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密碼
夜深如墨,御園主卧室有著可以看見一整片海門星空的落地窗。
此時,一對龍鳳胎安然地睡在雙寶嬰兒床上。
殷雅霓頭枕在沈流嵐的手臂上,正等他開口詢問關於度假中心的事情。
然而等了又等,他始終沒有問起。
也許陳煒說得對,沈流嵐並不想讓她知道他調查過這件事。
「老婆,我打算明天去一趟迪拜,你跟我一起去吧?」殷雅霓正胡思亂想之際,沈流嵐驀然這麼一說。
她有些詫異,撐起自己的身體,抬頭看向他,「為什麼去迪拜?」
牆壁上暖黃的小夜燈,將沈流嵐的面色蘊染得無比溫柔。
他將坐起身的殷雅霓再次抱回了自己的懷裡,並低下頭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鬢髮。
「我一直在找的一個人,對方現在正在迪拜。三天之後他就離開了,所以我想明天前往迪拜,希望後天可以見到他。當我想知道的事情確認后,我們就在迪拜玩一圈再回來,剛好當作我們的蜜月旅行。」
他其實不想對殷雅霓撒謊,但卻選擇了部分隱瞞。
「找這個人是關於什麼事情?」殷雅霓很不安。
「他也許會知道我以前的一些事,也許不知道。但無論怎麼樣,找過了,即使無果,我也能對自己有個交代。」
殷雅霓心中的不安在放大,十分擔心他會因為見了這個人而刺激到身體。
但她又十分了解他的性格,即使用其他方法一時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他心中的疑團只要仍存在,便想盡辦法也會查到底。
該來的終究會來,也許樂觀一點地想,此行或許會成為他恢復記憶的轉折呢?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殷雅霓圈緊他的腰,順從地對他說道,「好,我們一起去,你去哪兒我都跟著。」
於是,在這個共識下,沈流嵐負責訂機票和酒店,殷雅霓負責找王歆請假,並打電話回南城,讓葉明過來照顧龍鳳胎一陣子。
王歆對於殷雅霓突然請起大半個月的長假,甚是疑惑。
殷雅霓躊躇著,最終還是將沈流嵐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她。
情緒常常平波無瀾的王歆,在聽聞這個消息時,亦驚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之後,才興奮地向躺在她身旁的卓天瞿傳達了好消息。
幾乎是在這一夜之間,原本瀰漫在沈流嵐至親好友中的悲傷雲霧,瞬間散去。
……
翌日,葉明惠一早就到了御園。
沈流嵐正帶著一對龍鳳胎在院子里曬太陽,葉明惠悄悄上前,輕咳了一聲,沈流嵐這才發現了她。
他有過一刻的疑惑,但很快就從葉明惠與殷雅霓十分相似的眉眼間,猜到了她的身份。
「媽,您這麼早過來了?路上辛苦了,來,東西給我。」沈流嵐的嘴比當年甜多了,一邊熱絡地喊著葉明惠,一邊提過她手上的東西。
葉明惠「嗯」了一聲,將手上的東西交給沈流嵐之後,便上前抱起了龍鳳胎。
龍鳳胎自出生那日起,一直都是由葉明惠照料的,甚至殷雅霓都沒有她上心。
剛回了南城幾日,她便想念龍鳳胎想念得慌,即使昨日殷雅霓沒有打電話讓她過來,她也是決定今天一早就要過來的。
龍鳳胎一左一右被葉明惠抱在手上,笑的樂不可支。
其實,在所有人當中,最幸福的就是他們了。
一落地便擁有了父親留下來的商業王國和驚人財富,雖一度差點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但老天厚愛,在他們滿百日後不久,父親便回了他們身邊。
幾乎是宿命般的安排,註定著他們天生是貴胄。
……
沈流嵐和殷雅霓是中午十二點從海門國際機場登上前往迪拜的航班,經過12小時的飛行,於中國時間凌晨一點、迪拜時間晚上九點到達了迪拜國際機場。
Lear大師入住在位於卓美拉棕櫚島的扎比爾瑟雷皇家酒店,沈流嵐昨夜買好機票后,立馬跟著也在這裡定好了房間。
將近三千塊美元一天的房費,他眼都不眨地就定下了一周。
沈流嵐和殷雅霓取到行李,剛出了機場大廳,便看到了酒店接機人員舉著有他們名字的牌子站在人群中。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們從機場來到了這座60多公裡外美輪美奐的沙漠綠洲酒店。
酒店的服務很周到,下車后,便有服務人員帶著他們來到代表貴族身份的別墅房。
殷雅霓沒有來過迪拜,於是各種新奇,繞了一圈別墅后,才回了房間洗澡。
沈流嵐在她進入浴室后不久,也跟著進去了。
一頓玩鬧之後,倆人才氣喘吁吁地回到床上。
旅途的勞累,殷雅霓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沈流嵐在她睡著后,習慣性地去了室外呼吸新鮮空氣。
他望著手機上與Lear大師約定好時間的信息,出神。
其實Lear大師就住在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別墅內,如果換做之前,沈流嵐肯定一下機,便立刻奔著他去了。
但現在的他,卻感覺沒了那些急迫。解開紋身密碼確實是此行目的之一,但他現在更想先安頓好殷雅霓。
又是帶著沉重心事的一夜,沈流嵐沒睡好,因為他的翻來覆去,殷雅霓也跟著沒睡好。
翌日,吃過酒店精美的午餐,時間一晃竟到了與Lear大師約定好的時間。
與他的見面,沈流嵐自己都是帶著不確定的,因而他沒敢讓殷雅霓一起過去。
不是他故意想隱瞞,而是怕殷雅霓可能會聽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以前。
彷彿是知曉他的難處,吃完午餐,殷雅霓乖巧地稱自己累了,想睡一會兒午覺,讓沈流嵐放心去辦事。
體貼於她的懂事,沈流嵐抱著她親了一頓之後,才離開房間,隻身來了Lear大師的別墅。
大師的別墅距離他們住的別墅房不遠,不過隔著幾幢。
開門的是一位中東男人,講著十分標準的英式口語,「先生,您好,Lear大師已經在房內等您。」
沈流嵐點了點頭,與對方簡單打過招呼后,便進了別墅。
別墅一如他想象中,四周的窗帘拉得嚴嚴實實,大師在一個放滿了器具的工作台前忙碌著。
見他進來,大師很快便放下了手上正忙著的事情。
沈流嵐就著大師隨從的指示,在一旁的沙發上入了座。
大師清理過自己手上的顏色,並拿下了眼鏡,這才來到沈流嵐對面坐下。
沈流嵐早已備好了自己紋身的照片奉上,大師拿過隨從遞上來的放大鏡,觀察了一會兒后才說道,「照片看上去像是我的風格,但由於模仿我的人太多了,單看圖片並不能確定這就是出自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