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族中怪病

  「好，我也好 久沒有痛快過了。」戚風也不做作，他翻身起來，走到鄧恩對面坐下，看著他把一碟香噴噴的油酥白果、一隻肥的流油的熏雞和一大壺香甜可口的花蜜酒從籃子里拿了出來。


  「我相信你對我一定 有很多疑問，我也相信你知道我來是為什麼。」鄧恩撕下一條雞腿遞給戚風，然後自己也撕下一條，「沒有酒杯，你若不介意，我們就共飲一壺如何？」


  「怎會介意 ？」戚風哈哈大笑，接過雞腿就撕咬了一大口，一邊嚼一邊贊道，「這隻熏雞做的相當美味，佐料的配置、火候的掌握都非比尋常，不知是哪位高廚所做？」


  「正是區區在下了。」聽到戚風誇獎，那鄧恩顯然開心的很，「來，我們共飲一杯！」說完他仰頭咕嘟咕嘟灌下了一大口，又把酒壺遞給戚風，戚風也很豪爽的飲下一大口。


  「好酒！」戚風贊道。


  「呵呵，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既然吃喝過了，我就問問題了。」鄧恩道。


  「是附魂子和決離子么？」戚風微笑道，「你拿去給別人試了吧？」


  「咦？」鄧恩很是稀奇的看著戚風，「唔，你小子不錯，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哈哈！」笑畢，他面色變得嚴肅起來：「確實，我有一個很大的疑問，你怎麼中和附魂子和決離子彼此之間的抗性的？你確信沒加別的東西？我確實也去為別人炮製了一味葯，可為何沒有效果？」


  「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複雜。」戚風道，「簡單點說，就像是水和舟的關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附魂子能安神定魂，決離子是讓人失去心智，可是這兩者之間若能搭配得當，則會發揮出比附魂子稍微微弱一點的安神效果。至於為何你無法救治別人，這就牽扯到靈魂的問題了，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是不同的，自然不能搞一刀切了。」


  「原來如此……」鄧恩顯然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戚風稍稍一點撥他就聽懂了，他一邊點頭一邊沉思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比方好……」


  「又如火和鍋里的水。你若熬湯，火候必須恰到好處，火大了水就幹了，火小了，湯決計熬不出那種滋味。」戚風道，「我想前輩一定早就明白這種道理，只是暫時沒想到罷了。」


  「呵呵，你也太謙虛了，還有，不必叫我前輩，我不喜歡，唔，你叫我鄧恩好了。」鄧恩道，「或者鄧恩老頭。」


  「呵呵，鄧恩。」戚風道，「我也有問題問您，都說暗夜一族不能接受其他的族類，而我看您是一個人類，為何會在這裡生活？」


  「嘿，這個問題問的好，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幾百年了，跟他們早就打成一片。他們能接受我，無非是因為我是他們其中一人的老師罷了。」鄧恩笑道，「話說到這裡，既然你能救回吉娜，自然應該知道她的病因了……」


  「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只是感覺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在吸收她的生機，人活著，不就是活一個生機么？」戚風道，「我想問清楚，可是她什麼都記不得了。」


  「原來是這樣……」鄧恩一邊沉思一邊點頭，良久之後，他忽然間一把抓住戚風的左肩，源源不斷的神念從他的掌心灌注到戚風的體內，那強勢的神念讓戚風毫無反抗之力，居然就這樣讓鄧恩把自己透視了一遍。


  「你小子……」末了，鄧恩吃驚的盯著戚風，「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嗯？我從彼蒼大陸來……」戚風道，「怎麼了？」


  「彼蒼大陸？難怪，難怪……」鄧恩驚訝的看著戚風，「你體內有極其濃郁的黑暗力量，甚至大有吞噬其他元素力量的勢頭，通常只有暗夜一族才有這樣的暗元素力量……」


  「呃……」戚風想起之前在彼蒼大陸的一系列奇遇，便撿了一些可說的說給鄧恩聽，「我想大概就是那些原因吧。」


  「會么？」鄧恩似是而非的搖了搖頭，片刻后哈哈笑了笑，「不管是什麼原因，能跟你做朋友而非敵人都是一件不錯的事，來，乾杯，只是喝完這杯酒之後，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戚風好奇的問。


  「我想你應該知道，族群當中還有不少類似吉娜的女孩子，她們如今都昏睡不醒，生機廖然。」鄧恩大聲道，「我想她們有救了。」


  「舅舅，我來了。」一個身形高大，面容英俊不凡的暗夜青年畢恭畢敬的站在泰德書房門口，從他身上的穿戴可以看出，他在族群內部地位不普通，應該屬於貴族。尤其是他腳上的那雙暗紅色的長靴，分外的引人注意。


  「嗯！」身為首席大牧師，泰德的表情一貫的威嚴，哪怕是在面對自己的親外甥時也不例外，「風影，坐。」他指著窗前的一把椅子說道。此時的泰德正手紙綠葉筆，刷刷的在樹皮書上寫著什麼。


  叫風影的青年拘謹的坐下，他的坐姿無可挑剔，上身筆挺，雙膝併攏，雙手扶著膝蓋，目光投向自己的正前方。從他的神態上看，他有些緊張，誰在大牧師泰德面前會不緊張呢？大概除了女王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泰德終於書寫完畢，他從一尺多高的書堆中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外甥緩緩問道：「最近修鍊的怎麼樣？」


  「還好，已經快要突破了。」風影回答，此時他臉上已經遍布汗水。


  「嗯，作為家族的子弟，你至少應該做到還好，不過這可不是我對你的要求。」泰德說道，「身為暗夜一族的成員，你的天分是十分突出的，幾乎除了王室的子弟之外，你是最優秀的一個。你也知道，我膝下無子女，你就是我的孩子，這些年來我把我手頭所能利用的一切資源都優先供給你，目的就是讓你早日有所成就，能夠接替我的職位……」


  「舅舅，我已經達到吏神境巔峰了。」風影一臉的慚愧，但又迫不及待的為自己辯解。他只有兩百多歲，以暗夜一族的年級來說，剛剛達到青年時期，短短兩百年，從半神境修鍊到吏神境巔峰，這速度已經十分驚人了，不過顯然泰德對此並不滿意。


  「鄧恩手下也有幾個弟子，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天賦都比不過你，可是他們每一個都比你堅韌不拔，你缺乏忍耐力，風影。」泰德一針見血的說道，「有的時候你太過驕傲，驕傲或許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能隨時都帶著它。比如這一次，大面積爆發的瘟疫當中，你能否做出傑出的貢獻了呢？要知道你可是暗夜一族當中少有的牧師啊。」


  「是，舅舅。」風影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為自己辯解，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可是您怎麼能拿鄧恩跟您比？他不過是個外族人，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人類……」


  「在這裡，卑微的不是人類，而是弱者。」泰德嚴肅的說，「你要記住，我們棲息在這裡數萬年，但是不代表我們將會一直躲在這裡，時機一旦成熟，我們將要走出大山，走出森林，為我們的先輩復仇。我希望到那個時候，走在前面的是我們兩個家族的人。」


  「我明白了，舅舅。」風影點頭。


  泰德盯著風影，過了很久才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打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狹長的包袱：「這是芨芨草，拿去吧，用它來熬制永暗藥劑，效果會特別突出。另外最近你就不要回自己家了，在我的暗影密室修鍊，那裡的黑暗力量要濃郁的多，我想那對你的修鍊將會大有裨益。」


  「謝謝舅舅！」風影狂喜，他眼神熱切的看著桌上的包袱，恨不得立刻就把芨芨草收歸囊中，在暗影森林，那可是極為稀有的草藥，它們生長在陰暗處，體內蘊含黑暗的力量，對於暗夜一族來說有著莫大的裨益。


  「另外，最近我若是去王宮，你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是喜歡公主么？那就要多動腦，多做點貢獻才是。」泰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椅子扶手，他看著外甥的時候貌似嚴肅，實則欣慰，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風影都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人才。


  「是，舅舅。」風影答道。


  「太神奇了，簡直太神奇了。」鄧恩用他胖胖的手捏起一枚藥丸湊近燈光仔細的查看，「我想象不到，什麼樣的力量會將附魂子和決離子融合在一起，形成這樣的藥丸，並且還能治療那樣古怪的病症。」


  「其實只好把握好一個字就可以了。」戚風收起工具，淡淡的說道。


  「哪個字？」鄧恩好奇的問。


  「度。」戚風回答，「凡事都有個度，把握好度就一切都解決了。」


  「度？呵呵……」鄧恩若有所思的點頭。


  這話若給其他人聽了，或許百分百都要認定戚風是在藏私，認為這話是在打哈哈，根本就不想把秘訣外傳。可實力達到鄧恩的水準，並且跟戚風相處了這麼幾天，他已經完全能夠體會到戚風這句話的意思了。


  藥材都是一樣的，分量各有不同，對病人靈魂的把握也不同。即便是以上幾點都做到了，還有各自技巧的不同，以及對精神力、神念的不同。而就算各種外部、內部條件都吻合了，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煉藥的人，而這看似無關緊要的一點實際上卻是最關鍵的一點，戚風無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煉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