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診所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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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來到一家離衛生院不遠的診所,薛飛推門進后,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就鑽進了他的鼻子里,是煙味,薛飛不抽煙,對煙味特別敏感,不禁微皺了一下眉頭。
診所面積不大,大約三四十平米的樣子,裡面放了幾張單人床,床上有的人躺著有的人坐著,都在打吊瓶輸液,其中有兩個人正在抽煙,地上可以看到好多煙頭。
床的對面有一個收銀台,裡面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孩正在低頭看雜誌,瞧樣子是診所的護士。
收銀台的後面是一排貨架,貨架旁邊的牆上掛著貼著各種證件,薛飛走近一看,收銀台上有好多東西,其中三個一次性餐盒最顯眼,餐盒半敞著,裡面還有沒吃完的飯菜。後面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藥品,不知道多久沒擦了,貨架和藥盒上iàn落了很多灰塵。
在收銀台的旁邊坐著一個大夫,是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此時正在給一個年輕的女子看病。
「你哪兒不舒服啊」大夫問道。
「我這兩天嗓子不是很舒服。」女子摘下口罩,摸了摸下頜說道。
「最近天氣忽冷忽熱,肯定是著涼后嗓子發炎了,打兩瓶吊瓶吧,打完就好了。」大夫說完就要給開藥。
「大夫你先別開藥,你還是先給我看一下吧。」女子用手按住大夫要寫字的紙說道。
大夫顯得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放下筆決定給女子做近一步的檢查。他站起身走出桌子,示意女子站起身,把嘴張開,然hou象徵性的朝嘴裡看了一眼,隨即又讓女子把身上衣服的拉鎖拉開。
女子不解:「我嗓子不舒服,為什麼要拉拉鎖啊」
大夫晃了晃手中的聽診器說道:「你嗓子疼,可能會引起呼吸道,乃至心肺方面的炎症,你不是想讓我給我看看嗎,我就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女子不懂,就把拉鎖拉開了。女子裡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小衫,由於上圍比較豐滿,小衫又是貼身的,就把胸部襯托的很大很性感。
大夫的眼睛在女子的胸部上狠狠地掃了一眼,之後把聽診器放到女子的心口上,一邊聽,一邊挪動位置,挪著挪著,就把聽診器放在了女子的左胸上邊,女子被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呀」女子推開大夫的手,又羞又怒。
「我給你聽聽心臟有沒有毛病,你怎麼了」大夫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你」女子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會是以為我想占你便宜吧呵呵,我跟你說姑娘,在大夫的眼中是沒有性別的,男女都一樣。你不知道現在很多婦科大夫都是男的嗎,連檢查乳腺都是男大夫用手檢查,你這算什麼呀。你要是想讓我給你看我就給你看看,不想讓我看就算了,前邊有衛生院,縣裡有人民醫院,你可以去那些地方看去,只要你不怕多花錢就行。」大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薛飛和卞成鋼對女子說道:「還看嗎不看我就給其他人看了。」
女子感覺大夫說的挺有道理的,看來是她太敏感,想的太多了,就拋開私心雜念說道:「那那你繼續給我看吧。」
大夫把聽診器重新放在女子的左胸上,手指在上iàn蹭來蹭去,聽完左邊又挪到右邊聽,毛手毛腳的一直不是很老實,足足差不多弄了有五分鐘的時間才結束。薛飛見了面色凝重,身旁的卞成鋼見薛飛的臉色不好看,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女子拉上衣服的拉鎖問道:「大夫,怎麼樣啊」
大夫回到桌子裡面坐下,一臉嚴肅說道:「你不光是嗓子有炎症啊,你的呼吸道和肺部都有炎症,心臟也不是很好,就你的情況,要是去縣裡看,估計得花個萬八千的,在鎮里衛生院,沒有五千塊錢我看也下不來。」
女子眉頭緊鎖:「需要那麼多錢我是不是病的很嚴重啊」
「嚴重倒不是很嚴重,但是有炎症就得消炎,我建議你在我這兒打一個星期的吊瓶,我再給你配一些口服的葯,也就是一千多塊錢,就能把你身體上的所有炎症全部消除,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別聽他的,你的情況應該不嚴重,你還是去衛生院看吧。」薛飛聽不下去了,這哪是看病啊,這不明擺著是嚇唬患者強制消費嘛。
大夫不樂yi了:「你說什麼呢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比我還懂」
「你用一個聽診器聽一聽,就能斷定他心肺呼吸道有炎症」
「怎麼不能,我是專業的。」
「專業的別說你是個診所的大夫,就是三甲大醫院的大夫,在沒做任何儀器檢查的情況下,也不敢這麼輕易就給病人下結論吧我就問你,如果她要是去醫院檢查,沒有你說的那些炎症怎麼辦」薛飛質問道。
「我」大夫答不上來了。
薛飛看著身旁的卞成鋼說道:「他這個診所必須停業整頓,衛生條件不合格,刻意誇大患者病情謀利,醫德方面也有問題,不能再讓他開下去了。」
聽到薛飛要堵他的來錢道兒,大夫真急了,他跳起來指著薛飛說道:「你是誰呀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停業整頓啊你以為你是衛生局局長嗎」
薛飛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縣衛生局局長。」說完,轉身就走了。
卞成鋼沒好氣地瞪了大夫一眼,緊忙跟了出去。
大夫站在那兒傻了,腦子一陣陣發暈,他真是縣衛生局局長
女子惡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想到剛剛被他摸胸,就像吃了一百隻蒼蠅似的,感覺特別噁心。
從診所出來,薛飛又朝馬路斜對面的診所走了過去。
進了診所,又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洶湧而來,不過這次不是煙味,是多種中藥混合到一起的一種味道,這是一個中醫診所。
診所是裡外間,外間的面積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大小,看上去很乾凈。屋子裡靠牆放著一排葯櫃,葯櫃旁邊的牆上供奉著一尊財神,神像前的香爐里有三炷香,香煙繚繞。神像旁邊和對面的牆上掛的都是錦旗,寫的都是諸如「妙手回春」和「醫德高尚」等字眼。
診所里沒有看病的患者,只是在葯櫃的前面有一張桌子,裡面坐著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頭,身上穿著白大褂,長得慈眉善目,看到進來的薛飛和卞成鋼,問道:「你們兩個誰不舒服啊」
薛飛坐下說道:「我最近睡眠不是很好,您給我把把脈,瞧一瞧吧。」薛飛說完話就袖子捲起來,把手遞了過去。
薛飛並不是在試探老頭的醫術,他是真的最近睡眠不是很好,每天晚上都要過了十二點以後才能睡著,在調理身體這方面,他還是比較相信中醫的,正好趕上了,就順便看一看。
老頭伸出左手搭在了薛飛的脈搏上,右手則拿起毛筆,一邊號脈,一邊往紙上寫東西,由於老頭寫的字特別連,加上角度的問題,薛飛沒有看清寫的是什麼。
工夫不長,老者收回左手,放下毛筆后沖裡間喊了一聲:「二虎,出來一下,配藥。」
原來寫的是藥方。
薛飛放下衣袖問道:「我的失眠是怎麼回事啊」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不是什麼大毛病,不用放在心上,把葯拿回去吃,五個療程以後,保證你吃得香,睡得著。」
「您從我的脈象上看出什麼了」薛飛追問道。
「你的脈象不錯,稍微調理一下即可。」老者不做全面的解釋,這時從裡間出來一個長得虎頭虎腦,身材魁梧,身高差不多得有一米八左右的大漢,老者將桌子上的藥方遞給了他:「二虎,你給客人算一下一共多少錢。」
二虎拿起桌子上的計算器一通按,說道:「一共是一千五百零六,就算你一千五吧。」
「一千五」薛飛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從二虎的手裡拿過藥方看了一眼問道:「什麼葯這麼貴啊」
「都是上等的中藥,你就拿回去吃吧,保證藥到病除。如果你要是不方àn回去自己煎藥,我們這裡還可以代客煎藥,不過需要另付六百塊錢的費用,你買了一千五塊錢的葯,煎藥可以算你五百,怎麼樣,夠優惠的了吧」老頭說話的口氣就好像薛飛撿了多大便宜似的,就差讓薛飛回家偷著樂了。
薛飛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黑診所,老頭看著醫術高超的樣子,實際上狗屁都不會,隨便把了把脈,也不管患者同不同意開藥,直接就給寫藥方,還獅子大開口,真是黑到家了。
薛飛笑了笑說道:「是夠優惠的,一下子給我便宜了一百多塊錢呢。老先生行醫多少年了」
「快四十年了。」
「哦,這診所開多久了」
二虎很不耐煩:「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呀趕緊交錢吧,在這兒煎藥就兩千,不煎藥就一千五。」
薛飛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別著急啊,我花這麼多錢,我總得知道我花的值不值吧。你把診所的所有證件拿出來給我看一下,我看看你們是不是合格的正規診所。」
老頭和二虎一聽薛飛要看證件,臉色立馬就撂了下來。二虎指著薛飛問道:「你幾個意思啊,想找事兒是吧」
薛飛推開他的手說道:「你這叫什麼話呀,你這兒開的是診所,就應該有衛生局發的證件,我想看一下不行嗎還是你們根本什麼證件都沒有啊」
「有沒有證件跟你沒有關xi,開了藥方就得交錢,麻溜的」二虎一把抓住薛飛的衣領,另外一隻手攥著拳頭準備隨時動手。
卞成鋼見狀想要把二虎推開,薛飛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用管,卞成鋼就站著沒有動。
「我還真沒聽說過開了藥方就得交錢的,你們用這種辦法坑了很多人了吧」薛飛問道。
「你少跟我廢話,我告訴你,今天不把錢放下,你走不了。」二虎回頭沖裡間喊了一聲:「大虎,出來」
薛飛以為大虎是二虎他哥,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從裡間躥出來一隻大狼狗,體型健碩,面目猙獰,卞成鋼看到狗嘴裡露出來的狗牙不禁嚇得一哆嗦,趕緊往薛飛的身後站了站。
薛飛看到跑出來的狗並沒有害怕,相反倒有些想笑,狗叫大虎,他叫二虎,這個輩分很有意思啊。這麼說冒充老中醫的老頭就是老虎了唄薛飛打量了一眼,還別說,爺仨兒長得還挺像。
「趕緊交錢,不然我就讓大虎咬你」二虎威脅道。
「我沒錢。」薛飛動手把藥方撕了個粉碎。
「你他媽欠揍」二虎掄著拳頭就向薛飛打了過去。
薛飛向後退了一步,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了二虎的小肚子上,二虎向後退了兩步差點沒摔倒。
「大虎,咬他」二虎一聲令下,大狼狗就朝薛飛撲了過去。
卞成鋼都嚇傻了,心裡想跑,腳根本不聽使喚,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最後索性把眼睛都閉上了,準備聽天由命。
薛飛餘光一掃,看到身背後一個紅桶里有一把拖布,就抄起來朝大狼狗打了過去。拖布桿很結實也很沉,薛飛又使足了力氣,正好打在了大狼狗的腦袋上,大狼狗從空中跌落,摔在地上打滾哀嚎。
「快走」把拖布往地上一扔,薛飛拉著卞成鋼就跑出了診所。
上了車,卞成鋼猛踩油門,就差把腳伸到油箱里去了,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估摸對方追不上了,才靠邊把車停下來。
卞成鋼真的是嚇壞了,他身上衣服都濕透了,驚魂未定的他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薛局長,快中午了,咱們還是回縣裡吧」卞成鋼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薛飛。
「回縣裡幹什麼呀,今天出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到處看看嗎。中午就在外面吃吧,下午再去別的鄉鎮看一看。」薛飛想徹底的了解一下,看看富來縣到底有多少不合格的黑診所。
要說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嚇一跳,上午去的那兩家診所在富來縣的診所當中絕非個例。在下午走訪的診所當中,薛飛發現衛生環境髒亂差的、隨意坑騙患者的、無證經營的黑診所隨處可見,觸目驚心,真正合格的屈指可數,可見富來縣衛生醫療情況已經壞到了何種地步。
卞成鋼在陪著薛飛走訪的過程當中一直是提心弔膽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因為最不希望薛飛看到的東西薛飛已經全都看到了,他知道接下來薛飛一定會狠抓這件事的,而全縣有這麼多不合格的診所,他作為衛生局醫政科的科長顯然難辭其咎。
傍晚回到衛生局,卞成鋼目送薛飛進了辦公室后就去了董文昌的辦公室,把一天當中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如實的跟董文昌說了,董文昌腦袋當即就疼了起來。
富來縣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黑診所,可以說全都是由董文昌造成的,他利用手中的權利大肆斂財,只要給錢,不合格的診所一律合格,不具備行醫的資格的人也可以開診所,而且董文昌還許諾對方,不管誰到衛生局去告,絕不派人到下邊去查,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現在這種黑診所到處都是的局面。
「董局長,怎麼辦啊」卞成鋼六神無主。
「你問我,我問誰去呀你先出去吧。」董文昌氣沖沖地說道。
卞成鋼垂頭喪氣的從董文昌的辦公室出來后,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感覺自己醫政科科長的位置已經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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