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花樣作死大賽冠軍
我回頭,不出意外的看到肖奇峰。
他笑意吟吟的看著我。
我就沒有他那麼好的心情了,我走上前,走到他面前,掄圓了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半邊臉,繼續笑意吟吟的看著我:「你的脾氣可真夠暴躁的,這畢竟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你就這樣粗魯。」
我看著他,掄圓了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
他就站在那兒,也不躲,「啪」一記清脆的響聲過後,他依舊笑看著我。
嗯,他是個小受,鑒定完畢。
「看來你對我送給你的禮物不怎麼喜歡。」
「的確不怎麼喜歡。」我很誠實的回答道,「尤其不喜歡你這個人。」
「可我倒是挺喜歡你的。」他笑著說,「這三個房間可是我按照你生活過的三個家庭的原樣布置的,還原度百分之百。能讓我那麼上心的,你是第一個。」
那麼我該感到榮幸咯?
「你可是第一個在我的催眠下活了下來的人,而且,你的經歷比他們都有意思得多。」他指指我的眼睛,「陰陽眼,或者說,天生的通靈師。」
「嘭!」外面傳來撞門的聲音。
「你的朋友也不是很友善啊。」他回頭看了看門,無奈的朝我攤了攤手,「太粗魯,那就沒辦法和你們愉快的玩耍了。」
誰要愉快的和你玩耍啊變態。
「我可不是變態。」他像是聽到了我心裡在罵他的聲音,「所以你不能說我變態,叫我救贖者,懂了嗎?」
我搖頭:「變態。」
他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又問了一遍,「懂了嗎?」
我點頭:「救(si)贖(bian)者(tai)。」
我想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將自己利用催眠的方式誘導那些孤兒自己結束生命的行為稱為救贖,所以他就是救贖者。
然而我不懂:「為什麼所有救贖的目標都是女生?」
「因為,」他告訴我,「據美國的一份不完全統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女性孤兒比男性孤兒承受的更多,換言之,她們活得比那些男的更痛苦。」
「所以?」
「所以我要先解脫那些女人,然後再解脫男人。」
喝。他的目標誌向可真夠的遠大的。
「嘭!」又是一聲巨響之後,門被撞開了。
任墨和曲俊成出現在房間里,另一邊,白徹也另覓了個入口,從大開著的窗戶里飄了進來。
「你不是人。」任墨的一雙黑眸定定看著肖奇峰說道。
我不禁在心裡咂舌,能把任墨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惹到罵人,肖奇峰簡直就冠冕了花樣作死大賽的冠軍啊。
「你還打算佔用他的身體多久?」白徹變成了我先前在樓下看到那個樣子,他漂浮在半空中,幽藍的雙眼緊緊盯著肖奇峰。
要說與樓下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現在白徹的周身都燃著同他的虹膜一樣色澤的幽藍色火焰。
他抬起手,一小團簇擁著的藍色烈火從他的掌心直直飛入了肖奇峰的胸口。
肖奇峰的身體隨著鬼火的進入也開始燃燒起來,不多時我似乎看到有誰的靈魂從他的身體里脫離開來。
當靈魂的最後一絲完全離開肖的軀體的時候,火焰不再燃燒,而那個原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讓我叫他「救贖者」的肖奇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老去,枯敗,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具近乎被吸幹了血液的乾屍頹然倒地。
而我眼前的人影擁有一個我十分熟悉的長相——我被催眠後進入幻境見到的那個遞給我刀的男人。
我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只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再次刷新了我脆弱的三觀。
被人從寄用的身體裡面打出來,他並不慌張,相反的,他只是用一種近乎痴迷的眼光看著我。
「通靈師,」他附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你的身體比他更具靈性,如果能夠寄生在你的身體里,我會完成更多,更偉大的救贖。」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頰,原本不應該有觸感的一次接觸,我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指尖的紋路。
他低頭,嘴唇緩緩靠近,真實的濕濡感讓我從呆愣中驚醒,我掙扎著想逃卻只是我想而已。
我突然覺得我剛剛只扇他兩個巴掌扇少了。尼瑪,老子守身如玉二十二年,今天居然被一隻鬼給強吻了,還是一隻心理變態的鬼。
等我能動的時候,我抬手就想扇他巴掌,但我發現,原本在我眼前的人影消失不見了,而且,我的身體不再受我的意識控制。
好在我還能看得到,我看到任墨一臉神色糾結的看著我。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什麼。
「我」漸漸開始活動了,不,是開始攻擊了,攻擊對象很明顯——壞了一隻手的任墨。
其實我原本想罵任墨的,要不是他,我到現在還躺在精神病院的大床上,享受著悠哉又悠閑的日子。
但是從我看到任墨剛剛衝進房間來的時候低垂著左手的那一刻,我就十分寬宏大量的原諒他了。
其實任墨原本不該像現在這樣被動的。
只是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不還手,明明只要像剛才那樣把他從我身體打出來就好了呀。
曲俊成有心來幫忙,但是他被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的乾屍拖住了。
我聽到曲俊成撕心裂肺的怒吼:「白徹!你怎麼每次一到關鍵時刻就熄火!」
白徹則轉而指責任墨:「你是不是傻了?有白煙的冥靈在,顏蘇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大膽的出手啊。」
我看到任墨還是猶豫了,不過下一瞬他的手中就突然出現了一塊玉佩,他握住了玉佩繫繩,不出須臾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一把長劍。
說實在的,任墨拿著劍微蹙著眉與我對峙的樣子還是挺帥的。
「我」輕笑了一聲,隨後繼續發起了攻擊。
任墨雖然手中持劍,但疲於應付。因為他還是沒有還擊,更何況他現在左手還受了傷,不能順暢使用。
我突然之間好擔心任墨就這樣掛掉。他要是掛掉了我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任由這個變態佔用我的身體一輩子嗎?
那還不如任墨直接一劍刺死我算了。
我著急得罵娘,但任墨一句都聽不到。於是我十分痛快淋漓問候了一遍任墨家的祖宗十八代,期冀著任墨的哪位先祖實在聽不下去了之後跑出來好好教育教育任墨。
面對敵人的時候優柔寡斷要不得!雖然我並不希望任墨真的一劍刺死我……
興許是我真誠的祈禱起了作用,終於有了一點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了。然而並不是任墨的先祖駕臨了。
而是我,我的靈魂感受到了一種燒灼感。不是來自於軀體的,是靈魂,從胸口的位置一點一點蔓延至全身的就要被徹底吞噬消失不見的燒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