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一夢21】就算親過又如何?
沈江橋從楊夢萌住處離開后,就直接去了單位上班。
秘書見他仍然穿著和昨晚一樣的衣服,當即也猜到他與楊門夢應該好事近了。
果不其然,沈江橋一整日的心情都非常愉快。這是自他過完年回來上班后,第一次一掃臉上的寒霜,難得表現出如沐春風的溫柔。
其實這男人和女人一樣,感情順遂了,心情舒暢了,其他事情就會跟著順利起來。
下午上班,秘書照例為沈江橋報告晚上的行程。
「沈廳長,春城的李區長今天過來了,他想邀請您晚上見個面。」
「春城李區長?」原本正低頭批閱文件的沈江橋,聽見是那位天天想讓自己給他放土地的人,臉當即就沉了下來,「他有沒有說是因為何事?」
秘書低頭在行程本上看了一眼,隨後恭敬地報告道:「李區長的說法是私人性質的聚會.……」
「不見!」還未等秘書說完,沈江橋當即就擺了擺手,簡單粗暴地拒絕了。
秘書點頭,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
面對這些作風不好,財富來源不清不楚的官員,沈江橋一向能不見就不見,他珍惜自己的羽毛,從不與這些人蠅營狗苟。真是,官員家的女兒,他也一概不接觸。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政治之路,受到任何女人、任何勢力的牽制。也因此,從與本科期間交往的前女友分手到現在,也有數十年時間了,他的生活中就再沒出現任何女人。
直到一個多月前,楊夢萌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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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門大學外,穿著便裝的沈江橋,眯起眸子,站在車邊抽著煙。
他剛從楊夢萌早上入住的酒店過來。
想起剛才,他直接去了楊夢萌早上住的房間,卻是一個光裸著上半身、腰間圍著浴巾的年輕男人來開的門。
那一瞬間,渾身的血液,迅速往他的大腦上涌,他可以明顯感覺到恐慌瞬間在心底蔓延開,但當時還是故作鎮定地問了對方:「楊夢萌呢?」
他現在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也是覺得可笑。
煙霧繚繞之間,他看向不遠處的海門大學校園,此時僅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進出著,學校沒有往日的燈火通明,只有路邊昏黃的路燈照亮著這所即將達到百年歷史的高等學府。
就在香煙燃盡的時候,穿著運動服的楊夢萌遠遠地走過來了。她的臉上沒什麼情緒,看上去很冷淡,沈江橋卻滿心喜愛地看著並不熱情的她。
「找我有什麼事嗎?」已經走到沈江橋跟前的楊夢萌,鼻頭紅紅的,似乎是因為天冷風大給吹的,而她並未因為見到沈江橋而斂去臉上的冰霜,甚至還有一絲嫌棄的意味。
沈江橋又怎麼會猜不到她的彆扭在哪裡?但比起剛才在酒店受到的驚嚇,眼下她的一點點冷淡又算得了什麼?沈江橋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容忍。
「我下班後去酒店找你,沒想到你已經退房了。」
「是的,原本就打算天亮后回學校的。」
沈江橋還是笑著看她,在看到那還略微有點腫的小嘴時,心裡驀地一動,下意識地就將楊夢萌擁進了懷裡。
而懷裡的人掙扎著,「沈先生,請您不要這樣無禮。」
「噓,不要喊我沈先生,喊我江橋。而且,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抱你怎麼會是無禮呢?」
就在楊夢萌還在沈江橋懷裡鬧著的時候,他已經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塞進了車裡,並快速返回主駕位后,俯身為她繫上安全帶。
沈江橋的煙量本就不大,身上一般不會有難聞的煙味,而此時他更是洗了澡換了衣服才過來,頭髮上飄著的清新男士洗髮露的味道,著實讓楊夢萌有了一點暈眩。
原本想好要拒絕他的一席話,此時不知已經飄散到何方。
昂貴的邁巴赫穿梭在海門的街頭小巷,沈江橋時不時轉過頭,溫柔地問著楊夢萌想吃什麼。
而楊夢萌剛回答他自己已經吃過晚飯,那邊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她尷尬地看向沈江橋的側臉,只見他還是一派溫柔地笑著,似乎已經看穿她的謊言,卻又不說破。
「那你就陪我去吃點東西吧?我一下班回家換過衣服就去酒店找你了,這會兒還沒吃飯。」
「你去酒店找我做什麼?」
「一個剛下班的男人,去找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吃晚飯不是很正常么?」
沈江橋的直白,不僅沒有博得楊夢萌的歡心,反而還換來她不屑的嗤笑聲。
「有什麼問題?天亮之前,我們明明完成了量變到質變的戀愛過程,現在不僅是男女朋友,甚至已經有老夫老妻的感覺了。」
沈江橋的進一步不要臉,著實是刷新了楊夢萌的新眼界,臉皮這麼厚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見。
「沈先生….……」楊夢萌喊了沈江橋的名字后,突然一頓,她在組織著能將沈江橋這塊粘人的牛皮糖快速甩掉的語言。
而她的這一頓,加上臉上嚴肅的表情,讓沈江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兒,楊夢萌才又繼續說道:「不要浪費時間了,我不喜歡你,就算親過又如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親再多次也沒用。陪你吃完晚飯,我們就散了吧。」
楊夢萌口中說得堅決,但她昨晚的嬌羞表現,卻還被沈江橋記在心中。
他不僅年長了她十歲,甚至社會閱歷與感情經歷也比她豐富了許多,楊夢萌對他存在心動,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而她剛才的這一番話,他只當她在鬧彆扭。
心中對楊夢萌是有包容的,因而她這樣說,沈江橋卻還只是笑著,並且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上了她交疊放在大腿上的雙手。
楊夢萌轉過頭看著正一臉認真開著車的沈江橋,夜景的燈光透過擋風玻璃照射在他臉上,那猶如雕塑一般的側臉有種熠熠生輝的感覺。楊夢萌的心,到底還是動了一下。
「小萌,你是不是還在介意年初三那晚,在你老家酒店遇到的那位與我站在一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