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好戲里的女主角
俞向依:「小 尉至長大了,當年我和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才四歲呢!」
這一天,尉至想到那 些自己看著那對夫妻感到疑惑的,奇怪的,不安的,終於承認,這個女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婚後父親的叛離同這個女人一起印在了母親的心上。
有因必有果 ,否則,這些年,冉蘇怎麼可能會不愛上那個深愛自己到無法自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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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窗而坐,神情難測。
他越想越混亂,一口又一口深深吸氣,尉至俊朗儒雅的面容慢慢的沉下來,緊緊抿著唇,他不著痕迹的挪了挪,想到那些連他可能都不知道的前程往事,心裡愈加沉甸甸了。
眼前朦朧間,閃過母親多年典雅淡漠的表情,閃過父親小心翼翼滿心呵疼的畫面。
……怎麼可能,他眼神飄忽的輕搖著頭,突然覺得也許那個電話只不過是個惡作劇,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不是嗎,手一松,他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釋懷一笑。
他想,他一定是神經緊張了所以才莫名其妙的過來附一個奇怪的約。
暗自思忖,他定下了神,霍然站起身,剛一轉身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不年輕但風姿綽約的身姿還能看得出年輕時的嬌柔,保養還算得益,那雙明亮眉眼彎彎略有笑紋的眼眸有些錯愕的直直凝視著尉至。
「沒想到,當年雲口中的小尉至現今已長成了俊帥的男人,這歲月真不饒人呵……」
尉至剛想說聲抱歉,只聽見那名女子輕啟抹著淡紅色口紅的唇,聲音柔柔的道。
「啪」,尉至神經一蹦,暗自抽氣,心裡微顫。
這個女人叫他父親那麼親昵,而他母親似乎從來沒有過,甚至有時更是連名帶姓……
聞言,他一瞬間似乎明了了一切,呆愣了幾秒快速又凝回了神。
他眼神微眯,遺傳自冉蘇淺淡明亮的眼眸炯亮的震懾著笑靨如花的女子,眼神微微森涼,尉至淡淡的啟口:「坐吧。」
沒再說什麼,尉至收回腳步,坐回了座位,然後對著那女子淺淺命令道。
真像他父親……
此刻,她的心裡還殘留著剛剛尉至沉然瞪視著自己的心悸,同樣的氣勢,在那雙曾經讓她無比挫敗的眼眸中閃爍著攝人心魂的尊貴冰冷。
這,就是他們的兒子……可真幸福呵……
在心頭扯出一個諷刺嫉妒的笑意,她坐在尉至面前,眉眼笑著望著酷似那人的男人,記憶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像她湧來……四目相對時的悸動,她靠在他溫存懷裡時的沉醉,她嬌柔的撒嬌對著那個男人彎著眉眼,他握著她的手言語沉著的對她說「我會幫你」,那些個畫面還在她的腦海中穿梭不斷。
他們明明看起來是愛過的,明明只差一步,也許這面前的男子就該喚她一聲母親了。
意味複雜的笑了一聲,她對著沉著等待她啟口的尉至微微啟唇:「俞向依,我的名字,你父親以前的情人。」
「我父親以前的情人多了去了,不止你一個。」
嘲諷的揚起眉,尉至眼神一深,沒有看她,接過服務員拿來的菜單淡淡點了一杯伯爵紅茶。
俞向依無所謂的笑笑,接著點了一杯英式紅茶和小點心,一臉從容的繼續道:「沒錯,你父親婚前情人的確很多,但我告訴你,我是他婚後唯一的情人,他婚後背著你母親約會我的時候,你也才四歲,我想想,有一次他還跟我說他答應了要看你畫的畫就急著從我的床上離開了,寶寶,你爸爸可真愛你呢……」
猛抽了口氣,尉至腦子一熱,狠狠的拍了桌,冷冷的道:「別那麼叫我!俞小姐,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
胸口起伏不定,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鎮定,但還是臉色鐵青,怒不可遏,在「寶寶」那一聲昵稱從眼前那個女人口中喊出,他竟全身都發涼,雞皮疙瘩直立,不是覺得肉麻而是覺得噁心覺得氣憤!
「你怎麼能不相信,你有什麼理由不相信,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父母如膠似漆恩愛異常嗎?呵,我了解女人,更見過你母親,你母親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你父親相親相愛,她早知道你父親曾經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你覺得以你母親個性,她會容許自己委曲求全嗎?就算不得不忍氣吞聲她也不可能和你父親彼此相愛!」
俞向依冷笑著挑起眉,好整以暇的看著尉至刷白了臉,她很了解,很明白,尉行雲會對冉蘇好,因為那個男人終究明了那份隱藏已久的深情,可冉蘇不會,他們這些年牽絆在一起的婚姻,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會順利。
「……他們,他們相敬如賓,相濡以沫,這也是婚姻!」
「呵,相敬如賓?相濡以沫?尉少,你是想騙我還是騙你自己,如果沒有原因,以你父親那麼愛你母親的程度,她怎麼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
譏諷的反問,俞向依的笑容刺痛了尉至的已經惴惴不安的心。
忽然,他抽疼的腦子裡一瞬間響起自己和母親的對話:
「媽,你真的愛爸嗎?」
「等你結婚的那天我再告訴你。」
……
即使不願意承認,他還是潛意識的同意俞向依的話,想想為什麼父親那麼愛母親,母親卻這麼多年都無動於衷,想想為什麼他質問母親的時候,她不置可否,想想為什麼他們的婚姻從來都沒讓他感覺到任何相愛的如膠似漆,而是淡得如水的平靜,只有父親一個人單方面的感情……
原來這一切,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婚後,爸的確出軌過,和眼前這個女人在一起,而媽一直都知道,所以對於爸的深情付出再無所感!
天,這是怎一番的孽緣!震驚的撫上自己抽痛的額,尉至深吸一口氣,心下揪緊。
「你母親可不是省油的燈,你知道當年,她如何對付我嗎?!在我跟她攤牌沒幾天,我就被學校因為作風問題而開除,修不完學業不說還被所有人都指指點點,我哭著去求你父親,可你父親礙著你母親連見都沒來見我一眼,我母親因為錢不夠醫院停止了一切的藥物讓她自身自滅,而我弟弟呢,我弟弟被流言蜚語折磨得幾乎天天都躲著我!過了沒幾天我就被幾個陌生人強行帶到了美國,沒錢沒學歷,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母親太狠了,她連條生路都不給我!」
硬聲說得咬牙切齒,沒了剛才的從容,俞向依絞著手,越說越是憤怒,她甚至還不想說之後的那些,她身無分文的在那兒打工,幾乎靠著身體和勞力賺錢,那些日子她甚至想來都全身顫抖,好不容易在美國遇上一個憐惜她的男人卻不知從哪兒聽到了她鮮少有人知道的過去,最後硬生生的將她撇離,她忍著痛還是活了過來,終於這麼多年以後接到了那個男人弟弟的消息,於是,她回來了,站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那些心底里開始爆發的不甘心與憤怒一瞬間復甦了起來……
他們過得那麼平靜舒適,兒子長大成人,她卻還是孤零零一個人在聲色里掙扎沉淪,她回來了,她如何能甘心繼續讓他們過得那麼開心!
「很好,雖然我很樂意這些都是母親做的,但我告訴你,一定不是她。」
聽著她明顯激動的敘述,尉至倒是嘴角勾起,心情愉悅起來,看著那女人對自己母親的怨懟,他淡淡的啟口。
誠然,他更希望這些是自己母親做的,至少那說明,她是嫉妒的,她是在乎的,她沒有放下,但以他的了解,不會的,不可能,她素來涼薄的性子豈會在意其他?
聞言,對著尉至的一派愜意,俞向依驟然一眯眼,冷冷的道:「你憑什麼說不是你母親!」
「因為她不屑,我母親從來都不屑對手下敗將下手,你不配她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