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穿越時空的廝殺
這場戲演到目前為止，村上哲也的表演算是完美。
就連一直待在衛宮身旁的遠坂凜都忍不住點了下頭：「這個叫村上的人，看起來很厲害嘛。」
「是挺厲害的，當初面試時，他的表現就很好，本想讓他去擔任桂小五郎，但思來想去，還是認為清里這個角色更重要，也更適合他。」
衛宮眼神牢牢盯著監視器，頭也不抬地繼續說道：「不過，凜，你從現在開始，也得認真看認真學，演技這種東西，你得自己多琢磨琢磨。」
遠坂凜臉色一變，低聲道：「喂，你不會真想讓我去當什麼演員吧？」
「當然，有個角色可是為你量身設定的，除了你，誰上誰都不行。」
「只有我才能擔任的角色？」
「對啊。」
「……」
遠坂大小姐沒有說話，這種被重視的感覺讓她忽然沉溺其中。
只有我嗎？
……那等回去之後買幾本有關表演的書吧。
衛宮偏過頭，看了眼陷入沉思的遠坂凜，也猜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再次將目光投向監視器時，劇情已經發展到關鍵節點。
「京都所司代，重倉十兵衛大人是嗎？」
聽到身後突然發出的聲音，一行三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清里驀然回過頭，只見一名緋紅色長發的少年站在巷口，腰挎長刀與脅差，腳踏紅色茶花，緩步走近。
雖然刻意去遺忘，一直安慰自己『沒有人會大膽到對京都所司代動手』，但在看到少年的瞬間，腦海里那些令人恐懼的記憶就復甦了。
近年來，京都城內，其實一直都不算太平。
總有幕府的要員被刺殺於長街之上，兇手卻仍舊逍遙在外。
組織里有人說是自稱『維新志士』的那群混蛋們乾的，可別人在暗，我們在明，最終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各自小心為上。
清里死死地盯著長發少年，見他忽然停止腳步，內心更是警惕了下來。
指名道姓要找重倉大人，還帶著刀，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現在，我要執行「天誅」。」
「刺客嗎！？」
作為隨從的清里丟下燈籠，按住刀柄，擋在了重倉身前。
重倉十兵衛更是怒道：「單憑一把劍，就以為可以改變整個世道嗎？」
「報上名來！」
在第一次警告無果之後，離劍心最近的隨從壯漢已經怒吼著雙手持刀沖了出去，帶著駭人的氣勢直劈面門。
在這個時代，劍術從來都是以殺人為目的，越是簡單則越是實用。
見長發少年沒有反應，持刀壯漢正以為此招能夠得逞之際。
少年動了！
單手舉刀，只用刀格便抵住這致命一擊，並以蠻勁架開攻勢。
壯漢依稀看見了少年那不摻雜絲毫感情的冷漠眼神，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那名持刀少年已揚起刀鞘直擊自己雙眼。
「啊！」
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止不住地後退。
勝負已分！
清冷的刀光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划頗壯漢胸膛，大片鮮血染紅了街道。
整個過程不過五秒鐘，就已經有一人死於那名少年刀下，而且在斬殺第一名隨從后，持刀少年沒有任何猶豫，快步逼近。
清里迅速拔出長刀，卻被在他身後的重倉十兵衛一把推開。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死！」
重倉十兵衛毅然決然地拔刀出鞘，準備迎戰。
雖然自知肯定不敵，但至少要為清里爭取出一點逃跑的時間。
我，重倉十兵衛，是個已經快要老到不行的武士，所以就讓我把希望傳遞給下一代的年輕人吧。
這個世道太亂了，可他們仍然該有獲得幸福的資格！
「好快！」
重倉十兵衛雙眼捕捉到一道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在臨近之時，少年的身影卻又忽然消失在視野里。
下一秒。
長刀從下至上穿過他的大腦。
重倉十兵衛終究是高估了自己，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年邁的身體，和長久以來養尊處優的生活。
那顆剛剛燃起的武士之心，在長刀劈開大腦的瞬間，再度熄滅了。
空留著滿臉不甘與不可思議的屍體倒在持刀少年腳下。
「重倉大人！！！」
清里望著老者倒下的屍體，瞳孔緊縮，汗水布滿額間。
緋紅色長發與地上的鮮血相映，持刀少年在此時此刻，宛如一個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不…應該是劊子手才對！
雖然已經殺死此行的主要目標，但持刀少年並沒有就此後退，反而直接奔著清里沖了過去。
將目擊者斬殺，也是任務重要的一環。
殺氣瀰漫。
被這股氣勢所籠罩的村上哲也連從地上爬上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緋村心太逼近。
他很明白，也很清楚接下來的戲應該是他站起來，主動迎戰，上演一場在不甘與怨恨中悲慘死去的戲碼。
可現在，村上哲也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完全失去的知覺。
那個眼神冷漠的少年，好像真正是從幕府末年走出來的劊子手拔刀齋！
「Cut！」
衛宮站起來吼了一聲，緋村心太正要揮刀的姿勢頓時停滯。
大家都看出來了。
這裡很明顯出問題了，不過負責主演的緋村心太沒什麼問題，是配角村上哲也好像中了什麼魔一樣。
表情雖然到位了，但就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衛宮嘆了一口氣，深深地凝視了緋村心太一眼，然後緩緩說道：「剛才的戲都沒什麼問題，休息十分鐘，等下從『重倉死後』開始拍。」
「收到！」
「演員都調整一下狀態，連續拍了一個多小時，你們的表現都非常不錯，但恐怕也有點累了吧？」衛宮望向村上哲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特別是你，哲也，剛才的演技我差點都以為是一名影帝來到我們劇組了，非常不錯。」
「我…」
村上哲也聽到衛宮的聲音卻感到內心很羞愧。
那副姿態，算什麼影帝……
「沒事吧？」
就在這時，村上身前忽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只見那名叫作緋村心太的少年已經將刀收回刀鞘，微笑著向自己伸出了右手，好像是想要拉自己起來。
在緋村心太清澈的眼底，再也看不到那衝天的殺氣。
「謝謝…」
村上哲也藉助心太的手臂，緩緩站了起來。
看向四周，其他劇組成員都在歡笑著討論什麼，氣氛一片祥和。
那場來自幕府末年的廝殺彷彿在此刻已經煙消雲散。
村上哲也看著緋村心太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了一句。
「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