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愧疚
赫連思君 往東邊一路跑，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走了半天，又上了官道。小人兒餓得頭都發暈了，因為害怕上官無極的人會追上來，一直不敢停下來。好容易才到了一個很大的村莊，才敢在一個草叢裡面歇息。在路上跑了一天一夜，連水都不敢喝一口。這會兒又累又渴又餓，到了村莊里在小溪旁喝了兩口水，這會兒一歇下來小人兒一刻鐘不到就睡著了。
「咦，哪裡來的 小娃子在這兒睡覺啊？」
赫連思 君睡得正香還夢到娘親給他做了他最喜歡吃的小雞燉蘑菇，眼見著香噴噴的小雞燉蘑菇端上桌了自己正要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時候，就被這道滄桑的聲音吵醒來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站在自己旁邊的一個老婦人。
「你是哪個家裡的小娃子？怎麼在這兒睡著了？」老婦人和藹的問道。
赫連思君不認識這人，見她問自己也不願意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答話。
老婦人突然發現小娃子腳上的鞋子腳趾的位置破了個大洞，衣服也被破破爛爛。老婦人想估計是流浪來的小叫花子。
「咕咕……」老婦人正打量著思君突然聽到一陣聲響，看赫連思君的頭低得更厲害了，小手也摸著自己的肚子，就知道他是餓了。
「餓了？」老婦人輕聲問
赫連思君還是不答，自從自己被上官無極那老奸賊的笑容給騙了之後，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了。眼前這老婆婆雖然笑容可掬，可是當初上官無極不也是一臉和藹的笑容卻把自己騙去關起來了么。儘管現在自己是真餓了，可是也還是倔強的不回答老人的話。
老婦人見這孩子始終不吭聲，站了會兒，只嘆息了一聲「造孽喲」就轉身離去了。看著老婆婆離開的背影，赫連思君頓時覺得失望了。不敢相信她，卻也覺得有一個人待在自己身邊也會覺得安心一點，說不定她真是好心的呢。這會兒老婆婆一走，赫連思君又失望的躺回去了。後悔自己當初跑出來找皇上爹爹，又後悔自己那麼輕易就被上官無極那老頭給騙了。想著剛剛夢裡娘親給自己做的小雞燉蘑菇，思君重重吞了口口水，肚子越發顯得餓了。
「給，娃子。肚子餓了吧？」就在思君回味夢裡的小雞燉蘑菇的時候，沒發現離去的老婦人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烤番薯。
烤番薯娘親也烤過，可是思君那會兒不愛吃。可是這會兒問著這烤番薯的香味兒，赫連思君頓時食指大動。可是，這老婆婆不會也是壞人吧？雖然餓極了，可是這時候赫連思君還記得保持警惕性。吞了口口水，只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老婦人。
「拿著啊，你這娃子。我還能害了你不成。」老婆婆拿著番薯又往前伸了伸，實在不明白這麼個孩子戒備心怎麼這麼重。
赫連思君仍堅持不接。就當老婦人要收手了，他卻上前一把接過番薯就往嘴裡去。老婆婆頓了頓，有慈祥的笑了笑。
「娃子，你這是要去哪啊？怎麼到了這裡來了？」老婆婆索性蹲下來，看著這個雖然餓極了吃起東西來仍顯斯文的孩子，頓時覺得估摸著這孩子是哪個大戶人家走丟的孩子，教養這麼好。
「婆婆，我要去找我爹爹和娘親。」赫連思君彷彿吃了老婆婆的東西不好意思不回答似的，可是心裡還是沒有放下戒備。 「那你爹爹和娘親在哪？他們叫什麼名字？」
赫連思君看了看老婆婆，低下頭，又搖搖頭。上一次自己就是告訴上官無極自己爹爹是赫連逸軒才被他騙走的，這一次思君可是學聰明了，只說自己要找爹娘，卻不說他們姓甚名誰。
「那你怎麼和他們走丟的？」老婆婆好奇的問，想著若是大戶人家的小孩都是前呼后應的一堆下人伺候的怎麼會丟了呢？
「婆婆，我是被壞人抓走的。他把我關起來了，我昨天晚上逃出來的。」赫連思君說著自己的經歷，說著說著就又委屈了，眼眶裡盛滿了眼淚。
老婆婆一聽他的經歷，又看著才也就個五六歲的小娃子而已，心裡心疼不已。伸手一把摟過赫連思君，嘴裡不住念著「殺千刀的喲，造孽喲」。赫連思君反應不及，被她摟了個滿懷。不適應的扭了扭，感覺到老婆婆粗糙的大手在自己不背上輕輕拍著，想起從前娘也是這麼摟著自己拍著自己的，這麼想著思君就軟下了身子，安心的靠在了老婆婆的的懷裡。
「今天天晚了，你跟婆婆去婆婆家吧。總不能這麼睡在外面吧？當心被狼叼走了。」老婆婆看了看懷裡的娃，慈祥的開口。
昨晚一晚上，心裡只想著逃跑自己跑了一夜也沒有多想。此刻一聽老婆婆說有狼，到底還只是個五歲多的孩子，立馬害怕了。於是順從的由著老婆婆牽著小手回了老婆婆家。
這個村子叫大河村，是個有著500人的大村莊。赫連思君遇到的老婦人是個鰥寡老人，年輕的時候丈夫死了就守了寡，因為也沒有留下孩子，於是家裡就老婆婆一個人。村裡的人都叫老夫人為楊婆婆。楊婆婆在村裡是個出了名的好心腸，也因為自己沒有孩子，所以一直特別喜歡小孩子。平時總愛給村裡的孩子們一些小零嘴，村裡的孩子們也特別喜歡到楊婆婆家裡玩。村裡的哪戶家裡要是忙不過來，大人們也會抱著自己孩子過來請楊婆婆幫忙帶。
到了楊婆婆家裡，又端出鍋里僅剩下的一個地瓜給了思君。思君也真是餓狠了，也不講客氣接過來就吃了。
「孩子，慢點吃！喝口水，別噎著了。」楊婆婆坐在一旁看著思君大口大口的吃著，連忙端著碗水提醒他。
就著一碗清水很快把地瓜給消滅了，赫連思君這時候才覺得有點飽了。這時候才有時間打量起了楊婆婆的家。
楊婆婆就一個小小的院子三間茅草房。房屋雖然簡陋，可是楊婆婆是個整潔的人，屋子裡收拾得很乾凈。他們現在坐的就是堂屋，擺著一張小小的四方桌，配套的是四條長板凳。這裡平時是用來吃飯或者招待可人的。堂屋的右邊是東廂房，楊婆婆的卧房。一張簡陋的大床上擺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枕頭。還有一張長桌子擺在窗口的下方，擺著婆婆的一面鏡子還有梳子等其他零碎東西。西邊的廂房沒有人睡，於是被楊婆婆拿來放置一些農具的什麼東西。
從來沒有住過這麼簡陋的房子，思君看著這個滿臉皺紋卻一臉慈祥的老婆婆，覺得婆婆的日子過得真辛苦！
於是赫連思君就在這裡住下來了。
第二天直到晌午，赫連思君才醒過來。醒來就聽到外面一堆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於是翻下床穿好鞋子走了出來。只見楊婆婆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裡拿著一件衣服在縫補。
「婆婆。」思君倚著門檻，輕聲叫了句。
「喲！娃子，你起床了？桌上給你留了吃的，吃了墊點肚子，婆婆再給你做吃的。」楊婆婆一聽到聲音，回過頭笑眯眯的對思君說。
思君在楊婆婆的引導下，端著一盆水梳洗過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這個弟弟好漂亮的！」院子里原本在玩的幾個孩子一看思君走了出來，都停下來了手裡的事，就那麼獃獃的看著他。一個約有7、8歲的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思君好長時間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赫連思君一聽自己被一個女孩子說長得漂亮，小臉頓時羞得通紅。
楊婆婆剛好端著一碗白粥走了出來，顯然也聽到了那小姑娘的話，下意識的看了看思君。昨晚因為天晚了沒有清楚思君的長相，只隱約覺得是個清秀的孩子。這白天一看，才發現還真是個長得極漂亮的孩子。
「招弟誇得弟弟都害羞咯！」看著思君通紅的小臉，楊婆婆也開言打笑。
「婆婆~」思君被調笑得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婆婆不笑了。」赫連思君呢這一聲「婆婆」帶著孩子特有的嬌憨。從昨天到今天，這句話他表現得才真像一個孩子會說的話。
「娃子，你叫啥名兒？婆婆都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兒呢。」楊婆婆邊看著思君極其斯文的喝著米粥，邊開口問。
「我叫思君。我叔叔說娘親是思念我爹爹了，所以才給我起了這麼個名。」思君放下手中的碗，極其認真的給楊婆婆解釋著自己名字的來由。
「思君。思君，是個好名字。」楊婆婆聽他說的這麼認真，想著他的爹娘這會兒指不定怎麼想這孩子呢。
「我叫招弟，娘親說我爹想要兒子，看我是個女娃，就希望我招來一個弟弟。結果我娘親後來就真的生了個弟弟。」之前誇思君長得漂亮的小女孩一聽赫連思君的名字是有來由的，連忙解釋著自己名字的由來。說完了還很自豪，彷彿是在自豪自己真的招來了弟弟一般。
思君看著那個扎辮子的叫招弟的小姑娘，覺得這姑娘真大方，一點也不像自己在將軍府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官家小姐那麼扭捏。說句話都要拿扇子或者手帕遮著嘴，看起來就覺得不舒服。這五歲的娃兒就有了自己對女孩的判斷了，果然是水靈兒和赫連逸軒的兒子啊。
其他小孩看招弟說自己的名字，於是各個爭相跟赫連思君的說著自己的名字。赫連思君聽著一群小孩爭相和自己說，雖然聽得迷迷糊糊卻也還是很認真的聽著，還時不時答上兩句。自己跟著娘親一直換地方，每次到了一個地方自己還沒來得及融入那個環境，娘親帶著自己又換到了下一個地方。雖然跟著娘親能看到好看的吃到好吃的，可是赫連思君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看著別的小孩兒都是成群結伴的玩耍，對於同齡玩伴，赫連思君從心底還是渴望的。現在居然一下子有這麼多孩子對自己表示善意，赫連思君心裡有種非常特別的滿足感，一種被環境所接納的滿足感。
楊婆婆一邊繼續干著自己手裡的針線活，一邊看著思君和這群孩子迅速熟識，其他孩子也非常願意接受他，覺得很開心。這個樣子的思君才真正像個孩子，之前戒備心重的像個經歷世事的大人一般。這會兒，小臉上終於有了屬於一個孩子的笑容了。
等到天黑的時候，其他孩子都被家人叫回家了。赫連思君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院子，有些失落。看到別的孩子各自紛紛回了自己娘親的懷抱，自己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娘親，原本的好心情立馬就跌落下去。
「思君，吃晚飯了。」楊婆婆的聲音在堂屋響起。
思君這才慢吞吞從院子門口站起來向屋裡走去。
看著原本還和孩子們玩得很開心的思君，這會兒端著個碗只是低頭不語的吃著碗里的東西。估摸著這孩子是想自己娘親了。
「思君，你還要打算去找你娘親嗎？」楊婆婆試探的開口
「我要去找娘親的。」微微的光線下，小臉上的表情異常堅定。
「可是，你不知道你爹娘在哪，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你怎麼找呢？」
聽到楊婆婆這麼說，思君的眼皮立馬耷拉下來。
「可是你要是這麼上路，再遇上個壞人怎麼辦？你要是聽婆婆的話呢，就是暫時在婆婆這兒住下來。要是村裡有人進城去，婆婆就幫你託人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在找孩子的。」楊婆婆是真心疼這個孩子，也不知道那綁他的黑心鬼怎麼能下這手。
思君聽婆婆這麼說覺得自己確實是這樣，萬一再碰上上官無極那老頭，自己肯定逃不掉的。現在這麼呆著，起碼還是安全的。於是點點頭答應楊婆婆暫時留下來。
楊婆婆本來也是捨不得這孩子的，現在聽到他答應暫時留下來頓時非常開心。
「那婆婆明天就讓那些進城的人幫你打聽。咱先不聲張，等確定了再把人帶來。免得那綁你的壞蛋也找到這裡來。」知道自己再捨不得這孩子，也不可能留他一輩子。看到小臉一臉落寞的樣子，自己也怎麼忍心看著他與自己親人分開。
話說赫連幕逝眼見著馬背上赫連逸軒奔騰而去的背影，咬咬牙自己回了王府。
王府里，水靈兒從他們出發前就領著水仙兒、柳如風、紅袖等人等在了這裡。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赫連逸軒他們回來。原本覺得是把握十足的水靈兒，坐在凳子上只覺得心越發往下沉，沉到了深淵再不見蹤影。
「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赫連逸軒武功太差，打不贏人家吧？」急躁的水仙兒等得實在坐不住了，在王府里走來走去，嘴裡不斷嘀咕著。
「你先坐下來，晃得靈兒頭都要暈了。」實在忍受不住的柳如風伸手拉住水仙兒。
「你……」剛準備對著柳如風大吼的水仙兒，一回頭看到坐著的水靈兒越發沉悶下去，一句話不說，停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只是一把甩開拉著自己的柳如風，轉回凳子上坐著。路過柳如風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在他耳邊說了句「看老娘怎麼收拾你！」柳如風聽了這話，頓時從臉紅到了脖子，卻也顧不得這個時候跟她計較。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慕容雪派出去守著大門口的小廝一路狂跑著進來稟報。原本坐著的水靈兒和水仙兒一聽說赫連幕逝回來了立馬站了起來。
「王妃，王爺到門口了。」
「都回來了？」水靈兒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問這小廝。
小廝還來不及回答，赫連幕逝就已經走進來了。眾人的注意力立馬從小廝身上轉移到了赫連幕逝的身上。
水靈兒看赫連幕逝進來，往旁邊錯開了一步，期待著她的小人兒能從他身後鑽出來叫著「娘親娘親」投入自己的懷抱。可惜等了好一陣都沒看，剛剛有點雀躍的心徹底沒了聲響。
水靈兒的一連串動作表情都全部落入了赫連幕逝的眼裡，擔憂了一路該怎麼開口的自己也還是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說。
「怎麼樣怎麼樣？我的寶貝外孫呢？」水仙兒忍不住拉著赫連幕逝就要人。
赫連幕逝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水靈兒身邊定定的看著她。
水靈兒心裡「咯噔」了一聲，莫不是思君已經……水靈兒再不敢想下去了，腿開始發軟站不住了。
赫連幕逝拉了一把蹌踉的水靈兒才開口。
「靈兒，我們昨晚去晚了。思君應該是自己逃出去了。」水靈兒聽了前半句，馬上就要摔下去了。可是後面那句「思君應該是自己逃出去了」，心裡那盞即將要熄滅的燈又開始撲哧撲哧的重新亮起來了。
「思君逃出去了？那他在哪？他人呢？」水靈兒一聽說小人兒自己逃出去了，馬上重新活過來了。
「可是據我們的尋找，他應該是走岔了路，走失了。靈兒，你別急，皇兄已經去找他了。」
「別急？我怎麼能不急？你們甚至也不確定他是不是自己逃出去了。而且他才五歲，就算逃出去了，他能逃到哪去？萬一在路上再碰到上官無極的人或者碰到別的壞人怎麼辦？我的思君再聰明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呀。僥倖逃得了一次，他能逃第二次嗎？」水靈兒聲淚俱下的朝著赫連幕逝吼著。
「你們去那麼多高手，連個孩子都救不到？就算他自己逃了，你們是大人是高手，還騎著馬，還追不上一個孩子嗎？」水仙兒看自己女兒要崩潰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也朝著赫連幕逝就是一頓吼。
「怎麼能怪人家呢，他們也儘力了。思君那麼聰明，可能能逢凶化吉的。在說赫連逸軒不是追去了嗎。」柳如風看著自己妻子和女兒遷怒赫連幕逝，只能默默丟給赫連幕逝一個歉意的眼神。
赫連幕逝也只能低著頭，自責著沒能把侄兒救出來。在水仙兒和柳如風的安撫下，瀕臨崩潰的水靈兒在王府的客房裡住了下來。
在書房批閱了一天累積下來的奏摺走出來的赫連幕逝路過花園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抬頭看著月亮的水靈兒。那個活蹦亂跳的丫頭，這會兒看起來脆弱不堪，背影那麼孤寂。慢慢走進，與她並肩站著學著抬頭看著遠遠的月亮。
「靈兒，皇兄已經去找思君了。你要相信，思君一定能回來的。他是你的兒子！」赫連幕逝此刻連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
「對不起，白天是我太失控了，話說得太重了。」水靈兒回頭看著這個守了自己多年的男人，想起白日里說的那些話定然傷了他的心。他對思君一直視如己出，又怎會未拼盡權利去營救呢。他心裡的焦急也許也並不比自己少。
「我怎麼會介意呢。知道你心裡的難受，可是靈兒我們大家對思君的關心也一樣不少的。其實皇兄臨走之前有話要帶給你。」赫連幕逝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替皇兄轉達。
「什麼？」水靈兒沒有想到赫連逸軒去救兒子還需要留什麼話給自己的。而且白日里只顧著擔心思君了，不知道他帶了那點人去會不會路上遇上危險。
「皇兄說兒子回我回，若找不到兒子我便找上一輩子也要找到他。」赫連幕逝眼睛定定的看著水靈兒，一字一字轉達這赫連逸軒留給她的話。
水靈兒聽了這句話眼裡的眼淚傾眶而出。
「本來我想去找思君的，可是皇兄不願意。他說這是他虧欠你的，也是他作為思君的父親該做的。所以他把朝政暫時交給了我，他要親自去尋會思君。」赫連幕逝再給了水靈兒一劑猛葯。
「那個傻瓜。我從來沒有怪過他的，思君也從來沒有怪過他的。我只要他和思君好好的回來，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幕逝，我只要他們回來！」水靈兒再忍不住，拉著赫連幕逝的衣袖泣不成聲。
赫連幕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所有的話此時都失去的力量，就只能祈禱老天不要再折磨這經歷了太多的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