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任墨你絕對得了失心瘋
幫助別人再幫助自己……
我先渡天下人,在渡天下人的過程其實也就渡了自己了。
這不正和唐僧不畏路途艱險要去取來大乘佛法的思路有點兒像嗎?所以說唐僧沒在那片沙漠里餓死或者渴死是有原因的,他一心捨己為人,那麼他的命自有上天護佑。
我一個小人物的命微不足道,雖然沒有偉大到能夠得到上天庇佑的程度,但是我有冥靈,我使用命令,嘗試著調動控制冥靈的力量去幫助別人,冥靈說不定會因為它自個兒原先的主人的無恥行為而覺得愧疚,主動賠給高尚的我一具肉身。
我這麼理解……沒錯吧?
「感謝大師指點。」
我真心實意的,雙手合十,彎下腰向大師道謝。謝完又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抬起頭,補問了一句:「那總該有個時間限制吧?」
「別心急。」大師笑著往前走:「不過眨眼之間罷了。」
我也跟在大師身後,嘴裡嚼著他的這句「不過眨眼之間」,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猛然發現大師帶我走的這條路好像有點不對。
「大師,不是帶我去找任墨嗎?」
「我先帶施主去一個地方。」
「……」得道高僧就是喜歡裝神秘,一語永遠不會道破天機。我懂,我能理解,這是電視劇裡面的老套路了。
「不知施主可否聽過有關這靜心寺的傳說?」
大師你想聽哪個版本的?是有關於月圓之夜山上會有狐仙出沒的版本,還是這山頭寂寥時常會傳出一妙齡小女子動人歌聲的版本?
大師瞧了我一眼,我莫名有些心虛。在這麼嚴肅莊嚴的場合我剛剛的想法確實是有些不著調,然而……這些傳說我確實都聽到過,都是我那些亦真亦假的病友們還有市三院里遊盪的小鬼們告訴我的。
我所有聽過的,有關這個靜心寺所在這個被海威市的人稱為亂葬崗的山頭的恐怖故事,加在一起都足夠寫一本恐怖故事合集了。
「靜心寺內有一面奇特的水鏡,通過去,曉未來。」
我看向正在說話的空寂大師,腦海中莫名就浮現出了前天在上山的路上,在分不清是幻境中還是什麼真實世界中見到的那個奇特的石柱建起的大門和門中央的水網。
「許多人對這水鏡趨之若鶩,歷盡千辛萬苦也要破解靜心寺第一任住持為守護水鏡而設下的幻境來到這水鏡面前,可最後卻都是失望而歸。」
「那是因為世人只知這水鏡能讓鏡前人看到任何一個時空的事情,卻不知道這水鏡是有靈性的生物,鏡前人,只能是它自己選擇的與它有緣之人。」
總結來說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有點了不得的本事,連一面鏡子都能變得傲嬌任性。
嗷?等等,這鏡子是生物?是活的?
「大師……」我再一抬頭,哪兒還有大師的身影?
「前幾日我屋中鍾鈴輕響,是以得知這水鏡尋得一有緣人。我知你便是那有緣人,想來你許是已經在水鏡中看見了什麼,心中必然有惑,我便領你走進這幻境,讓你自己見一見水鏡,直接問出心中所想便是。」
大師的聲音在空氣中四散飄蕩,頗有一種學校廣播站主持人對著廣播說話的感覺。我一邊在心裡腹誹著這是電視里大多數壞人的終極大BOSS的出場方式,一邊踏上了那條熟悉的青石板路。
我在心裡暗暗數著,第九步的時候,腳下的青石板路消失,路的盡頭,是我上次已經見過一面的大石門。
真的,和那天看見的一模一樣。
不,不對,不一樣,中間的水網沒有了。
今天的石門中間沒有那張巨大的水網,也就是傳說中的水鏡。
我快步走過去,在我即將接觸到那石柱的時候,石門中央突然旋起了由水流匯聚成型的漩渦,那漩渦像是有巨大的吸力,會將這時間萬物都吸進去一樣。
我當時就看傻了,下巴都收不住,只是出於本能的往後倒退著。
退了兩步之後我才突然發現漩渦的中心好像有人正在一步一步往外走,我停下步子,定睛看著那個從漩渦的中心走出來的人。
任墨!
他怎麼會從這裡走出來?
我迎上去,嘴裡的疑問只問出一半就被他揮劍斬斷。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見他已經擺開了架勢,準備向我揮來第二劍。
「靠!你他媽吃個晚飯吃傻了是吧?」
我話音剛落,他已經向我襲來。
身為半點武功底子都沒有,到了關鍵時刻只能咬咬人踢踢襠的我來說,要對抗此刻技能點完全已經提升到max的級別檔次的任墨……簡直就是扯犢子蛋。
我只能狼狽的在這林子里四下逃竄,一直都在那大石門的周圍繞來繞去,期待著石門中央自任墨出現之後就消失的那個漩渦再出現一下,甭管是帶走他也好還是帶走我也好,總之別讓我和這個瘋子待在一塊兒。
然而我心底的渴望在這種關鍵時刻多數是會落空的,用屁滾尿流這四個字來形容我現在的狀態真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任墨你二大爺!」
「任墨你他媽給我醒醒,你看清我是誰你再砍!」
「任墨你他媽知道我是……」
技能點滿格的任墨終於還是一劍刺中了我的胸口,我還是鬼魂,我應該感受不到疼。可我發現那把刺穿了我心臟的劍正在滴血,鮮紅色的血,順著刀刃一路向下滑落到劍柄上,滑落到任墨的手上。
他看了看沾染了血跡的手,滿臉嫌惡的沉了眉眼,把劍拔了出去。
我往後踉蹌兩步,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出了實體,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得心口處的刺痛讓我的呼吸都有點困難。
我看著那個臉上一絲愧疚一絲心疼和一絲留戀都沒有的任墨,皺了眉頭:「王八犢子,你是不是不認識老娘了?」
「認識。」他笑,冷笑,嘴角就勾起一點點弧度,殘忍的笑開,「我知道你是顏蘇,我要殺的就是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