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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她的解藥

  【134】她的解藥


  「晨瑤?她不是受了傷,怎麼會來這裡的?」漁嫣驚訝地看向錦程。


  「賽彌把神醫谷主帶來了,神醫谷主郝海和大哥之間是一直有單獨聯繫,他為大哥帶來了重要的東西,要與王爺一起破敵。大哥留嫂嫂在酒館,就是因為我兄弟二人在那裡。徐海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定可護嫂嫂周全。可是嫂嫂速度太快了,我和安鴻只能抄近道趕來攔住嫂嫂。」錦程猶豫了一下,對她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怪不得敢放她在酒館里等著!原來是有這雙孿生的兄弟在,那就是他的定心丸!

  還有,她昨天和莫問離出來之前,晨瑤和御璃驍就已經約定了要在此處見面?真是這樣嗎?可若是這樣,漁嫣心中就萬般難受了。


  她一向認為御璃驍只和她心心相印,可是,原來晨瑤也可以知道御璃驍的一切,這樣機密的事,漁嫣不明真相,連他身邊的侍衛們都不明真相,唯晨瑤可來參與,她到底比不上晨瑤……


  罷了,就這樣吧!她也不能真的獨自霸住御璃驍,若哪天閉了眼,御璃驍也不會真的為了她去殉情,他依然做他的王,笑看他的天下。伴在他身邊的,會有善解人意、美貌年輕的美人,一批一批地更替,一批一批地來討他的歡心。


  而漁嫣這名字,終會被歲月掩蓋,漁嫣這人,也會被人遺忘……漁嫣酸酸痛痛地想完,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己到底在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她一不能打,二不能療傷,跟著他過去,是去喊「沖啊」不成?

  嗨,漁嫣真的不想不高興,可是,這顆心還是被不輕不重地握了一下,而且這隻握她心的手生著尖刺,輕輕扎進,便讓疼痛迅速在魂靈中散開,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讓她麻木——


  此刻的漁嫣並不知道,這不僅僅是她多愁善感到心痛,而是忘蝶毒在大喜大悲的刺激下,開始發作了。


  它這樣貪婪地吞噬著這美好的生命,它用它嫉妒的眼,覬覦著漁嫣純凈的魂靈。它讓她情緒難以平靜,它以它最惡毒的方式,在拆散漁嫣的勇氣。


  漁嫣輕拉著韁繩,手指撫過了歡喜被淋得透濕的鬃毛,心潮低落,心藏細砂。


  「嫂嫂?」見她神情寂落,安鴻擔憂地喚了她一聲。


  漁嫣輕輕一笑,扭頭看他,脆聲說:「安鴻,你覺得我這翡翠洞洞主,可夠威風?」


  「很威風,王妃是千金女子,卻臨危不亂,安鴻佩服。要知道,這隊人超乎了我們的預計,以為只會來幾人而已,所以也沒在鎮中另做安排,只有我兄弟守候在此,不想來的卻是東字旗的人,而且是三十人。他們以殘暴和兇惡出名,只要跑走一個,便是大麻煩。」安鴻點頭。


  「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全殺他們,你們要不要回去補刀?」漁嫣嘴角彎彎,輕聲說。


  「嗯,哼。」錦程後面清嗓子。


  漁嫣長呼一口氣,把面具從懷裡拿出來,扣在臉上,又把斗笠戴好,淡淡掠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了,原是我班門弄斧了,一鍋湯如何能讓他們倒下?是你們二人用了毒藥了吧?以後這種事提前說一聲,我也不必丟臉獻醜,白費心機,倒讓人看了笑話。」


  「嫂嫂……我們哪敢看嫂嫂的笑話。」錦程趕緊策馬前來,一臉笑意地說:「確實是沒有想到來的是三十個人,而且我不是在裝小二嗎?嫂嫂裝廚娘,替我們引開了他們的注意力,不然,這三十個人中,總有人會逃出去發個信號,那就完了。」


  「那老太太呢?」漁嫣又問。


  「就是小酒館里的老太太,嫂嫂放心,那小屋子裡有個地窖,我把她藏進去了,老掌柜過一個時辰就能醒。」錦程嘿嘿一笑,看看她,笑意更盛,「嫂嫂就是心軟善良,這不相干的人也關心。」


  這語稍顯誇張,漁嫣不可置否地笑笑,輕輕搖頭。


  「錦程,我不是心軟善良,我兇惡得很。是懶得費神去想,怎麼弄死別人還不把我的裙子鞋子給弄髒,都得銀子買。今兒受寵,有人出錢,以後失寵,都得靠自己,多留一件是一件。」


  錦程有些尷尬,約摸是沒想到漁嫣會這樣說。


  「嫂嫂怎麼會失寵?嫂嫂是大哥的心尖寵。」安鴻策馬過來,認認真真地說了句。


  漁嫣轉頭看他,視線匆匆掠過他的雙瞳——如今她是他的心尖寵,若能留下最好的一面在他的心裡就最好了。


  她知道自己的臉一定不對勁,她如此細心,已從兄弟二人看到她時故意避開她額上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臉怎麼了?丑極了嗎?御璃驍離開的時候,也是故意不看她的臉,一定是丑極了。


  她摸了摸半顏面具,深深吸氣,給自己鼓勁。


  沒事的,漁嫣,不怕的,漁嫣……他說了,有什麼事,他會頂著的,哪怕他身邊還有美人如雲,她也是他的心尖寵啊!愛一個人,不應該是最愛她的魂嗎?

  肩膀處疼得厲害,可能是一路用力拉扯韁繩,傷口又裂開了。


  這樣的大風大雨、大浪大潮,是漁嫣以前沒有想像過的。她一直以為她會是於安,可以一輩子那樣清心寡水地過下去。


  亂世兒女,情多風波。漁嫣看過那麼多江湖志、風雲志,也曾心潮澎湃過,而如今親身經歷,才知這亂世不是美妙的,人苦,情苦,日子苦。


  漁嫣像一條奮力遊動的魚,她不停地游、不停地游……只盼著早游到那人的懷裡,去依偎著,依靠著……只有她和他,一生,一世,來生,來世……


  遠遠的,只聽爆炸聲此起彼伏,震得大地都顫動起來了。


  他們打起來了!

  漁嫣扭頭看,那方向黑煙滾滾,塵土漫天,火焰冒起來,又被暴雨澆滅。廝殺聲就像狂獸咆哮,要毀滅它咬住的任何東西。


  漁嫣想像得到,他一身金玄甲,如天神一般,帶著他的長刀,烏木弓,讓敵人聞風喪膽。他是戰神哪,他有讓敵人肝膽俱裂的本領。


  「看來是提前了,嫂嫂,我們不要去前面了,直接去見瑤夫人,給您看看肩上的傷。」


  安鴻一勒韁繩,攔住了漁嫣。


  她扶了扶半顏面具,淡淡地說:「不如回府,白城安也應該到了。」


  御璃驍並不需要她,她也不想當累贅,人貴有自知知明,她今兒已經多事了,就不必再多下去。


  「不行,王妃您在流血。」白鷹看著她的肩,擔憂地說。


  漁嫣低頭,左肩上已被血給浸透了,刺眼得很。


  見就見,她何必避著晨瑤?

  見她點頭,三人便護送她趕緊趕往晨瑤所在之地。


  ——————————


  從此處過去,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是一座小廟,漁嫣進了小廟的門,掃視一眼。


  廟中生著幾堆篝火,晨瑤正在熬藥,熊熊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微蹙的眉中,有淡淡的惆悵。


  賽彌在身邊坐著,用力搗葯,鼻尖中全是草藥的味道。


  晨瑤轉頭看來,眉擰得更緊,愕然問:「你怎麼會來?」


  「王妃受傷了,若回池城去,只怕王妃受不住。」錦程趕緊解釋。


  晨瑤點頭,起了身,輕聲說:「我來看看,怎麼會受傷呢。」


  「就劍刺了一下。」漁嫣輕輕轉頭,對幾個大男人說:「你們避一下。」


  她是女子,要褪下肩上的衣裳,幾人當然不好盯著,趕緊走到門邊去守著。賽彌從她身邊走過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漁嫣對他微微一笑,等他走出去,才看著晨瑤輕聲說:「賽彌很喜歡你。」


  晨瑤臉色微變,小聲說:「別胡說。」


  「有人喜歡是幸運的事,喜歡並且願意無條件地守護你,是幸福的事,放心,我不會去他面前搬弄是非。」漁嫣淡淡地說著,解開了衣衫,露出左肩,讓她看自己的傷。


  「這是王爺的劍……」晨瑤一看這傷口,立刻心中瞭然,不解地問:「你和王爺又吵架了么,他為何會傷了你?平常都不許我們冒犯你半點。」


  「誤傷,瑤夫人為我止血吧。」漁嫣在地上坐下,仰頭看她。


  「在府里時,你從不肯讓我為你看病,現在你不怕我給你下毒了?」晨瑤眼中冷光一閃,輕聲問她。


  「你不敢,他會恨你的。」


  漁嫣擰擰眉,這次擰眉,倒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肩上的傷,剝開了那層布,極為猙獰,她額上已她難看的斑了,不想身上也有醜陋的疤!


  晨瑤拿起一邊的藥酒葫蘆,拔開塞子,輕輕地倒在她的肩頭,頓時刺得漁嫣頓時尖叫起來。


  「王妃……」錦程嚇了一跳,趕緊轉頭,卻只看到她秀美雪白的背,頓時大臊,趕緊又轉過頭去。


  「忍著點,只能給你上藥,我沒帶金針,無法給你縫合,不能再淋雨了,不然真會讓你痛苦好些日子。」晨瑤麻利地給她上好了葯,包好布。


  「謝謝瑤夫人。」漁嫣拉好衣衫,小聲道謝。


  「不謝,我……不和將死之人爭什麼了。」晨瑤笑笑,看向她臉上的面具,輕輕地說:「王爺讓我為你解毒,可惜忘蝶毒無解,王妃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日子吧。」


  漁嫣低著頭,整好了衣,才緩抬起頭來,雙瞳里堅毅的光閃爍著,脆聲說:「可我找到解藥了呀。」


  晨瑤臉色一變,驚愕地看著她。


  漁嫣只是笑,不往下說。人這輩子,有長有短,恩怨情仇,她也算是嘗遍百味了,最後的日子裡,能尋到御璃驍這同類,也不枉此生。


  所以,御璃驍就是她的解藥。


  ——————————我是亂世兒女見真情的分界線,請一定要疼愛我啊——————————


  大雨都沖不散焦糊的氣味,御璃驍布置下去,聲稱在嶺秀之處伏擊敵軍,實則親自帶人,以小部分人誘|敵,再把真正的伏擊地點定在嶺秀過去十里的地方。


  那裡是片河灘,河水滾滾而下,上游衝下來的黃沙,把河水攪得混濁不堪。御天祁的前鋒軍正在此處休整,等著嶺秀伏擊點的爆炸聲響過後,便會全力進攻,衝過嶺秀,直衝汰州城,而御天祁真正的大部隊將會經毫無防備的官道,撲向汰州。


  當嶺秀的炸藥爆炸之後,后青國青鳥王旗一面一面的豎起來,出發的鼓聲大河中突然浮起烏壓壓的一群魚背——


  「那是什麼?快看!」有人發現了河水中的異動,一聲驚呼。


  就在這時,河裡的魚背突然就彈了起來,河水嘩啦啦地被撕得粉碎。


  岸上的人驚呆了,天,這哪是魚背?

  分明一群身著魚皮衣的男子!

  他們如同蛟魚一般從水中彈射而出,用手中特製的弩,向岸上的人射去了密密的弩箭,不管射中了什麼,都爆出濃密的煙霧,這濃霧被雨水一刷,即成了淡綠色,異香撲鼻。


  御璃驍向來愛劍走偏鋒,兵行險招。


  他身邊有暗探,他卻一直查不出是誰,於是索性死鎖消息,只傳一人暗中去執行此事,要藉此次機會,讓那細作現出真面目。


  果真,嶺秀伏擊的事傳了出去,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再查實起來,就要容易多了,也不會因為大肆查驗,而鬧得人心惶惶。


  驍勇兵將泅水而來,全靠郝海給的特殊藥物,才抵擋水中寒冷。再借著大雨,以竹管透出水面來呼吸,在岸上根本無法看清,到底是漂來的雜木,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這批水兵,是從下了大氣力來訓練的,在水中如同蛟魚一般勇猛,一個借另一個背用力,強勢攻上了岸。


  岸上的人根本沒防備,被霧迷倒,毫無還手之力,軟綿綿地倒下去。


  先鋒營三千人,是御天祁的精銳,卻在半個時辰之類,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有人掙扎著拿出特製的竹筒,想放出煙霧,給御天祁報信。可是火藥彈出來,卻被雨和迷霧一起侵蝕,成了啞的。


  「發信號。」帶隊的人一揮手,身邊的侍衛立刻舉起了弩,放上了一支箭頭為紅色的小箭,往天空中射去。


  箭在半空中炸開,一團紅光耀目閃過。


  ——————————


  「驍王,您看,御天祁的先鋒營沒了!」


  御璃驍身邊的侍衛指向空中,驚喜地大叫。


  御璃驍只帶百人,在此對抗禦天祁的一千死士。戰,即計。兵法有雲,兵不厭詐。兩軍對壘,除了勇猛,就得有智慧。誰會傻不拉幾地,只知提著刀死命砍?能有多少力氣,能讓人砍多少人?


  那日布置,總共有七人知道這次伏擊,是誰走漏消息,回去自見分曉。


  還有雲秦,和他一交手,他便心生了疑慮,但他又覺得依雲秦的性子,絕非是受人指使,只怕是成了棋子,被人利用。所以,他讓人將雲秦帶回池城去,阻止雲家軍前行,自己帶著漁嫣往這邊過來,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別讓莫問離之流又抓住機會,把她帶走。


  他收了刀,冷冷看向那些死士,漠然說道:「沒人來救你們了,願意死在這裡,就隨便,本王不奉陪,撤。」


  他說完,策馬回奔。


  眾侍衛立刻回撤,紛紛上馬,追向御璃驍。


  對方的人開始慌亂,約好的綠光為信號,現在怎麼變成了紅光?約好的時辰也到了,可他們沒見著一面青鳥旗出現!


  有人放下了刀,看向紅光閃過的方向,有人還想撲過來,有人卻開始往後退。


  御璃驍微微側臉,看到了侍衛中多出的幾人,不悅地問:「你們為何在這裡?徐海風何在?」


  「王妃讓屬下等過來幫王爺,徐海風就留在酒館中保護王妃。」


  「胡鬧。」御璃驍擰眉,淡淡地說了句。不過也沒生氣,反而生出幾分開懷。此時回去,她是站在門邊等待,還是正和錦程一起說笑?把她留在那裡,也未說明真實原因,只怕她又會氣惱吧?也是一枚小氣包子呢,他只要不遂她的心意,她總能生出萬般的不樂意來,就那樣擰眉愁臉地瞪他,就能讓他覺得開懷。


  敢這樣在他面前胡鬧的,也只有漁嫣了,那是一個不為他是王爺而愛著他的女子,她鮮活得令他也跟著鮮活起來。


  摸摸懷中,紅繩子還在,晚上就用這個綁著她的腳……看她怎麼胡鬧!


  快馬加鞭,疾行而去。


  碎了御天祁的汰州夢,把御天祁死死堵在南角上,雲家軍也進不來,他無援無助,御璃驍如今完全可以定行都為汰州了!


  【135】是你的心尖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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