得你可能會來的。要是你說的話是真的,你一定能看到我的,所以我就在這兒等你。」
「你是真的……」
「是啊。」她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其實只是跟我爸吵了一架,本來沒什麼的。但是回了房間之後竟然越想越傷心,最後就……想想真是莫名其妙啊。」
聽她這樣一說,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一個女人哭聲?」
「哭聲?」她單手托腮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沒有吧,我哭了倒是真的。我回了房間之後就是一根筋的覺得我爸對我一點都不好,繼續活在這裡真是難以承受的酷刑……」
她指了指床上的屍體說道:「嗯,然後我就變成那個樣子了……」
「那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來,本來我是打算等到明天天亮,你沒來的話我就走的。」她還像生前那樣愛笑,只是現在的笑容卻多了一種無奈。
是啊,是挺無奈的。
大好的人生就這樣莫名其妙走到頭了,怎麼辦呢?一刀劃下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再最後去看我爸一眼。」她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我面前說道:「然後我就走了。」
「好好活著!」說著,她伸開雙臂想給我一個擁抱,但是手卻從我的身體穿了過去。
她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尷尬的朝我笑了笑:「那我就走啦,看在我以前常去看你的份上,代替我多出去走走吧,外面的很多風景我這一輩子是沒辦法看到了。」
看著趙樂悠的鬼魂出了房間,我用胳膊肘頂了頂身邊的任墨問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樣受了某種東西的影響?」
任墨看著我,不置可否。
「是催眠我的那個人嗎?」
任墨似乎是在沉思什麼,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有什麼要討論的等下到局裡了再討論吧。」顧旭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時間也差不多了,既然確認了死因,我們要結案了。」
出別墅的時候,任墨的手機響了。
我正好離他比較近,把腦袋湊過去看了一下,是曲俊成的電話。任墨一巴掌把我的腦袋拍開,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走在前面的顧旭也停下來回頭看著我們,等任墨電話掛掉的時候,他問:「出什麼事了嗎?」
「路上再細說。」
顧旭跟先前在待客廳看到的那兩個穿警服的小警察說了兩句,然後他們就自己先開著警車離開了。
隨後顧旭主動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從手邊的一本書下找到了車鑰匙啟動了汽車。
我當然還是習慣性想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結果任墨就先我一步把我同他一起拽進了車後座坐著。
上車之前,在電梯里感受到的那種被偷窺的感覺又來了,我回頭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可以的人影。
我只當是自己的錯覺,沒再放在心上。
在車上,任墨簡略的向顧旭說了一下我在醫院被人催眠的事情,剛剛曲俊成打來的那個電話是就是為了告訴我們,人找到了。
我的身體也漸漸從透明的狀態恢復過來了。
但我還是要咆哮。
我餓了!
今天一整天,我就只吃了早飯!早就餓了好嗎!而且從下午到晚上我一直都處在受驚嚇的狀態中,更加需要補充雙倍的能源好嗎!
「咕……」
車裡沒人說話,所以我的肚子發出的奇怪叫聲就這樣清晰的回蕩在車廂里。
開車的那個笑了兩聲,我身邊的這個白了我一眼。
車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開回了警局。
曲俊成早就準備好了一摞厚厚的肖奇峰的資料在等著我們了。
所以說……任墨去神經病院找我之前是不是也從曲俊成的手裡接到過那麼厚厚的一沓有關於我的資料……
肖奇峰就是那個在醫院一直盯著我看的那個男青年,按照任墨他們的推斷,這個人就是給我催眠的人。
有這麼一類人,他們的天分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催眠別人,並且讓別人走進自己事先設定好的一個情景裡面。
肖奇峰就是催眠方面的天才,在他的資料里有一項,是他參加了國外的一個心理秀的節目。
作為整個團隊裡面唯一一個未成年兒童,年僅六歲的他,成功擊潰了很多罪犯甚至是變態殺手的心理防線。讓他們在監牢里哭天喊地的叫爸爸。
所以他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名噪一時的心理學天才了。
接下來他的經歷更是絢麗的讓人挪不開眼。
十歲由初中跳級到高中。
十一歲因嫌棄高中進度太慢在家自學。
十二歲考進美國當地一所以心理學聞名的大學,一年內修滿學分,第二年就已經稱得上是小有所成的心理學家了。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被人奉為神,因為他所推崇的催眠療法在短期內治癒了不少在精神方面有頑疾的病人。
十八歲,心理之神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再未出現過。
這些只是簡介,後面還有更加詳細的正文,一口氣看完這一連串東西之後,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欣賞下面的正文了。
任墨津津有味的看著,我無聊,肚子餓,又不能離他太遠,於是只能在沙發上蹭來蹭去。
大概是我的動靜鬧得太大,害的任墨沒有辦法靜下來看東西,所以他十分嫌棄丟了一張五十給我對我說道:「不是肚子餓了嗎?自己到外面去買東西吃去。」
我用拇指和食指拎起那張綠色的五十元紙幣,用更加嫌棄的語氣對他說道:「任墨你敢不敢大方一點,就五十你讓我買什麼吃啊?」
「兩個麵包兩瓶水,五十夠了。」他頭都不抬的對我說道,「找下來的錢要還給我。」
「……」任墨你逗我玩呢吧。
我動了動腳丫子,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我是不會去的。但不是因為我不想去,而是因為他在我的腳和他的腳上綁了一根線,他不挪窩,我也動不了。
任墨看了看我瞎晃悠的腳丫子,又看了看我,最後十分認真的告訴我:「腳上的線我拆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出去了。」
我簡直想罵人。
這混蛋小偷出身的吧,手腳怎麼那麼快!為什麼他繫繩子的時候我不知道,拆繩子我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