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打死你
reax; 雖然惡劣於對方的興趣愛好,但薛毅傑知道如今自己這方所有的生機都掌握在那個男人的手裡面,或者說對方與血腥馬克戰鬥的勝負,將直接決定他的生死。
他悄悄摸了摸腳邊僅剩的一把短刀,向著血腥馬克的方向悄悄側了側身子,他低著頭眼神冰冷,剛要起身,卻被流血過多已經幾乎進入彌留境地的秦晴扯住了衣服下擺。
「不不要去,快快走。你現在的狀態不行」
秦晴喘著粗氣,努力說了這些話,又咳嗽起來。咳嗽聲拉動了神經纖維,刺激的傷口一陣收縮。
薛毅傑眼睛閃爍,他望秦晴蒼白但堅定的眼神,手中的短刀緩緩鬆開。他抱著秦晴,終於單腿跪倒在雨巷裡。
血腥的小馬克解放之後的身體已經脫離了人類桎梏,因著生命本質的變化,他身體的基礎素質或多或少都有著加強,與之前還算人類的馬克對比,硬要說的話,實力上強了至少三成,但性格比之人類形態下的沉默冷靜,則要火爆許多。
實際上,血腥的小馬克之所謂被組織重視,即使闖下許多令人髮指的大錯,還屢教不改,幾乎做到了反人類的地步仍沒有被組織放棄,正是因為血腥的小馬克有這樣強大又潛力無限的一面。
這新生的身體充滿力量,血腥的小馬克比任何人都沉迷其中,也更了解這力量的可怕性。他曾經用這身體,用這身體中那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打敗、虐殺甚至碾壓過各種各樣的強敵,這其中就有那個自負又傲慢的可憐老頭,亦是他成年後的技擊老師,拳聖費蘭多
但眼前的面具男子竟然說遊戲結束了,這個可憐的小丑,他把這一切看做遊戲,真是傲慢至極,要知道就是他的老師拳聖費蘭多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說過話。
無形的巨大氣場以血腥馬克為中心洶湧的翻卷著,他的頭髮被那氣勢翻飛起來,獵獵作響。血腥馬克猩紅的豎瞳在黑夜裡閃著悠悠冷光,血紅色的舌頭摩擦著嘴唇如同枯木相互擊打的聲音。
他生氣了。
憤怒推動著血腥馬克的力量湧上巔峰,他幾乎忘了被人瞧不起的滋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些令人瘋狂的屈辱記憶。
永遠不要招惹憤怒而瘋狂的馬克先生,這是組織內流傳過的潛規則,也是求生秘技。但很顯然,眼前帶著面具的男孩子並不懂這一些。
老虎不會和兔子計較,但當兔子不知死活的主動挑逗老虎,那麼老虎將不介意給對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血腥馬克為可憐的面具男人深深的哀痛著,因為下一刻,他將撕碎對方的,咬碎他的喉嚨。
這一切的大恐怖,格里菲斯遲鈍的茫然不覺,事實上,到目前為止,能夠在如今狀態下的血腥馬克手中生還的異能者的概率
是零。
面具男人自言自語的喋喋不休著,聲音又小又密集,竟然有一種沒見過世面的深村老婦喋喋不休的令人厭煩的聒噪感,其話語的內容更是誇張而大言不慚:
「遊戲結束了,馬克,你知道嗎,你只是一隻強壯一點的猴子,馬克你這弱小的罪,終於要到審判的日子了
我要怎麼處決你呢,讓我想想,恩,讓我一拳打死你好了
喂,親愛的馬克先生,商量個事情,你站住別動,讓我打一下好不好」
聒噪的聲音就這樣點點滴滴的漏進馬克的耳朵里,格里菲斯語調雖低,幾乎是在很小聲的自言自語,但已經異化成為新物種的血腥馬克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在了耳朵裡面,那使得每一個字眼都像烙鐵一樣烙印著他的神經,讓他想起那些年那個潮濕監獄里的陰冷。
血腥馬克鋼絲一樣的肌肉抽動著,他嘴巴鯰魚一樣開合著,牙齒緊緊的咬合在一起,他討厭這個聒噪的人。他的表情和氣勢陰沉,似乎在說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我吃了你
按照之前雙方的實力對比來講,血腥馬克是有著足夠的實力和理由完爆格里菲斯的。在他未變身之前,血腥的小馬克就能夠跟格里菲斯一對一的對拼,還不落下風,如今馬克先生全面解放,戰鬥力升級到自己都害怕的地步,用邏輯來講,應該很從容輕易的就能送格里菲斯喝涼茶去。
但之後的戰鬥卻遠遠偏離了人們的想象,那戰鬥的過程,詭異、簡潔、一錘定音,簡直就像之前格里菲斯所聒噪的我一拳打死你。
帶著面具的男人探手入懷,他摸索了一會了,從一幅的內口袋裡拿出一副銀光閃閃的手套。
格里菲斯用嘴巴對準手套口的位置吹了一口氣,將手套吹飽,帶在左手上。
接著他又用帶著銀色手套的左手探手懷中,摸索了一會兒,竟然摸出一個體積頗大的倒鉤形狀的東西。那倒鉤同樣是銀色,看起來至少有五六斤的樣子,從之前格里菲斯枯瘦的裝扮中根本看不出這東西有被裝載過的痕迹。
格里菲斯一手帶著銀光閃閃的手套,另外一隻手掂了掂銀色的鉤子,他沖著黑暗中另外一側的身影裂開嘴巴笑了笑,嘴型像是在說著我來了,打死你之類的話,身體像獵豹一樣彎曲,一條腿拖在後面,另一條腿鼓動著肌肉猛力一踩。
反衝力帶動著格里菲斯以極快的速度幾乎與地面平行著飛掠過去,漫天瓢潑的雨霧瞬間被撞出一個真空的通道。
戰鬥一觸即發,已經變異的完全迥異人類的血腥馬克嘶吼著,支著兩條尖銳的前臂,奔跑著,反衝著,與那人影正面衝撞起來。
破空聲、野獸憤怒的嘶吼聲,撞擊的聲音在極短的時間內,重疊著鑽入人的耳膜。那巨大的衝撞在黑暗裡一閃而逝,撞擊的餘波在雨簾中蕩漾開一的漣漪,在半空中清晰可見。
兩股一往無前的力量尖銳的衝撞在一起,就像兩輛狹路相逢,各自開到最大速度相衝而來的賽車。
這樣的對決直接而粗暴,帶著一種不碾壓別人就要被人碾壓的堅硬覺悟。
在令人牙齒髮酸的刺耳金屬尖叫聲中,格里菲斯和血腥的小馬克直勾勾的撞在一起。黑暗中,那短暫的相撞、交錯帶起了幾溜武器摩擦的火星子,人影撞在一起,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那個帶著面具的男孩子便拖著那個人形的怪物以更加瘋狂的速度筆直的沖入黑暗之中。
格里菲斯淡銀色的手套在黑暗中拉出長長的光線,那隻帶著手套的手掌內彎著勾住血腥馬克的下巴,倒拖著對方,手掌死死按在對方的臉上。
血腥馬克原本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前沖著,被人驟然錯身,勾住了下巴,然後整個前沖的勢頭被下巴上傳來的巨大力量瞬間反轉,他的整個身體在巨大的慣性下幾乎離開地面飄了起來。他便以那種身體幾乎與地面平齊的半飄的姿態,被格里菲斯生生拖拽著跨入黑暗。
緊接著便是一生巨大的撞擊聲,是格里菲斯拽著血腥馬克的腦門硬生生撞在了牆壁上,那撞擊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小巷的地面都似乎晃了晃。
黑暗中,又有淅淅瀝瀝的響動,是牆壁上長著草的青磚被震動陸續晃下來,掉在地面上。
被血腥馬克撞擊的牆面鮮血淋漓,一個凹陷的蜘蛛網形狀的裂痕輻射在牆面上,不時漏下幾粒細沙。
血腥的小馬克頭蓋骨被撞的有些裂開,鮮血大捧大捧的往下流。他的小腦被震蕩,伴隨著頭暈和噁心,馬克的雙耳劇烈的耳鳴著。
他跌跌撞撞的試圖站起來,模糊的視線之中,一個帶著面具的重影男孩子手中抓著一塊長滿青草的方磚徑直走過來一磚頭拍在馬克的臉上,頓時鮮血橫流。
小馬克被一方磚直接撂倒,硬挺挺的倒下去。格里菲斯微笑著掏出那個銀色的鉤子走到血腥的小馬克面前,他用腳踢了踢對方的臉,見沒有反應,才心滿意足的蹲下來將鉤子插入血腥小馬克的人體。
天空中一閃電劃過,照亮了遙遠的山峰,也照亮了小巷深處,那正在上演的活生生的另類事情。
用銀色的倒鉤刺穿血腥小馬克的下顎,格里菲斯將他拎起來,掛在牆壁上。
血腥馬克的身體抽搐著被掛在空中,他像肉店門口待宰的羔羊一般,在風中顫巍巍的晃動著。
格里菲斯雖然滿身是血,身上在激烈的撞擊中被對方割開數道巨大的裂口,冉冉滲著鮮血。但他心情愉快,甚至在輕聲橫著小曲兒。於是他手腕一翻一轉,多出一堆拼成扇形的銀色刀具。那刀具總共十數把,刀柄在外刀尖在內被排列成一個標準的半圓扇形。
格里菲斯的手指在銀質刀具的刀柄上愉快的跳躍著,他閉著眼睛,嘴巴喃喃著大概在說小公雞點到誰就是誰之類句子,隨意點了一把刀子,手指頭在馬克胸口的皮膚上畫了一個紅圈,然後繞著紅圈精準的割下一塊新鮮紅嫩的胸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