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慘烈攻守
博朗城地廣人稀,整個城市的圍牆寬廣,單攻一面,櫻花王國第四師第三第七團尚且覺得人手不足,分兵三路,分別陳兵東、西、北三個方向,更是捉襟見肘。
表面看來這種分兵戰法愚昧,實則另有深意。第四師團的人手不足,博朗城內的守軍更加人手不足!
第四師團的人若陳兵一處,博朗城之內也可以變成鐵板一塊,專心防禦。城牆本就那樣大的地方,防守和進攻的人有限。
若陳兵一處,大家堆在一起,數量效應產生作用,在攻城的開始階段,將會在在一定程度上拉平雙方的兵力對比。甚至因為守軍的地形優勢,第四師團的人,還會吃上些虧損。
但若陳兵三處,櫻花王國一方兵力固然捉襟見肘。
而博朗城之內,卻也不得不隨著攻城方的分兵而被迫分兵,導致兵源更加難以分配。
分兵之後的第四師團甚至可以分層次的全線展開充分,最大限度的調動起人多將廣的優勢性。
一旦如此,人數相對稀少的守衛方守城難度將會成倍增加,守將稍微疏忽,便會被廣角攻城的攻城方攻入城頭,陷入危局。
不僅如此,多方攻城的好處還會成倍增加守方防禦器械和後勤的壓力,總會有幾個城跺缺乏用具,這些東西積少成多,鐵做的部隊都會垮。
另外一方面,這一次攻城方的指揮官除了將軍隊分成三股之外,還額外增加了一隊機動營。
這一營全部都是戰場精銳組成的攻堅營,並不局限在某一面攻城牆壁,可以東南西北隨便走。這其實是櫻花王國指揮官以多打少,以強勝弱戰術的延伸。
皓月當空,鮮血和熱情冷熄下來。持續了一整日的攻城落下了短暫帷幕。熊熊燃燒的戰火在夜色里燃燒瀰漫,遠遠看去,如同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鬼火。
山林的狼群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此起彼伏的仰月長吠。櫻花王國第四師第三團的團長營帳里的燈光徹夜未熄,人影攢動……
第二天早晨,天尚未亮起來,將軍穿著鎖子甲跨上戰馬,整裝待發的櫻花王**隊已經吹響了進攻了號角——新的一天的開頭,新一輪的攻城戰,開始了。
……
博朗城的主將比薩穿著黝黑的輕甲站在城牆之上遙望著那一片火紅色的由甲胄組成的漫山遍野的海洋。
中年男子的面容堅韌冷漠,右手扶著粗糙冰冷的城牆,目光越過刺目的紅色海洋方隊。更遠的地方,那個昨天幾乎令城池陷落的大傢伙,正被人推著緩緩駛入戰場。
博朗城指揮官放在城牆磚塊之上的手下意識的緊縮,但面色不變,目光平視那正漸漸趕來的怒濤般的軍隊。良久之後,他感到從磚瓦之上傳來的些許微涼。不久后,他抬起頭,看到空中有東西飄下來:哦,下雨了。
他眨了下眼睛,張開嘴喃喃自語。這對了博朗城來說,卻是個難得的好消息了。
時間繼續往前推進,洶湧的紅色兵鋒撞擊在冰冷的陳舊石牆上。城牆上的弓手,抓住這短暫的時間間隙,拼了命的拉弓射箭——在這個距離之下,他們可以站直身子,痛痛快快的傾瀉箭雨。
肩膀上的繃帶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飄蕩,有人的胳膊在昨日被射穿,經過一晚的修整,拔掉了箭頭,用白酒消了毒,隨便纏了纏,今日里又爬上了城頭。雙目赤紅著,要將身體里某種東西發射出去一樣。
這是關乎城郭及其中百姓生死的一戰,比薩之前對於士兵的戰場動員做的十分到位。他讓人刻意宣傳渲染了侵略軍的兇殘嗜血,舉出幾個真實的被侵略軍攻佔之後屠城的例子,甚至印刷了圖冊,在城郭之中肆意張貼,刻意的突出了敵方的慘無人道和城破之後,百姓的苦惱和無助。
這樣的圖冊到處都是,其中有一張是描述一個攻佔了的村莊的。
那張圖片上有個面目醜陋的中年士兵,在一座正在冒著濃煙的農舍之前,光著下體強撲在一位女性的身上。
那女性披頭散髮,表情極度痛苦,似乎在呼喊。而在她的身後,是失了火的家園和被一桿長槍釘在被濃煙熏黑的牆壁上的孩子……
類似的畫面云云。
在相同的大背景之下,這樣的東西往往能激發鬥志仍在之人的血腥,讓人同仇敵愾、義憤填膺。
而比薩十分注意宣傳的『度』,在宣傳侵略軍毫無人性的同時,常常輔助以哪裡哪裡出現大捷,殺敵多少多少。讓人與有焉榮。不至於畏戰。
同時,比薩不斷強調自己援軍即將到達的事實,留給人生機希望的空間。
經過這樣的輿論導向之後,大家便會覺得,侵略軍不給人留活路,殺人狂,沒人性,兇殘暴虐……
但……又不夠兇殘暴虐。
所以在這種奇怪的心理之下,大部分人其實在想,櫻花帝國第四師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要來屠滅山河,殺我家人。我們博朗城的大好男兒也不是好欺負的呀,都是肉長的,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們打跑你呀……
這一絲絲奇特的仇恨和希望像是傳染病一樣深植在大部分士兵的心臟里,為其數天的守城催化出了難以想象的精神支撐——他們身後還有人,不能倒下啊。這些士兵殺了很多人,雖然很多弟兄因此永遠的倒下去,但他們看到同樣的或者更多的敵人在他們手心裡倒下去。心裡便會產生奇怪的酣暢淋漓的感覺:復仇,這便是為弟兄戰友最直接血腥的復仇……
然而,即便如此,也只是單方面的感覺而已……但對博朗城來說,多少還存在著些積極導向和必要性的。但對於強弱立判,高下分明的冰冷局勢卻是無益。
穿著輕甲的指揮官親自正在城牆的一線大聲叫喊著,混亂的戰場之上,他拉起一個已經嚇的癱軟在地的新兵蛋子,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數落些什麼,只是將他塞回城牆垛口……
敵人的弓箭手在持著盾牌的盾衛後面緩緩逼近到預定位置,他們通過盾牌牽搭時候露出的縫隙兇猛的還擊。
箭矢射穿了一個獨眼的持刀士兵,於是城頭上的弓箭手在屍體倒下之前,在指揮官氣急敗壞的口號里集體縮入城垛之後。
他們同樣開始在利用掩體回擊。
燃燒的火焰在城牆上盛開成一朵朵殷紅的斑點,清晨的博朗小城,雨在淅淅瀝瀝的下,然而有東西在雨里已經燃燒可起來,無法澆滅……
「三號投石車,拉緊……放!」
密集的箭雨之後,密密麻麻的人群再次掩埋住那片空白而盛裝滿了屍體的區域。城外的投石車在守軍箭雨的射程之外,一個一個忙碌的裝填著。
櫻花王國一方有一個極為厲害的隨軍火系魔能小組,士兵射出去的沾著火油的箭矢被附魔了粘著屬性,幾乎火焰沾到哪裡,便燃到哪裡。
投石車的石頭是個不規則體,提前被士兵挖空的內心,注滿了火油。
滾滾的濃煙之中,投石車牛筋的猙獰和實木的吱呀的聲響掩埋在一片喊殺之中。濃煙和火焰衝破了初秋寂寥的雨幕,重重的砸在城牆上,棧道間,城牆之內……
穿著盔甲的人影被石彈當頭砸成肉泥,他身前身後的人被石頭勢不可擋的餘波掃中,巨大的氣浪里,碎石和火焰掀的人仰馬翻。
人體在城牆之上燃燒,有人慘嚎著被砸斷了下半身,火光過後,拖著下半身凄厲的向前爬……
城下的攻城步兵藉助空中火力的掩護拚命向前移動,城牆之上,有人怒吼著從牆垛之中露出身子,向下傾瀉出弓箭雨。
一架架雲梯被架起來,靈巧的櫻花國人一手舉著盾牌,一隻手攀著繩索靈巧的向上行進。
在他們頭頂之上,是濃煙滾滾的蒼穹。而在蒼穹之下,一個個穿著黑盔黑甲的士兵在火焰和箭雨之中奮不顧死的拉出身子,手中端著盛著熱油的鐵鍋、巨大的石塊,順著雲梯狠狠的砸下去。
人體像是被串在一起的蚱蜢一樣,嘩啦啦的從雲梯之上掉落下去。城下的人有的被從天而降的重物砸死,有的士兵因此摔斷了脊柱,但在其身後,是更多的密密麻麻的士兵爭先恐後的湧入那一條條狹窄的木質通道……
靠近東邊的城牆,帶著眼鏡的老兵怒吼著掀飛一架裝滿了人的雲梯。
這座雲梯屹立在這邊已經有了段時間,在其下方有人舉著盾牌拚命抱住這雲梯下面的根基,試圖將之穩固住。
城頭上的熱油、飛箭和石塊毫不間斷的從城牆之上砸入下方的人群,有人被砸的身子歪下去,掙扎著爬起來。而更多的人,卻只能靜靜的撲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來。
然後城牆之上,銀甲的士兵被推下來,厚重的盔甲砸開了下方的一串盾牌。帶著眼鏡的老兵,趁機將雲梯推翻……
在距離老兵不遠的地方,一個隨軍魔能使踏著城牆『飛』上城跺。他是個敏捷系的魔能使,動作瀟洒利落身體在爬牆的時候,只借力了雲梯一次。然而剛在城頭上站穩,便被密密麻麻的槍頭刺成了篩子。有人在槍林後面冒出頭,嘴巴開合著:傻逼。
『咻咻咻咻』的聲音從空中再次傳過來,披著重甲的士兵抬頭往上看,四顆冒著濃煙的石頭越過了城牆之下密密麻麻的人影。一顆砸在城牆上,砸的整個牆體都在晃動開裂。剩下的三顆則是落入了城內。
博朗城之內,一名騎著高頭大馬指引著後勤隊的將官,被滾滾巨石當場砸中,連人帶馬被狠狠的貫穿在地面上……
轟然的爆響輻射了十幾米寬的地面,熱油滴濺的到處都是,向著空中潑灑成煙花般的球形。
牆壁和地面被轟出裂紋,視野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燒。
更遠的地方,有孩子站在烈焰肆虐的邊緣,咧著嘴嚎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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