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會成商業間諜

  殷雅霓從電梯出來,遠遠就看到大廳中間有一間透明的辦公室,好奇心驅使她往前走,想看看馬韻詩在不在裡面。


  坐在辦公室外一角的Linda,看見有陌生人闖入財務重地,馬上很緊張地站了起來,口氣不善地質問她,「你是哪個部門的?沒有受到邀請,竟然隨意進入財務部?」


  殷雅霓原本正認真地透過透明玻璃隔牆觀察馬韻詩的辦公室,突然被這麼一句口氣不好的訓斥搞傻了,她轉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上一個頭不止的洋妞,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懟回去。


  倒是一直在看著她的凌楚楚趕緊迎了上來,對Linda點頭哈腰道著歉,「抱歉,Linda小姐,這位是我的朋友,她是來找我的,非常抱歉。」


  Linda冷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接受這個道歉,「Chula小姐,我告訴過你了,財務重地,不允許不相關人士上來,你這是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你們中國人都如此不講規矩嗎?」


  凌楚楚知道Linda在馬韻詩的維護下,十分跋扈,一時也不敢頂撞她,只能臉青一陣紅一陣地道著歉。


  Linda似乎並不打算停止,她知道自己的老大對凌楚楚這個東方女人有意見,所以打算這會兒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育她一頓。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殷雅霓,冷笑一聲,用手指著走廊的方向,大聲說道,「get-out!」


  殷雅霓原本有些傻掉的大腦,在看到凌楚楚一個勁地道歉之後,這個洋妞竟還一點教養都沒有地讓她們滾蛋,頓時火冒三丈。


  她剛想跟Linda理論,凌楚楚就拖住了她的手臂,壓低聲音說道,「不要跟她起衝突,她是Emma總監的秘書,平時囂張得狠,誰都不敢動她。」


  殷雅霓並沒有因為凌楚楚的制止而善罷甘休,她輕輕撥開她的手,笑著說,「楚楚,別擔心,看我怎麼收拾她!」


  Linda的手還指著走廊的方向,再次重複了一遍「get-out!」


  殷雅霓不疾不徐,雙手抱臂,抬起頭拿下巴對著Linda,用流利的英式口語,不卑不亢地對說,「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難道你們warship的集團文化,其中有一條是用來驅趕客人的嗎?」


  Linda一向在馬韻詩手下橫慣了,這會兒見一個瘦小的東方女人,竟敢跟她講集團文化,瞬間聲音提高了八度,「你不是我們的客人,我們的客人不會像你這樣不講規矩,我現在懷疑你是對手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


  「商業間諜?你確定?如果事實證明我不是,那麼你就構成了毀謗罪,等著律師信吧你!」


  殷雅霓說完,轉身牽著凌楚楚的手,打算到58層找沈流嵐告狀。


  誰知她還沒走出幾步,長馬尾便被Linda一手扯上,整個人踉蹌著往後重重摔倒,扭到了腳腕。


  凌楚楚一見殷雅霓摔倒,驚呼著跑過去要扶起她。


  財務官辦公室外的這場紛爭,從剛才Linda開始大聲說話的時候便已吸引了不少同事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是兩個東方女孩擅自闖入財務部,被財務官秘書Linda刁了。


  甚至Linda已經按響了警鈴,等待著警衛來將殷雅霓帶出去。


  而殷雅霓由於扭傷了腳,腳腕上的劇痛,讓她軟坐在地,任憑凌楚楚如何扶她,就是無法站立。


  警鈴響的時候,沈流嵐正在會議室聽取高層的報告,梁星接到電話后,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才下去55層查看情況。


  梁星一想起手頭上的事情一大堆,這裡還有誰出來整幺蛾子,心情就急躁,粗聲粗氣地撥開人群,剛想發作,卻在看到地上坐著的董事長太太時,嚇得差點沒大小便失禁。


  Linda看到董助梁星下來,立即先聲奪人,「星,我懷疑她是對手公司派過來的間諜,剛才我已經命令她離開55層了,她就是死賴著不走,還一直往Emma小姐的辦公室里瞧……」


  她還想喋喋不休地繼續告狀,卻被嚇得膽顫心驚的梁星打斷了話,「你在瞎說什麼!這位是沈董的太太,不是間諜!你你你!」


  梁星也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趕緊上去扶殷雅霓起來,但她腳腕使不上勁,還沒站直就又跌了下去。


  他趕忙走到一邊給沈流嵐打電話,就在這一會兒功夫,帶著警棍的警衛已經上來,抓起殷雅霓,不顧她腳上的傷,就要拽出辦公室。


  梁星剛掛上電話,看到被警衛架走的殷雅霓,頭更大了,趕緊跑上前攔住警衛的去路。


  從沒被如此對待過的殷雅霓,此刻已是淚眼漣漣,掙扎著要從警衛手中逃出。


  正在一團人拉扯不清的時候,沈流嵐快步趕到,上去將兩個警衛拉開,扶住站都站不穩的殷雅霓,「寶貝,你怎麼來了?」


  殷雅霓見靠山來了,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拉著沈流嵐的手臂剛站穩,開始哭訴,「我吃完早飯沒事做,來找楚楚玩,那個女人說我是間諜,叫我滾蛋,還用手拉我的頭髮,讓我摔倒了,現在腳很疼。」


  沈流嵐捏了捏太陽穴,攔腰抱起她,低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一會兒上去我看看你的腳怎麼回事。」


  話說完,他轉過頭看了Linda一眼,「你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Linda被他那冰冷的口氣和眼神嚇了一跳,手忍不住抖了起來。


  沈流嵐抱著殷雅霓離開55層辦公室后,凌楚楚才走到Linda身邊,冷笑了一聲,「我忘了告訴你,剛才你稱呼她間諜的那個中國女人,是董事長的太太。」


  Linda原本已經煞白的臉,現在直接成了慘白,趕緊在上去58層之前打了馬韻詩的電話。


  馬韻詩原本與沈流嵐還有一眾高層在會議室開會,沈流嵐接到電話后急忙離開會議室,會議被迫暫停,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接了Linda的電話才知道殷雅霓跑來耀武揚威了。


  看來這個會議是繼續不下去了,馬韻詩讓沈流嵐的秘書Lisa代為傳話徵求他的同意后,中止了會議,回到55層。


  剛走到她自己的辦公室外,就看見Linda一臉驚恐地坐在位置上,「Linda,你進來。」


  Linda進去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馬韻詩臉上散過一抹冷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跟董事長解釋,你不用擔心,說董事長夫人還早著。」


  這邊,沈流嵐將殷雅霓抱進辦公室的側間后,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則蹲下身子檢查她的腳踝。


  「這裡疼嗎?」


  「不疼。」


  「這裡呢」


  「疼……疼死了.……」


  在找到殷雅霓扭傷的位置后,沈流嵐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瓶消腫止疼的精油,倒了一些在自己手心溫熱著,然後敷在她受傷的地方,溫柔地揉捏著。


  「呼……」按摩了十分鐘后,殷雅霓終於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氣,腳踝上的疼痛感減輕了許多。


  沈流嵐將她的牛仔外套脫下,在瞥見那紅色的背心連衣裙跟她細膩白皙的肩膀時,下腹突然覺得一緊,尷尬地拉過一旁的薄被蓋在她身上,才起身到洗手間清洗手上的精油。


  殷雅霓原本就想來刺探軍情,這會兒看見沈流嵐離開了休息室,連忙坐起身拉開旁邊的抽屜檢查。


  翻了一陣,沒翻到奇怪的東西,她才放鬆地躺回床上。


  沈流嵐洗完手出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鞋子也脫下,一骨碌爬上床。


  殷雅霓不想解釋自己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便只有假寐起來。


  沈流嵐閉著眼睛定了定神,想讓下腹的火熱自行退卻,卻在因為她在一旁散發著甜美的氣味,而越來越興奮。


  他翻身圈住她的腰,將臉擱在她的頸窩間,「寶貝,腳還會疼嗎?」


  殷雅霓沒說話,搖了搖頭。


  「叩叩叩——」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低啞的聲音隨著火熱的呼吸一同鑽進她的耳朵里,「專心點,別管其他事。」


  「可外面……」她剛要說話,便被沈流嵐一個吻封住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敲門聲還在繼續,「Ben,我帶Linda上來了,你在裡面嗎?」


  沈流嵐不回答,拿起一旁的手機給梁星發出信息,「叫我辦公室那兩個人出去。」


  梁星收到信息后,緊張地跑過來要將馬韻詩請出去。


  可馬韻詩還是執著地站在門外,似乎要將他們堵在這裡。


  Linda怕事情越來越無法收拾,也拉著馬韻詩要走。


  馬韻詩豈是能讓人家干涉行為的主,她撥開Linda和梁星的手臂,耳朵貼向門板,仔細地聽著房間內的動靜。


  梁星被她這個舉動嚇死了,趕緊上前將她拉開,並對著門大聲說,「Emma總監,你不能這樣,沈董交代說不能讓任何人無事逗留在他的辦公室,請您先出去等吧。」


  殷雅霓在房間內嚇得一愣一愣,熱情完全澆滅了,反倒是沈流嵐因為門外的動靜而愈發興奮。


  門外的梁星還在和不願離開的馬韻詩交涉著,沈流嵐這邊卻只顧抱著懷中的軟玉溫香喘著粗氣。


  殷雅霓用手抵了抵他的胸膛,「外面的人都等著呢,穿衣服出去吧。」


  沈流嵐一想到外面那些人,也是煩躁得很,低聲咒罵了幾句,起身給殷雅霓穿好褲子和衣服,才自己站在穿衣鏡前整理好著裝。


  沉著一張臉的沈流嵐打開門,外面站著的幾個人還在推推搡搡,「都站在這兒幹什麼呢?什麼時候董事長辦公室成菜市場了?」


  梁星看到沈流嵐那張臭臉,生怕自己今天吃不完兜著走,只能解釋,「我一直在請Emma總監和Linda出去,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馬韻詩就別有所指地說,「我是特地上來了解剛才某人大鬧財務部的事情經過的」。


  沈流嵐一向頭痛於馬韻詩的強勢,他以為聰明的她,至少該有分寸,懂得給他留面子。


  但最近看來並非如此,自從他帶殷雅霓來到美國,馬韻詩是分分鐘準備扯掉他的顏面。


  「梁星,帶她們去辦公室等我。」


  待梁星將她們帶走後,沈流嵐才回到休息室,查看殷雅霓的情況。


  「Emma帶了剛才拉扯你的人上來了,你要不要出去?我讓她給你道歉。」


  「當然要!我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她剛才就答應過凌楚楚,要整整這個目中無人的秘書,這會兒機會來了,當然是要親自上陣的。


  沈流嵐邊幫她穿鞋邊看著她,心裡卻疑惑得很。


  來美國這一多月,殷雅霓的性格似乎有些變化,以前的她,並不在意這些道不道歉的事情,甚至在發生了那麼惡劣的綁架事件以及南城的王藺事件后,都沒有聽她說過一句想要道歉,或者想要教訓誰,甚至試圖阻止他對那兩個女人的懲罰。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似乎變得很敏感、暴躁。


  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后,沈流嵐才知道殷雅霓當時的情況已經有些抑鬱,她流產後,孕激素下降,加上受到的開導不夠,所以才會形成抑鬱症。


  避免抑鬱症的產生,應該多加開導及豐富室外活動,不應該為了所謂的月子,成天一個人呆在房間里。這種情況,必然是加大了得抑鬱症的概率。


  而回到海門后,沈流嵐忙著RM集團的股權置換方案,也沒有多加關注殷雅霓的精神世界,亦只是遵循那一套流產後應該多在家裡休息,所以這更加重了她的抑鬱。


  抑鬱症發展到一定程度,會有躁狂的情況發生,到後期則轉變為躁鬱症。


  殷雅霓在美國的最後那幾個月,完全就是一個躁鬱症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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