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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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說的是這個東西的話,我想我知道它在哪裡」
一個清脆的男孩聲音突然插進來,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竟發現一個帶著面具的小孩子,一手環抱著吉良,一手高高的舉過頭頂。而那手掌的指縫間夾著一絲黑線,黑線的盡頭,顫顫巍巍的吊著一個銀質的劍形物件。
這突然出現的男孩子令場中幾乎一觸即發的殺機冷卻掉,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體,即將爆炸的球體,在最後的關頭,讓人用針捅開了破開,放出了過量空氣一般。
「馬克,是那件斐具。」
電波女遠超常人的感官讓她很快辨識出了格里菲斯手中斐具的真偽性,她輕輕挪動著腳步,像是一陣風一樣飄過血腥的小馬克身邊,在其耳畔留下了這樣一句輕聲的呢喃。
收到隊友提醒后的馬克的眼神變換了幾次,圓形的瞳孔拉長著變成豎瞳,上下掃視著格里菲斯。他徒然噗嗤笑了一下,伸出修長的手掌,聲音冰冷的說道:
「給我。」
格里菲斯不置可否,他一手抱著比他還要高一些的吉良,另一隻手將黑線和劍形斐具縮進掌心,自然的放入懷中。
「不給。」
對方的態度蠻橫,格里菲斯的回答也簡潔有力。他旁若無人的抱著已經明顯有些嚇傻掉的吉良信步向外走去,顯然是準備要離開了。
但他才邁開兩步,與那紅髮的混混剛錯身過去,一襲巨大的陰冷在腦後迅速凝結,冷凍成冰冷的殺機。
漆黑的流光劃破空氣,從側身位置無聲無息的流淌過去,那個一個漆黑的匕首,匕首的主人藏身在黑暗裡,向著瘦小的面具少年發出了致命一擊。
「舌吻」
電波女瑪麗輕吐著了一個單詞,左右手上的黑色匕首在黑夜中交錯而過,一個自上而下,一個自下而上,仿若巨大的猙獰巨蟒,撕咬住獵物,閉合了自己恐怖的毒牙。
預料中的血肉模糊並沒有出現,格里菲斯在匕首及體的時候,間不容髮的側了側身子,那兩柄巨大的黑色獠牙便擦著他的脖頸閃過去。
一擊不中,電波女瑪麗並不慌張,她的身體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大黑蝙蝠,兩隻手上抓著兩個巨大的倒鉤。她像黑夜一樣籠罩過來,與格里菲斯擦著身子,那曼妙的刀光一擊未中,隨即在空中劃開半圓,雙臂筆直,舒張著身體,組成一個漆黑的刀輪,對著格里菲斯的脖頸再次斬下。
頭一次和第二次的斬擊在電光火石之間接踵而來,那殺機瀰漫開來,像是漫天細密的黑沙,密密麻麻讓人徒然生出一種無處可逃的無所適從。
終於從之前秦晴被重傷的刺激中清醒過來的吉良睜眼便看到一頭明月般高懸於頭頂的漆黑刀輪,它落寞的光暈像是蝴蝶的麟粉,帶著死亡的躁動與窒息,讓吉良的身體不安的扭動著。
這扭動驚擾了格里菲斯,他不悅的看了吉良一眼,終於覺得那身後鍥而不捨的女人過分討厭了些。
順著那刀光的軌跡,格列菲斯順勢轉過身來。瑪麗的匕首的刀刃始終在貼著格里菲斯的頸部皮膚環繞著,卻始終不得寸進。格里菲斯身隨刀轉,既轉過一百八十度,身體正對著襲擊者,便用僅剩的空餘左手順勢一揮,斬向了電波女的胸膛。
只聽見鐺的一聲,瑪麗匆忙間收縮匕首,用刀背擋了格里菲斯的手刀一下,整個人卻因為格里菲斯那凝聚到極端的力量爆發,被推開五六米遠。
她的雙腳被匕首上的力量帶動著,像是兩根耕犁,在青石板上急速滑行摩擦,帶出兩條深深的划痕。
評心而論,格里菲斯的力量並不是出眾,吉阿滿身體的特殊性,決定了他目前的力量只比普通人強上有些。
但格里菲斯是活過無數光陰的大妖,戰鬥經驗豐富,對於戰鬥技巧更是登峰造極。雖然他前世生而大妖,沒有現今這樣弱小階段的技巧積累,不過他起點太過,高屋建瓴之下,對於目前身體狀態下的技擊技巧一樣得心應手,能夠用最小的力打出最大的破壞的效果。
電波女瑪麗的夜襲剛被打退開來,白熊那彷彿冒著巨大蒸汽的強壯身體已經充滿了格里菲斯視線,他揮舞著鋼鐵鑄造的入魂鐺鐺鐺的同格里菲斯打了幾下,巨大的自重和力量,讓整個小巷都顫抖著,落下灰塵。
白熊的能力是單純增加力量和身體強度的肌肉先生,這幾乎是普通的大路貨能力在經過白熊不間斷死生之間的磨練已經脫離了普通能力的範疇,這配合上專門為其量身定做的入魂,在許多的戰役之中都留下過精彩的表現記錄。
事實上,入魂那巨大的自重也只有白熊這種肌肉猛男才駕輕就熟的運用到戰鬥之中,這種猛男配置上大威力武器的強強聯合配置,在大規模的團戰或者戰爭之中堪稱利器,在單對單的廝殺中也可以有不俗的表現。
和的碰撞聲、和金屬的碰撞聲在雨夜深深的小巷裡密集的傳出來,剛剛被手刀切退的電波女瑪麗在黑暗中閃了閃,消匿了痕迹,然後在意想不到的角度和時機,對著格里菲斯探出致命的獠牙。
被面前柳暗花明狀態振作了精神的薛毅傑正要衝過去幫助格里菲斯,卻被笑眯眯的血腥小馬克擋在了兩方小團體的中間。
冷漠、肅殺和血腥的氣息在這一刻瘋狂的攪在一起,擰成旋風,席捲了地面。沉默的男人們對峙著冰冷的目光,巨大的擊打聲和冷兵器交錯的聲音叮叮咚咚的孤單響動著,巨大的死亡陰影覆蓋了遠山藏青色的輪廓。
紅髮的少年人和他凶神惡煞的爪牙們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事實上,今晚他們所經歷的事情,從撞車開始,便一直沒有明白過。
然而,身邊巨大的冷兵器呼嘯著尖聲提醒著他們事情的嚴重性,紅髮的少年看見那巨大的刀輪和鐵柱在自己面前、身側、頭頂任何能夠出現的地方擊向那個單手抱著人的帶著面具的男孩子,又被那孩子間不容髮、匪夷所思的躲閃過去。驚慌失措的眼神里只剩下那張留著八字鬍須和誇張上揚黑色眉頭的大叔臉面具在冰冷的空氣里陰冷的譏笑,那些畫面被詭異的笑臉定格成一幀一幀詭異的特效照片。
格里菲斯抱著吉良單手對付著白熊和電波女瑪麗兩個人,他們像是兩台開滿了功率的電鋸和碎石機,在格里菲斯的身邊,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段和殘影轟擊著格里菲斯脆弱的防線。
瑪麗一撩上衣下擺,一個巨大的黑色披風迎風展開,橫貫鋪張在自己和格里菲斯的身側,格里菲斯一掌擊退了白熊,如刀鋒般鋒利的手刀順勢劃開了面前的黑色披風幔簾。
披風後面瑪麗的匕首毒蛇般探了一次,被格里菲斯信手打掉,黑色的披風被扯開,後面卻空無一人。
而這個時候,格里菲斯的右後側突然有細微的聲響傳過來,是瑪麗終於藉助視線的遮掩欺進了格里菲斯很身邊的位置,她表情猙獰興奮的大吼一聲死,隨即被格里菲斯頭也未回,一腳踹飛。
那個白種的女人被踹中了肚子,身體飛出兩三米,滾落到牆角。她捂著肚子,單膝跪地半蹲著,冷汗順著微微顫抖的冷汗低落在地上。
而另一邊的白熊,他因為體制強過電波女的緣故,顯然狀態要好上一些。但這種好也只是相對於電波女而言,他此時的身形雖然仍舊偉岸筆直,氣勢上的虛弱還是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出來。
事實上,瑪麗和白熊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被格里菲斯打中過幾次,雖然已經做了最好的防禦,將對方的力量卸御到了最小,但受傷部位的骨骼和肌肉仍舊像是脫韁野馬一樣躁動,失控著,凸顯著之前戰鬥中兩人以二敵一仍舊落於下風的事實。
這個時候,格里菲斯抱著有些繞暈的吉良正過身來,他的表情遮掩在大叔誇張嘲諷的面具之下,聲音卻穿透了面具,傳了過來:
「雄獅和猴子之間果真不會有和平,這些弱小的靈長類這區區人類」
異能者三人小隊的隊長血腥的小馬克皺著眉頭望過來,他之前大部分精力看守著薛毅傑,另外一方戰場的形勢卻並未落下,都明了在他的感知之中。
面前那個帶著面具的不知道是孩子還是侏儒的東西意外的強悍,他同白熊和瑪麗共事多年,深知同伴的優勢和恐怖,像是這樣子兩個人聯手攻擊一個抱著重物,只能單手還擊的敵人仍舊處於下風的事情,這許多年來,並非沒有出現過,事實上,馬克三人小隊出生入死多年,比這詭異數倍的事情同樣見識過。
但這陰冷的小巷,這遠離世界經濟中心的華國的小城鎮里這樣突兀的遭遇,還是讓血腥的小馬克錯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