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妖冶的大妖
時間稍稍往後推遲半刻鐘,那樓下的毆打聲漸弱,隱約有車胎摩擦地面和發動機的轟鳴傳過來,然後便有人推開了吉家的門。
穿著一身性感貼身皮衣的金克斯緩緩走進了吉家破落的小院。她身材火熱高挑,面容上是那種無意識在放點的表情,金克斯用帶著黑皮套的手擰開房門,用眼角略略掃了一眼倒在牆角邊上,被打的弓在地上抽搐的吉良二人,腳步不停,走上二樓。
「不管怎樣,我們需要一個人質關心也好,不在乎也罷,大不了殺掉就是
下面的兩人我不喜歡,就是她吧。」
自稱切皮手派克的隊長緊緊的跟在金克斯的身後,兩人的交談聲隱隱約約的透過門窗傳到吉慶的耳朵裡面,等她說到最後一句,尤其是就是她吧的時候,金克斯剛好打開單間的房門,於是順手一指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吉慶。
到手的人皮枕套被搶走了,派克隊長看起來並不甘心,但那女人明顯來頭比他大一些,切皮手派克也只能夠忍著怒氣,將吉慶轉移到了女人的車上。
「但願你能還我一個完整的吉慶小姐。」派克搭手將吉慶固定在車體內部,面容上頗有微詞。
「我盡量。」
金克斯走後不久,派克小隊似乎也要撤離這裡了,他們找到了理想中的人質,似乎已經失去了繼續駐留的意義了。
切皮手派克隊長似乎對於吉慶小姐能夠完整的被歸還回來並沒有信心,他小聲咒罵著,踢了踢沿途擋路的桌椅,才惡狠狠的推門進來。
同切皮手一塊進來的男人們在房間內上下檢視著,不時挪動一下油畫、桌椅,擦一擦地上的痕迹,看起來似乎很有經驗。
已經進入收拾殘留痕迹的男人們手腳利落,有一個脖頸上刻著眼鏡蛇紋身的男子對著派克低語了兩句,眼神時不時的向著格里菲斯躺卧的角落瞟過來,被衛衣半遮半露的眼鏡蛇紋身隨著男人的語調和血管的蠕動栩栩如生,像是活物一般,睜開了惡毒的眼睛。
自稱切皮手的男人剛剛被金克斯搶掉了到手的玩具,心情相當不好。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似乎想要身邊這個骯髒的傢伙距離自己遠一點,但最終還是皺了皺眉頭提醒道:
「做的乾淨點別他媽留下體液」
得到了隊長的應許,那個身上綉著惡毒眼鏡蛇的男子笑容怪異的大聲答應著,舌頭在乾燥的嘴唇邊上抿了抿,然後一把抓住吉良,長滿鬍渣的大臉一頭扎進後者的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
「啊令人陶醉的味道」
吉良這時候還有些未能反應過來,他被打的挺慘,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準備看看接下來會怎樣,卻冷不丁的被身旁的大腦袋拿頭頂了一下,從男人手中脫手掉落在地上。
男人和吉良都愣了一下,然後視線里格里菲斯倔強的伸著頭,又撞了男人一下。
這一下撞擊並不輕,格里菲斯被反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男子身材魁梧,被撞擊之後身體只微微有些搖晃。
他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徒然間便笑開了。
「多麼可愛的小鮮肉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這麼有情有義,願意為哥哥接受宿命的懲罰嗎恩~,讓我看看長相,哈,這讓我說什麼好」
男子捏著格里菲斯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他的神情漸漸柔軟,終於伸手把後者抱了起來。
後知後覺的吉良似乎終於察覺了男人齲齒的目的,他如今有了網路,見多識廣,早就風聞世界上有著一種喜歡虐童的性變態,想不到今天竟然讓自己撞到了。
吉良奮力用手抱住男人的腿,兇狠的用牙咬住了,但身體單薄的少年如何抵擋的過全副武裝常年飽受極限訓練的大漢,只見那男人抬起另外一隻腳,對著吉良的腦袋重重踩下去,後者便咚的一聲,重重倒在地上,好半天沒能回過氣來。
氣質如同毒蛇的男人並理會吉良的死活,他樂顛顛的抱著格里菲斯一閃身進了一扇屏風後面。男人放聲大笑的聲音隨後傳出來,他似乎脫掉了衣服,不一會兒便有散亂的衣物半露在屏風的拐角。
吉良大聲咒罵著,似乎想要站起來,但他頭腦昏沉,腦部受到的重擊讓他感覺昏天暗地,而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穿著統一軍綠色服裝的男子端著槍,看了看這邊,終於走過來。
那人臉色方正,臉上的輪廓看起來比派克柔和許多,他雙手托著槍,表情是一種帶著淡淡嘆息的笑容。
「別費力氣了,你的弟弟完了恩,廢掉了。
你知道帶走他的男人是誰嗎,他可是連自家弟弟都沒有放過的狠角色,要不然憑藉他的身價幹嘛來做我們這一行,有今天沒明日的呵他是被家人趕出來的」
男人正說到這裡,屏風那邊猛然傳來了一聲模糊的慘叫,臉盤方正的男子聳聳肩,似乎在說看吧,我告訴過你的,但隨即反應過來,那慘叫聲好像並不是男孩子發出來的。
吉良吃力的轉動腦袋,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白光,緊接著又有人大叫了一聲。那個持著槍的男人快步走到屏風那邊,他用手掌撥開屏風,向內望了望。
那屏風後面的景色鋪陳開,似乎有些出人預料,那人顯然愣了一下,嘴巴扯了扯,應當在低聲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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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隨即大作,閃爍的屏風後面如同打雷般投下人影。
那方臉的男人對著裡面開了兩槍,隨即一條黑色的蛇類一樣的黑影爬出來,捲住那人的腳,一下子拉入到屏風後面。
槍聲和咒罵聲瞬間戛然而止,這安靜來的詭異又突兀,吉良保持著那痛苦追悔的面容,不遠處,自稱切皮手的男人從腰帶後面掏出了年代久遠的左輪手槍。
然而,這微妙的寂靜並沒能持續太長時間,隨著屏風的緩慢拉開,現出一個全身華服的精雅男子來。
這男子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八零以上的身量,他的身體勻稱修長,精緻的傳統服裝恰到好處的點綴出含蓄內斂的高貴與儒雅。一襲紫黑色披風長長的延伸在背後,拖拽在地面上,弧度柔軟紳士。
他的眼眉帶著笑意,是罕見標誌的丹鳳眼,讓人看了便頓覺如沐春風,像是在三月艷陽天里,那草長鶯飛、雜花生樹的儒慕和生機勃勃。
這不知從哪裡,又不知為何來的精緻男子手中拿著一把紙綉扇,那綉扇合攏著,被他有些隨意慵然的托住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微微顫動著。
男人用好看的眼睛掃視了一眼四周,他啊啊啊的說了話,似乎要感嘆些什麼,隨即已經來到了吉良的面前。
直到這個時候,吉良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眼前的男子正是與他有過兩面之緣的恩人,若是記憶沒有發生錯誤,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應該叫做格里菲斯。
人生中僅有的兩次記憶讓吉良對男人記憶猶新,沙鎮遇到食骨隧道零的那一次,新房子遇到女鬼復仇的那一次。他給人的感覺是神秘而強大,還有那份讓人望而畏卻的冰冷高貴,讓人迷藏一樣的著迷。
記憶中的男人和眼前的人漸漸重合在一起,吉良仔細抬頭往上看,細長的身形里,那男人笑眯眯的低頭看下來,他低垂的輪廓和微微下傾的側臉弧度看起來相較之前更加明艷動人。
吉家家主的臉頰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他將視線移了移,才注意到這一次格里菲斯的裝飾也有所改變。
一個男人會對另一個男人造成多大的影響和改變,這個尚且不去深究。但眼前之人是吉良一生中,所能見過的最難以忘卻的身影,他在很長時間裡,都在刻意模仿那人的講話和行為方式。
對於格里菲斯的穿著,吉良也有想過刻意模仿,直到後來他有了些錢,向裁縫述說了自己的請求,才知道那一天他所看到的,隨意披掛在那人身上的衣物到底有怎樣的昂貴和精細。
就這樣,吉良打消了在衣著上追求偶像的心思。但這一份念想日積月累,讓吉良對於格里菲斯身體的穿著,達到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細膩高度至少吉良清晰的記得,上兩次的格里菲斯,他的裝飾雖然華美,給人的感覺確是素雅純粹。他的雙手細長有力,看上去晶瑩剔透,但卻始終未有過裝飾的。
然而這一次,大妖的裝備明顯更傾向於華麗繁雜一些,至少在吉良來看是這樣的。
格里菲斯的左手的中指上帶著一個鎖鏈環繞而成的戒指,那戒指兩端環繞中指一圈后擰成一團,像是頭尾相互束縛的邪惡環蛇。
大妖左手的後面兩根手指,也就是小指和無名指的指甲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塗染上了純黑色的妖冶指甲油,它們在暗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泛著妖冶邪惡,似乎連嘴唇都在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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