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蛹
精確的計算是保障格里菲斯直線回家的保障,他在花爺身上有定位坐標,彼此到達一定範圍便能互相牽引。
若在特殊情況下,花爺或者格里菲身上的坐標信號被屏蔽,大妖也可以取道殿那歧伯,然後從殿那歧伯中轉回原本世界。
回家的大體方向和思路是這樣定的,以格里菲斯的能耐,剩下便是細節和時間的問題了。
兩天之後,凡爾賽思學院的期中考試如常開始了。
格里菲斯嘴巴里叼著草莖坐在秋日的陽光下曬著太陽,他的前方是一片枯黃小說場,身後巨大的階梯教室內,成百上千的學生正在奮筆疾書
這樣的氛圍在以魔能為中心的大時代里讓人感動充實又溫暖,懶洋洋的光線和懶洋洋的人卻從來不關心這些,那些亘古不變的東西,它們有太多理由去忽視那時間裡短暫的嘗試和努力。
自從上次看了安娜講師的身體之後,這位資深女同愛好者就深深的敵視上了格里菲斯。大妖對此倒是不甚所謂,時間長久了,對於那道時常出現在自己身旁的目光,也就習以為常了。
凡爾賽思學學院每年一度的中期考核過後,緊接著襲來的是轟轟烈烈的秋狩運動。
所謂的秋狩可以理解為中期考核的延續、拓展,落到實處的理論結合實踐。
在凡爾賽思,書本上的理論邏輯是每一個人必須要學的東西,它為每一位魔能使釋放魔能提供了指導、方法,也是學者們將魔能進一步深化研究的基礎。
而秋狩是鍛煉學生們將所學應用到實際生存中的測試,在秋狩期間,每一位魔能使深入希爾山林,狩獵學校為每個學生量身定做的獵物,其間要躲避山林中的猛禽、野獸,還有學校組織的反狩獵小隊。
當然,小隊之中的人實力並沒有強到令人毫無反抗之力,大部分是些高年級的學生。因為這樣的制度,秋狩期間,公報私仇的也不少。
考完了中期考核的筆試之後,帝迪亞斯在安娜的的建議下開始閉關苦修,計劃在秋狩之前將實力在提升一些,安娜以講師之便成功上位成為五公主的指導員,整天一本正經的在帝迪亞斯身上摸來摸去,為人師表的不行。
前天晚上一臉正氣的安娜講師,為帝迪亞斯定製了專門的修行服,簡直就是露背提臀的緊身泳裝,薄薄的摸上去跟軟油紙一樣。
起初五公主害羞不願意穿,後來安娜講師就擺事實講道理,跟五公主說這套修行服有多麼的神奇,多麼的符合空氣動力學,穿上去有多麼的好,多麼的舒服,誰誰誰曾經穿過它成功干成了什麼事兒云云的。
這套被稱為成功人士必備超薄限量鉑金特別版修行服最終還是穿在了帝迪亞斯身上,誰讓安娜當仁不讓的自己做了示範。
既然為了自己學生偉大的前程犧牲自己,身先士卒,不顧形象的安娜導師大人都穿了,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扭捏的了,不就是一套泳衣嘛,老娘穿了
小辣椒火爆直爽的性格就是這麼乾脆不矯情,安娜和格里菲斯都表示很欣賞。
這樣兩天之後,直訓練到今晚,老色狼安娜已經開始流鼻血了。這個沒出息的女人有點誤人子弟的嫌疑,自己沒有魔能使的才能,整天就拿著一些書本上的所謂實戰經驗忽悠小蘿莉,做講師的那口才溜的不行,講的東西有時候連格里菲斯都信了。
對於魔能這種看起來簡便又酷炫的能力,格里菲斯倒是沒打算去學,實際上的現狀是,因為基因導向的問題,他想要學習也學習不來。
而魔能這種能量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屬於小時空力量,格局只是局限在有限的時空和發展前景里。
在這個世界魔能富裕,魔能分子在空氣中隨處可見,大量散布,應用起來很是方便。但若是換成了截然不同的異時空,魔能稀有或者乾脆沒有,那麼這份力量的所有者就會被打回原形,成為普通人。
而大妖所修行的因果力量,或者大妖倫奇直接建立站高等象限規則之上的刀法,卻適用於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象限和宇宙。只有本質象限和極少數的高等象限才會對兩者的力量屬性進行限制,但即使這樣,在不同世界被壓制的力量還是有多寡之分的。
不過因為互為平行世界的關係,在權集馳世界那邊,異能跟魔能一體兩面,倒是可以通用,限制頗小。
修整了不長的時間之後,被特訓過的五公主以飽滿的精神和熱情參加到了凡爾賽思一年一度的秋狩運動中了。
學校進行了簡單的抽籤和動員大會,格里菲斯被五公主放在台下的人海裡面坐著,那今年需要參加的秋狩的班級排著隊,閱兵一樣,一個個的從台下走上台前,接受相關導師的祝福,然後抽籤,落實任務。
格里菲斯坐在台下看著流水一樣的學生,臉上擺放著眾生相,下意識的捏了捏膝蓋。
帝迪亞斯公主混跡在大片的人群裡面,身材嬌小有些不起眼。她側臉邊的綠髮垂過緊張的精緻小臉,身邊鮮艷的淡藍色學生服連成一片,像是海洋和天空的顏色。
秋狩活動每年都在進行,校方經過多年的錘鍊,做事相對練達,效率是不低的。
帝迪亞斯領完了任務卡,攥在小手手掌心裡,從水泥的檯子上面走下來。
再高一些的地方,穿著黑色絲襪,帶著黑框眼鏡的豐滿御姐安娜悄悄的給她點了點頭。
上千人的階梯展廳,流動的人海,坐在檯子最上層的講師們在揮手微笑,這氛圍熱烈溫和,讓整個秋日的光線和風都變得柔和了。
帝迪亞斯秋狩的任務是依靠自身的力量捉一隻成年匹革獸,秋狩的學分高低跟完成任務的時間和捕獲匹革獸狀況有著直接關係。
匹革獸是希爾山脈特產的一種野獸,外形酷似野豬,獠牙外翻,但兩眉之間有一個白色的半月牙,是他們區別於野豬的進化標識,總的來講,還是相對容易得手的獵物。
帝迪亞斯身為一階魔能使,天分不高不低,勉強算是中遊學子,自然不會被大眾化的考評所難倒。
況且她是安踏親王的愛女,身上多少有幾件魔能器具傍身,關鍵時刻說不定能實現逆襲。
一想到底牌,五公主殿下就下意識的有些幽怨。她實際上還擁有著一個召喚生物可以召喚的,但那召喚生物委實有些讓殿下有些難以啟齒的小複雜
思維轉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用眼睛瞄過去,坐在階梯教室的第五排的格里菲斯彎腰撿起了身邊女子不小心掉落的手帕。彬彬有禮的笑容往來之間,男子抬起胳膊遞還手帕,女子微紅著臉用手去接,卻被後者不著痕迹的趁機摸了一下。
「這個混蛋」
五公主殿下對此咬牙切齒,她對這種花瓶一樣沒有實感的男人毫無好感,這讓他想起表哥卡扎菲。
而這短短一晃神的時間,格里菲斯已經滿臉正氣的正襟危坐了。他看見帝迪亞斯正看著他的方向有些出神,愣了一愣,隨即擺著手招呼過來。
對於這樣的傢伙,帝迪亞斯真心懶得理會。她想著兩天之後秋狩的事,低著頭,走回了自己班級所屬的方陣。
經過安娜導師的個人特訓之後,帝迪亞斯自信心膨脹到不行不行的,也不知道那個心黑腿白的女人跟她說了些什麼。
漫漫長夜何其寂寥,累了一天的五公主殿下已經睡著了,作為使魔的格里菲斯被放在他的隔壁,門口有被稱為守衛或者偶爾起到監視作用的男人,公主殿下的鼾聲有一下每一下的隔著牆壁穿透過來。
格里菲斯躺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睛假寐,突然在窗欞之間,一道黑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閃了一下,隨即沒入到路燈照射不到的角落。
那陰暗裡,有東西蠕動了兩下,夜色像是濃稠的黑色泥漿般被拱的有些凸起,半晌之後,重新歸於平靜。
大妖緩緩的睜開眼睛,黑色的房間里,那瞳孔縮在一起,散發出幽深的顏色。他的左手食指上,一根細細的銀色絲線延伸過地面從窗子的角落滴落到屋外草坪上,掩埋在枯黃的草葉里,形成環狀的幾多圓圈,將整套房間罩在其中。
這些銀色的小絲線靈動異常,彷彿有生命一般每時每刻都在緩慢的蠕動。若是有人用高倍的放大鏡對準絲線照上一照,就會驚訝的發現,這些貌似一體的絲線竟然是用無數的環扣在一起組成的堅韌鏈接,完全是一條不知道由多少萬個活結扣合而成的鎖鏈
借著黑暗、泥土和枯草的掩護,暗窕的觸手在庭院之中有規律的擴張、回縮,像是某種宏達的呼吸。
而那團融入了黑暗之中的生物在牆角里悄悄地發酵、拱起,皺成一團蛹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