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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田野里的發現

  狗剩和嘻嘻姑娘走在田地上,一眼望去成片綠油油的秧苗一眼望不到頭,那感覺非常的養眼。


  「剩,咱們踩著人家的秧苗過去,你不怕人家看見了挨揍呀?」綠油油的秧苗很喜人,使人踩上去很是不忍心,嘻嘻姑娘生怕把秧苗踩死了,於是邊走邊對狗剩說道。


  「懂什麼呀你,知道地里種的是什麼嗎?」狗剩白了一眼嘻嘻姑娘問道。


  「你看這一大片,跟我們那的水稻差不多,就是沒有水,再說這個季節我們那也早就沒有稻苗了。」嘻嘻姑娘說道。


  「對,你們那種稻子,我們這種小麥,看見沒,你腳下踩著的叫冬麥。」狗剩說道。


  「哦,麥子我知道呀。」嘻嘻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哎,剩,麥子不是春天種夏天收割嗎?怎麼又出來個冬麥呀?」


  「快拉倒吧你!誰告訴你小麥是春天種的呀?胡謅八咧!我告你呀,給我記住了,秋分早,霜降遲,寒露種麥正當時,麥子是這個季節種的,所以才有了你腳下的麥苗。」


  「哦。」嘻嘻姑娘「哦」了一聲開始眨巴著眼睛回味起狗剩的話,嘴裡還在不斷的嘟囔著,秋分早,霜降遲,寒露種麥正當時,而後她又問道:「那麥苗長成這個樣子算怎麼回事呀?你看這天氣馬上就要冷了,那還不凍死呀?」


  「看見沒,越說你越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了。」狗剩越說越來勁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滿腦子的愁怨說道:「麥苗的生命力是非常的頑強的,這個時節里種植小麥目的是為了讓它紮根,根脈長的越壯實它越不怕凍。」


  「抗嚴寒的能力就越強。你知道我為什麼敢踩著麥苗走,不怕別人看見挨揍嗎?」狗剩問道。


  「我哪知道呀,你說呀剩,我愛聽。」嘻嘻姑娘見狗剩的話多了起來,一臉的愁雲也看不見了,便也來了興緻催促道。


  「我們這每到上凍之前,都要用石磙子把整個麥田壓瓷實了,目的就是怕麥苗凍傷,防止寒氣進入到地下傷害根系,等到春暖花開返青時節,憋足了勁的麥苗才會一個勁的往上竄,有一句諺語是這樣說的,叫但得立春一日晴,農夫不用力耕田。」


  「所以說呀,咱們這是在做好事,他們還巴不得咱們幫他踩地那!」狗剩說道。


  「哦,這麼回事呀,真有趣,比起我們的水稻來可皮實多了。」嘻嘻姑娘說道。


  「那是!」狗剩的臉上頓時又多了一份自豪說道:「你們南方的水稻離了水不行,我們這的小麥可不就是那麼回事了,這裡面的究竟多了去了!你聽我跟你講講呀,立春三場雨,遍地都是米,但水不能多,水多了就成壞事了。」


  「春雨漫了壠,麥子豌豆丟了種,還有你像什麼麥怕清明連夜雨呀,這些都對麥子不好,所以呀,春天的麥子對水的要求很苛刻,清明時節也是一樣,清明前後一場雨,豌豆麥子中了舉,也不需要太多的水,但是到了麥子抽穗的時候就需要大量的水了。」


  「只有大水才能把麥穗催起來,等到雨季來臨之際,飽飽滿滿的麥粒就豐收了。」狗剩饒有興緻的說道。


  「嘻嘻!看你說的一套一套的,諺語還不少,好像你是麥子專家一樣。」嘻嘻姑娘說到這又反問道:「哎,剩,好像不對呀,你好像沒種過地吧,你怎麼懂這麼多呀?」


  「嗨,我這些東西都是跟四隊長學的,都是他跟我念叨的,你比方說那些諺語,時間長了我也就記住了。」狗剩說道。


  「你是說死了的那個四隊長?」嘻嘻姑娘問道。


  「對,他是個莊家蟲,就知道幹活,也愛動腦筋,是個實幹家。我從小就愛貪玩,他就喜歡我,每次看見我就把我攔住不讓走,我哪愛聽他絮叨呀,可是他不幹,老拿好吃的引逗我,你比方說種莊稼的諺語吧,多了去了。」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諺語,能從一月份一直說到十二月份,你聽我給你念念呀,歲朝蒙黑四邊天,大雪紛紛是旱年,但得立春一日晴,農夫不用力耕田;驚蟄聞雷米似泥,春分有雨病人稀,月中但得逢三卯,到處棉花豆麥好。」


  「風雨相逢初一頭,沿村瘟疫萬民憂,清明風若從南起,預報豐年大有收;立夏東風少病遭,時逢初八果生多,雷鳴甲子庚晨日,害蟲成災損稻禾……」


  「停停停!」嘻嘻咕囔聽到這趕緊的止住了狗剩的話說道:「你等等,這是我們那的諺語呀,他怎麼知道的?這句諺語我們那會說的小孩都知道。」


  「什麼呀,這些諺語都是祖先們一代一代的總結出來的,只要是中國人,不管你是天南海北的,只要是種地的老農民都知道這個,你們南方種地的諺語都在裡面了,你比方說你們的水稻吧,我並不一定比你知道的少!」狗剩說道。


  「吹吧你就,你連水稻是怎麼種恐怕都不知道,還吹牛!」嘻嘻姑娘不服氣的說道。


  「不信呀,不信咱就比比看!」狗剩一聽也來了勁說道。


  「比就比,我說一句你也必須說一句。」嘻嘻姑娘把下巴揚得高高的說道。


  「比就比,不然我就白吹牛逼了,丟不起那個人!夏雨稻命,春雨麥病,你說!」狗剩把勁將起來了,收不回來了,索性也趾高氣昂的說道。


  「嘻嘻嘻嘻!」嘻嘻姑娘聽罷笑了起來。


  「笑什麼呀你,你倒是說呀?」狗剩莫名其妙的說道。


  「一嘴一個麥子,就是說我們的稻子也離不了你們的麥子,你可笑死我了!」嘻嘻姑娘笑著說道。


  「這不廢話呀!這不正說明了我剛才說的呀,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是不分南北的,因為我們都是中國人呀!」狗剩很認真的說道。


  「好好好,算你說的對。該我了,春天三場雨,秋後不缺米。」嘻嘻姑娘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又開口說道:「哎,剩,你看我們的春天的諺語跟你們小麥的諺語剛好相反,小麥是害怕春天的雨,我們的水稻就離不開雨。」


  「這不廢話呀,水稻水稻,就跟魚一樣,離了水就得死!該我了,一陣太陽一陣雨,栽下黃秧吃白米。」狗剩說道。


  「嘻嘻嘻!」嘻嘻姑娘聞聽又笑了。


  「又怎麼了,不對呀?四隊長跟我念叨的時候,怕我記不住,就是拿你們南方的水稻跟我們的麥子做比方的,說這樣記得牢,說你把這些記住了,等你長大了一定能成為種地的好手,就不怕別人瞧不起你了!」狗剩振振有詞的說道。


  「哦,你們四隊長怎麼跟我爸一個樣呀,我爸也是這樣說我的,說一個女孩子家不要到處亂跑,就在家老老實實的種地,嫁了人好好的伺候公婆,別讓人家笑話,我知道的這些諺語就是我爸教我的。」嘻嘻姑娘說道。


  「別打岔呀,該你說了,扯那麼遠幹嗎呀,趕緊的吧。」狗剩說道。


  「說就說,張嘴就來,六月下連陰,遍地出黃金。」嘻嘻姑娘一撅嘴說道。


  「不待這樣的呀,這不是玩賴呀?」狗剩一聽急了說道。


  「我怎麼玩賴了?」嘻嘻姑娘不解地問道。


  「你剛才說的沒稻子呀?」狗剩說道。


  「這是個比喻,意思是說連陰雨水稻生長的好,怎麼就不行了呀?你才賴皮那!」嘻嘻姑娘不服氣的說道。


  「不行,必須每個諺語里都要帶稻子的子才算數,重來。」狗剩說道。


  「重來就重來,伏里一天一暴,坐在家裡收稻。」嘻嘻姑娘張嘴就冒出來一句。


  「你說什麼?坐在家裡收稻?這不是瞪著眼胡扯淡呀!收割是最重要的一關,忙來忙去的就是為了最後的收穫,你們坐在家裡就能收稻子?這不滿嘴跑火車呀!」這則諺語引起了狗剩極大的反感。


  「這也是一個比喻,就是說六月里的連陰雨,你就不用下地幹活,坐在家裡就等著大豐收就行了,是老天爺送給農家人的天降之福!哎,我說你上沒上過學呀,聽不聽的懂人話呀」嘻嘻姑娘一聽狗剩這話就來勁了,連話都聽不懂,還強詞奪理!


  「你拉倒吧,我這輩子最不願意的就是上學,你不知道呀,我能知道這些就已經不錯了,要求那麼高我還不幹了!」狗剩不耐煩的說道。


  「你看賴皮了不是?該你說了你不玩了,說不上來了吧?」嘻嘻姑娘似帶譏諷的說道。


  「行啦,呶!」狗剩看一眼嘻嘻姑娘,沖著前方一指說道。


  嘻嘻姑娘當即向著前面看去,只見機井房就在眼前了,哦,他們要找的地方到了,於是,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倆人繞過了機井房,很快的就來到了距離機井房僅有數米的一間小屋子旁。


  這間房子純粹就是用地里的泥土,撿來的磚頭蓋起來的一間最多有十平方米的簡陋屋子,屋頂都是用一些廢棄的樹榦搭建而成的,根本就談不上居住條件,充其量也就是比狗窩大點,寬敞點。


  兩人又來到了屋前一看,還別說,看樣子還真是像人居住的地方,窗戶也有,門也有,不過都是用廢棄的門窗比對著按上去的。


  屋門是關著的,但沒有鎖,狗剩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他順勢走了進去,只見屋的地面是用廢磚頭砌起來的,也算平整,屋的正中央有一根胳膊粗的木頭由地面一直豎到了屋頂,頂著一塊橫跨屋頂的一塊木板。


  在屋子裡的東牆下有一個木板床,床板的兩頭是用磚頭碼起來,把釘在一起的板子放在上面就算是一個簡易的床了,床板上沒有任何被褥之類的東西。緊挨著的床頭南面是一個破衣櫃,狗剩看到一隻腿還是用磚頭支起來的。緊靠穿戶下面還有一張桌子。


  狗剩看見這張桌子跟他在學校時的課桌是一樣一樣的,沒準這種桌子就是從學校里淘汰下來的桌子,拿到這裡來的,你看前面的橫樑上還有標號021的編碼,這是校桌特有的標記。


  桌子的一個抽屜不見了,但有一個切菜用的案板插在抽屜里,狗剩低頭一看,藏在抽屜里的案板上還放著一把菜刀。狗剩看了看另一個抽屜,這個抽屜是閉合的,他輕輕的打開了抽屜,發現裡面有一個佐料盒,打開盒蓋,裡面還碼放著三個小盒子,分別裝有食用鹽,味精,還有一種土黃色的粉末狀東西。


  估計也是一種調料吧。除了這個,抽屜里還放著三雙筷子,和三把小勺,其它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看來這裡確實是個田間地頭居住的地方,但是本村裡的百姓都是有房子住的,幹完活都就回家吃飯睡覺去了,誰會在這裡居住哪?可是抽屜里那三雙筷子和三把勺子又怎麼解釋哪?就算這裡是宋老師居住的地方,可她就一個人呀,頂多算上盼盼才兩個人。


  這又應該怎麼解釋哪?狗剩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別管是床面,衣櫃,還有桌子都是乾乾淨淨的,他還用手摸了一下,乾淨的一塵不染。


  疑點重重呀!空曠的田野里唯獨這一座房子,看樣子還真是人居住的房子,如這座房子確實是宋老師的居住過的房子,可筷子和勺子對不上號呀,屋裡也找不出任何一樣東西能證明是宋老師居住過的地方。


  按眼下的時節早已是閑暇的時候了,要是農忙的時候,庄稼人為了免於來回奔波之苦,在這裡吃頓午飯午休,也是可以的,但這個時候就完全沒有必要了。那為什麼床板和桌子都是乾淨的一塵不染哪?莫非是這家人太殷勤了?這也說不通呀,誰閑著沒事天天來這裡打掃衛生呀!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你看連門都不鎖,撿破爛小偷都不光顧的地方,就連野貓野狗都不來這裡,這家的主人就更沒有必要這樣的枉費心機了。


  狗剩來的時候就懷疑宋老師是帶著感懷來這裡重溫舊夢的,狗剩想,莫非屋裡的衛生是宋老師打掃的?打掃完了就默默的含淚而去了?

  但這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呀!


  「剩,你來看!」這時候屋裡的狗剩突然聽見屋外的嘻嘻姑娘在一驚一乍的叫他。


  「怎麼了?」狗剩邊往外走邊問道。


  「你來看呀。」


  「什麼呀一驚一乍的。」狗剩再次問道。


  「腳印!」嘻嘻姑娘用手一指房子西側的地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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