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蘭心經
戚風現在就在 寄賣行里，身上穿著一套黒色的長袍，整張臉都被尖頂帽子掩蓋住了，而在他身邊，進進出出的也都是這樣穿戴的人。為了不顯得特殊，戚風還特地把小黃放在了家中。
寄賣行內部結構很是 簡單，一個個櫃檯上展示著在這裡寄賣的商品，而最中央的那個四面鐵窗的小隔間里坐著的則是賬房，整個寄賣行的所有金銀流動都要通過這個小隔間。
戚風先是到 自己寄賣商品的櫃檯查驗了一下，驚喜的發現昨天他掛上去寄賣的兩丈妖裘皮已經被人高價買下來了，價格是兩千五百兩銀子。
「我已經有了三千兩的銀票，再加上這兩千五百兩，哇，我已經有超過五千兩的銀子了。」戚風興奮的在心裡算計著。
五千兩白銀，這在彼蒼大陸可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了。一個普通五口之家一年到頭的花銷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而一座三進三出很是拿得出手的宅院在響水鎮價格也不過是三四十兩銀子罷了，五千兩，也真難怪這個十四歲不到的少年會如此的激動。
今天戚風沒有帶商品來，他純粹是來打探行情的，要儘快的買到一本心法武學秘籍，這才是他今天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在標註了武學秘籍的櫃檯前，戚風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寄賣目錄。
「虹拳，人字七品，體戰武學；九斬劍，人字七品，體戰武學……」戚風一邊翻閱著，一邊小聲的念出來，一本厚達三寸的目錄本幾乎已經被他翻閱到最後了，卻依舊沒有看到心法武學。
「唉，看來今天也是要無功而返了么？」戚風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忽然間就被一行紅色的小楷刺激到了。
那行紅色小楷就在倒數第三頁，夾雜在密密麻麻的黒色字體之間，格外的顯眼。
「《玉蘭心經》，人字七品心法武學！」戚風的心頓時就狂跳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今天我還真是來對了！」
然而戚風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太久，當他看到最後的價格后，心頓時也就涼了下來。
「蛋碎，居然要一萬兩白銀，我現在總共也就只有五千多兩啊……」戚風痛苦的想道。
最近賺錢賺的挺容易，戚風心裡一度飄飄然了，可沒想到真要花錢的時候，那速度絕對要比賺錢來得利落的多。
戚風輕輕地合上目錄本，背過身去緩緩走離了櫃檯，他還在掙扎著，這玉蘭心經究竟值不值這麼多錢，要知道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三歲多一點的孩子，對這世上的很多事還都不清楚。
然而在離開櫃檯的路上，戚風不斷的回頭，他發現期間有四五個人走了過去各自抱著一本目錄在看，這讓他的心再度皺縮起來。
「不行，我在寄賣行逗留了這麼久才看到一本心法武學，如果被別人買去那就太不甘心了！」戚風定住腳步，暗暗說道，「可是錢不夠，我該怎麼辦呢？」
思來想去，戚風想到了他身上的兩枚赤色靈珠，那是他壓箱底的寶貝了，當時陳清曾告訴他，這靈珠價值不菲，今天他是有機會看看其價值究竟幾何了。
轉了個彎，戚風徑直走向一個標註著靈藥的櫃檯，這裡是專門針對靈草、靈晶以及靈珠之類商品的，由於這些商品屬於需求極大的一類，因此這個櫃檯終日都是人頭攢動，生意極好。
「麻煩幫我評估一下這件商品的價格。」戚風走到一個灰發老人身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
「東西。」灰發老人在寄賣行里幹了一輩子，什麼寶貝沒見過？因此儘管戚風說的很神秘，他倒也沒有在意，一個半大孩子，能拿出什麼寶貝呢？
「就是這個。」戚風將手伸了過去，按照規矩，那灰發老人也是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兩下暗中摸索著。
那人在摸到靈珠的瞬間，先是身子哆嗦了一下，而後整個人便僵住了，臉上的表情也是瞬間從漫不經心變成了莊重。
「這位小哥，請跟我來。」那灰發老人從櫃檯內站出來，頗有些恭敬地邀請戚風進入內堂，在這寄賣行的內堂，都是些評估高手，而這寄賣行之所以能以公平公正出名，也正是由於這些評估高手的存在。
戚風從那灰發老人臉上看到了希望，同時自己的心裡也是萌生了一絲期盼，他渴望這枚靈珠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進入內堂之後，戚風立刻就被裡面嚴謹的氛圍打動了，這件內堂面積大概在五十平米左右，屋子裡擺滿了桌椅，每一張桌椅後面都是坐了一個神容嚴肅的人，他們有的拿了放大鏡在仔細的觀察著手裡的東西，有的又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在灰發老人的指引下，戚風來到了最角落的地方，那裡的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此刻他居然是雙腳擱在桌子上，正打著瞌睡，顯得與這環境是那麼格格不入。
「香主！」灰發老人對那中年男子十分恭敬，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極盡小心。
「嗯，什麼事？」那中年男子眼睛也不曾睜開。
「這裡有一位金主。」灰發老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那中年男子便倏地睜開眼，盯著戚風道：「東西拿來。」
灰發老人碰了碰戚風，他這才勉強將靈珠交出去，要知道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靈珠的存在。
那中年男子接過靈珠，居然也不怕燙，就這麼拿在手裡仔細的觀察著，時不時的還要湊到鼻下嗅一嗅，看起來對這東西十分感興趣。
「東西一般。」中年人緩緩道，「你要多少錢？」
「你開個價。」戚風道，當他聽到那人說出東西一般四個字之後，心中便是更加欣喜，因為他知道這多半意味著靈珠將會賣出個好價錢，人家這是在故意壓價呢。
中年人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之後說道：「這東西一般，而且品相不行，價格么又比較高，很難賣出去，我看也就只有我們內部消化一下了，這樣吧，我給你三萬兩白銀，一口價，如何？」
咚咚！
聽到這個數目字，戚風的心臟急速的跳動了兩下，興奮頓時就將他纏繞住了。三萬，這恐怕還是這個男人故意往低里說了，那麼真實的價格呢？戚風有些不敢想象了。
「怎麼樣？」那中年人追問道。
戚風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不行。」
中年人用很稀奇的目光看了戚風一眼，眼神也開始發生變化，之前是完全不認真，而此刻他似乎已經投入到這場交易中來了。
「那麼你想要多少？」那中年人問道。
「六萬。」戚風道，他並不知道靈珠的行情，雖然陳清曾告訴過他這東西很珍貴。
中年人面無表情，只是死死的盯著手裡的靈珠，過了片刻之後他緩緩道：「好，成交，你就跟他去辦手續吧，特事特辦。」
「遵命，香主！」那灰發老人躬身道。
戚風驚訝了，他是在聽到那中年人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這樣一筆巨款而震驚，霎那間有許多念頭湧上心頭：「蛋碎，報數還是太保守了，看樣子這靈珠隨便賣個十幾二十萬都不成問題。」
再次跟隨那灰發老人，戚風很順利的就交出了靈珠，領到了屬於他的銀票。戚風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因此當他抱著銀票時，居然是好幾次激動的走錯了路。
七拐八拐，終於再次回到那個秘籍櫃檯前，戚風便開口道：「麻煩，我要玉蘭心經。」
「啥子？」裡面的人問道。
「玉蘭心經。」戚風再次重複了一遍，「我要買。」
雖然這寄賣行戚風已經來過許多次，但是絕大多數時候他只時瀏覽，並不曾真正出手買過什麼東西，因此對這裡的規矩也是不甚清楚。
「一口價購買還是競拍？」裡面的人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問道。
「什麼意思？」戚風一楞，他之前在這裡販賣物品的時候，從來都只是標註價格就算了的，一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賣東西還可以用競拍的方式。
「玉蘭心經，一口價為一萬兩白銀，競拍價如今已經到了三千五百兩。」那人回答道。
「什麼，三千五百兩？」戚風微微吃了一驚，這一口價和競拍價之間，居然是懸殊如此之多，如果用競拍價購買下來，那豈不是節省很多花銷？
然而戚風還沒來得及選擇，裡面的人又說道：「像你這樣的新手我見的多了，初始都以為競拍價會很便宜，所以紛紛選擇競拍，殊不知競拍價到最後的最高價格甚至會達到一口價的數倍之巨。」
這句話如同當頭的一盆冷水，將戚風那已經沸騰的血液之炎又給澆滅了，他冷靜下來，思索片刻后說道：「我要一口價購買。」
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山河圖一天不能用，就表示他又浪費了許多的資源和時間，這可不是區區幾千兩銀子能買到的，況且庄小蘭的比武招親為時也不遠了，想起師姐的囑託，戚風就會感到壓力巨大，若是因為本門弟子的不夠努力，導致她嫁給了黑虎堂的敗類，那可真是要全家後悔了。
「嗯，這裡簽字。」裡面的人推出筆墨紙硯，而戚風也是在上面簽字，之後便是交錢，幾乎是在交錢的同時，有一個身穿寄賣行服飾的蒙面男子走來，手裡捧著一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