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收徒

  「戚風蛋糕？ 」戚風搖頭苦笑，「還有這樣的名字？」


  「吃吧，趁我還有資 格給你拿來。」林宣嘆了口氣，獨自飲下一小杯的紅酒。


  戚風看著他 的烏青眼圈，那絕對是被人打的，這種經歷和傷痕，在他幼年的時候也曾經歷過不知多少次。那時候林大炮、錢偉他們不知道每天要想多少法子來折磨自己，可現在呢？自己是在地爆星域，而他們依舊守著彼蒼大陸。


  童年往事，俱已釋懷。戚風又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悶頭陪著林宣喝了兩杯酒。


  「喏。」兩杯紅酒下肚，林宣舌頭就開始打結，他反手取出一個錢袋子塞到戚風手裡。


  錢袋子沉甸甸的，戚風用手握了握，裡面怕是有近百兩魔晶。


  「戚風，我敬重你，你是我的好兄弟，義氣又有實力。」林宣道，「嗝兒，雖然你的實力還不足，但是至少能進步。這些錢是我從小到大攢的私房錢，送你，你走吧。」說完便是雙手抱頭，無聲的啜泣著。


  「走？」戚風啪的將錢袋子摔到桌子上，金石交加，發出一聲脆響。


  這些錢若是讓戚風拿了，一定會有大用處，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道理一直被戚風謹記於心。這林宣看起來雖然是窩囊廢的樣子，可是勝在為人不錯。戚風如今是落魄之身，無處落腳，他能收留自己，這是一飯之恩，戚風不會忘記。


  「地爆星域天廣地闊，我到現在都還沒整明白許多事，你讓我去哪裡？」戚風慢吞吞的說道。


  林宣的肩膀開始抽動起來，他擤了一把鼻涕，嗡聲瓮氣的說道：「戚風，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林宣?特利一百四十歲的生日，一百四十歲，成年了。」


  戚風聽后先是一陣同情，而後下巴頦就差點掉到地上：「什麼？你一百四十歲了？一百四十歲成年？」他猛地搖頭，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真的是顛覆了他以前所有的常識了。


  「嗯，在我們矮人來說，一百四十歲才算成年，因為我們生長要比其他種族緩慢的多。在整個地爆星域來說，年紀也是比下界要長許多，而且起點也高。」林宣道，「一般出生的嬰兒，都具備了神動境的實力，不過只具備其形，而無神。依舊需要後天修鍊，才能迅速的將這空殼填滿，只是歷程要簡單一些。」


  「這個起點還真是高……」戚風哭笑不得，想起自己以前的種種辛苦，再想起彼蒼大陸那不計其數，依舊在刻苦努力，只為了能夠距離夢想中的神級境界——神動境更近，再聽聽林宣的話，戚風便長長的嘆了口氣。


  「祝你生日快樂。」戚風舉杯，「無論父母在與不在，生日總歸是要過的。」


  「謝謝！」林宣舉杯，兩隻酒杯在空中啪的砰了一下，兩人分別一飲而盡。


  「對了，你父母呢？」戚風問道。


  「死了。」林宣嗡聲嗡氣的說道，「一百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有一天父親出門辦差，他可是爺爺最心愛的兒子，聰明伶俐，實力高強……」說到這裡，他仍舊忘不掉吹噓一下。


  「我母親更是漂亮，是岩城，不，整個矮人種族中，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兒。」提及父母，林宣就是一臉的自豪，「可那天父親出門，後來就半道上遇到了狼人強盜的襲擊，被殺死了，連一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拿回來。我母親更是……有一天我回到房間，看到她的屍體掛在房樑上，大概是思念父親，所以……」


  林宣話語中滿是沉痛，不過沉痛的外表卻又覆蓋著一層麻痹。看得出來他很愛自己的父母，但是卻又對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


  「抱歉，我不該問的。」戚風道，他也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那種孤兒的歲月最是難熬。


  「無所謂。」林宣抹了一把臉，抹到傷處時便呲牙裂嘴，「這幫壞蛋！」


  「你臉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戚風假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就是林朗那些傢伙……」林宣苦笑，「沒事，都習慣了。」


  「習慣被欺負？」戚風眼神逼仄的反問。


  林宣那張原本就酒紅的臉孔頓時變得像是豬肝一樣，揮了揮手：「是啊，從小到大，習慣了。」


  「其實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戚風道，「既然你出生在地爆星域，底子這麼好，為何不努力的修鍊提升自己呢？就算父母雙亡，你至少還是族長的孫子，完全可以搏一搏。就算不為名利，為自己也好啊。」潛台詞是，至少那樣你就不會被人肆意的欺負了。


  林宣苦笑：「搏一搏？我也想。可是在我母親去世后的那一年，我生了一場大病，病後就再無法修鍊了，老是氣短。爺爺起初還很心疼我，到處替我求醫問葯，總算是減緩了一些病情，不過始終還是不能修鍊。你看我現在拿個闊劍，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拍著腰間懸挂的那把闊劍說道。


  「生病？」戚風皺眉，他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什麼，「能把你的手遞給我嗎？」


  「可以，怎麼，你也是大夫？」林宣笑著問道。


  「不是大夫，我是煉藥師。」戚風道。


  「哦……」林宣點頭，「煉藥師，彼蒼大陸的獨有職業，這裡也有一些，不過都高傲的很。」他一邊嘮叨著，一邊將手臂伸出來。


  矮人的四肢茁壯粗短，覆蓋著一層細細的剛毛。


  戚風伸手捻起他的手腕，閉目凝神，運靈念探了下去。不探還好，一探之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林宣並不以為意，他繼續斟酒，自飲自樂。


  「咳咳。」戚風鬆開手，咳嗽兩聲看著林宣道，「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麼生病的嗎？」


  「不記得。」林宣聳了聳肩膀，「那個時候整天只知道瘋玩，要知道我從出生可就是個天才，跟我父親一樣，備受爺爺疼愛。」


  「你大伯和二伯一定很喜歡你吧？」戚風吃了一塊戚風蛋糕，隨意問道，「家族中有這樣具備天分的孩子，應該是著重培養的。」


  「咦？你怎麼知道？」林宣道，「是的，大伯二伯經常會給我帶好吃的，還帶我去各處玩。不過自從父母死後，我就很少見到他們了，倒是哥哥們和弟弟們，對我一直都不怎麼好，我猜他們是妒忌。」


  戚風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瞧我，希爾爺爺總是說我是話癆，只要遇到喜歡的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林宣懊悔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男人最不能做的，就是自己打自己。」戚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身體其實還好，體質真的不錯，適合修鍊，但是血脈瘀積太久，體內又堆積了不少毒素，所以導致你即便是努力修鍊，也是無功之勞。」


  林宣驚訝的看著戚風：「你說的太對了，曾經有一個大夫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那他告訴你該怎麼辦了嗎？」戚風問。


  「沒有。」林宣道，「他走了之後，大伯告訴我，要慢慢精心調養，急不得。」


  「呵呵。」戚風笑了笑，「你這個大伯，對你還真是很好。」


  「可不？」林宣有些驕傲的揚了揚下巴，「不過他太忙，自從父親去世之後，爺爺受到打擊，家族中的很多事都由大伯和二伯操勞了。唉，可惜我沒用，不然真的想替他分擔一二。」


  「聽說你們要開始年選了？那是什麼意思？」戚風問道。


  「哦，這個啊，是我們家族的一個傳統。」林宣道，「不過跟我基本沒關係，我不會報名參加的，爺爺也不會允許的。」


  「說說看啊，我挺好奇的。」戚風隨意道。


  「我們特利家族算是一個古老家族了，從第一代在這裡建立基業的祖先算起，都五千多年了。」林宣道，「要知道在地爆星域建立一份基業，那可不是多簡單的事。」


  「嗯。」戚風點頭，他深有體會。


  「五千多年來，我們繁衍生息，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族群，說起來在我們矮人一族，特利家族還是比較有名的。」林宣道，「每年都會有新生兒出生，每年也都會有人老去、死去，當然也就有人在長大了。年選就是為已經長大的青年、少年準備的一次盛會，用某種特殊的測試方法，來甄選優秀的人才加以培養。成年之後，若是達不到標準，便會被發派到家族不起眼的角落裡去打點生意……」


  說到這裡，林宣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繼而哀嚎起來：「啊，這麼說今年我必須參加了？我成年了，天哪！」他開始打滾哭泣，顯然是遇到了邁步過去的檻。


  「得了。」戚風一拍他的背，「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呢？」


  「可是我，我一定會被堂哥他們欺負啊。」林宣苦兮兮的說道。


  「你努力不就行了？」戚風漫不經心的說道。


  「怎麼努力？」林宣道，「他實力你也看見了，那可是半神，半神啊！」


  「你的天資很好，能力都被封住，一旦開啟，將會不可阻擋。」戚風淡淡的說道。


  林宣驚訝的看著戚風，他搖頭，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已經是個廢物了。」


  「閉嘴吧！」戚風斥罵，「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廢物嗎？就是那種整天自怨自艾，不知進取的人。你若是這種人，我戚風不要和你做朋友。」


  「我！」林宣挺起胸膛，被戚風的態度氣得夠嗆，但是他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你說的對，我好像一直都在浪費時間。」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