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嘴上沒把門的實誠姑娘
為了不打破這個安靜的氣氛,我踩著拖鞋輕輕的走到茶几邊站著。
站了一會兒之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除了那邊那個背對著我,目光看向窗外的任墨。不過他應該知道我從房間里出來了,剛才我明顯看到他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是不是出什麼大事兒了?」
屋子裡沒人答話。
「我是要死了嗎?」我半開玩笑的吐槽道,「我不就睡了一會兒嗎?看你們這一個個嚴肅的樣子,是在預習該怎麼給我辦追悼會嗎?」
「顏蘇!」任墨的語氣中似乎帶了一絲慍怒,他喝住我,禁止我繼續往下說這些沒邊的話。
被他這麼一吼,客廳的氣氛又往下降了一點,現在已經是零下了。
我是確確實實感受到冷的,從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我的手腳就是冰冷的,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
曲俊成最先打破了這個尷尬又安靜的氛圍,他走過來把我帶到餐桌前坐下,然後轉身進廚房幫我把熱好的菜都拿了出來。
和晚上任墨他們吃的菜色是一樣的,晚上他們明明都吃完了的,現在卻又正正好好拿出了那麼多單人份的和晚上一模一樣的小菜。
看來是任墨事先就幫我留好的。
心裡莫名有點暖暖的是怎麼回事。
「晚上就喝了一碗粥,現在也該餓了,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吧。」曲俊成把碗推到我面前說道。
「這……」我故意扭扭捏捏的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畢竟我是個姑娘家,貪吃這種事情擺在檯面上表現出來總是不好,我得矜持點,「大晚上的吃那麼多東西不好吧,會發胖的怎麼辦?」
曲俊成看著我,愣了愣就笑了出來。他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白徹這混蛋捷足先登了。
他一晃閃到我跟前,七分鄙視三分嫌棄:「得了吧顏豬,你會覺得吃東西不好?少裝了!你看你晚上剛回來撲到餐桌前面的那個樣子!恨不得把整個桌子都搬起來一塊兒吃了!」
我瞪他一眼:「扯犢子。」
「我扯犢子?」白徹挑了挑眉,「你要是真的不想吃,我幫你吃掉就是了。」
說著他就當著我的面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還用他的屁股懟我!
被懟到一邊的我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他嘴裡正好塞了一塊不小的肉,被我那麼一踹,他受到了驚嚇,肉卡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咳咳咳一直咳了好久。
「是不是欠!是不是欠!」我見他被一塊豬肉給卡成那個狼狽樣,當時我就解氣了,「從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開始我忍你到現在了!怎麼!遭報應了!你活該!」
然後接下來就是我和白徹一邊對罵一邊直接用手搶吃的,這場面,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此情此景,任墨也沒有出聲制止我們,結果好好的一頓暖心夜宵被我和白徹糟蹋的雞飛狗跳。
不過這樣也好,鬧了一通之後起碼客廳里的氣氛沒有那麼沉悶了。
我見大家的情緒似乎有所緩和,便想著是不是可以趁機問問看我的病情。
這樣的癥狀未免有點太奇怪,沒有任何先兆,我以前也沒有過頭疼的病史。再說我也不是醫生,究竟是生了什麼病我一下子夜猜不出來。
結果我話都還沒問出口,任墨就拎小雞似的把我拎回房間了。
「喂,好歹告訴我我是什麼病吧?」
任墨不說話。
我喊口號:「作為一個病號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任墨還是不說話。
真是奇了怪了,他今天是吃了啞葯了吧。
「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個明白啊。」
「你不會死。」任墨說,「好好睡覺。」
然後他就關上了房間裡面的燈,離開房間之後又幫我帶上了門,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一點輕微的響動,應該是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從門縫裡面透過來的客廳的燈光也滅了。
大家應該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我就醒過來了。
這一覺我睡得不踏實,其實,不知道我到底是生了什麼病的話我的覺永遠都睡不踏實了。我再沒腦子也猜得到昨天晚上那一屋子人的嚴肅表情多數是因為我。
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我正驚訝於任墨何時那麼懂禮貌並且敲門開始如此柔情似水的時候,夏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顏蘇,你醒了嗎?」
我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
她那麼早就來了?
得到我輕聲的應允之後,夏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和昨天晚上的那碗東西應該是一樣的。
「我又要喝一碗這個?」
「嗯。」夏樂點點頭,「你的身體不好,得喝這個調理。」
「好吧。」我仰頭把那一碗東西都喝了下去,就我目前這個身體狀況看來,喝點對自己身體有好處的東西不是什麼壞事,儘管這碗東西的味道著實……有點怪。
喝完黑乎乎的東西之後,我眼明手快的拉住了準備離開的夏樂,開始狀似無意的套她話:「要你早上那麼早就過來特意幫我送葯,辛苦你了,這葯要熬多久啊?是中藥?」
她笑笑:「我最近都住這兒了,起碼等你身體稍微有點起色的時候我再搬出去。」
「住這兒了?」我倒是有點驚訝的。
不是驚訝她能在這裡住下,這裡還有一間空房間,給夏樂住自然不是問題,我好奇的是:給我看病的是曲俊成,那麼應該是曲俊成住在這裡才對。留夏樂一個什麼醫術都不懂的小護士,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的話她也救不了我啊。任墨是不是秀逗了?
我還想再問點什麼,夏樂已經趁我不注意的竄出去了。
接下來幾天里也是一樣,每天早上夏樂都會端給我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讓我喝下去。但是除了早上,我幾乎看不到夏樂,她總是悶在自己的房間不知道在幹什麼,有的時候我想趁她出門的時候偷偷的去看上兩眼,卻發現她的房門是鎖著的。
而且……我總覺得夏樂在刻意躲著我。原來一個嘰嘰喳喳的姑娘,現在見到我,總是低著頭,話都說不過三句,就好像看到洪水猛獸一樣。
她是最實誠的姑娘,有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嘴上也把不住門。我想,她這樣一定是為了防止自己什麼時候一個不留神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就比如我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