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雅臻127
本來是開玩笑的話,但是聽到了寶寶耳朵里,他更覺得自己錯了,「爹地,人家真的對不起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啦……」
其實凌暮帆已經不生氣了,從端木雅臻緊張地上來幫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就已經不生氣了,他甚至覺得這樣很值得,受了一次傷她就這樣對自己,凌暮帆甚至在心中暗暗竊喜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這個小傢伙哭成了這個樣子的時候,凌暮帆都快要笑死了,將寶寶抱在懷裡親了一口,「臭小鬼,真是的,你看看我都被咬成了這個樣子,不過想要讓我原諒你也行,你讓你**嫁給我,我就原諒你!」
本來哭著的寶寶吸溜著鼻子,「嗚哇……不要……必須要這樣嗎?人家不要啦!」
聽著兒子哭得更厲害了,端木雅臻也認不出訓斥凌暮帆,「都這個時候了,虧你還有心情說笑。」
實際上端木雅臻眼睛里含著淚水滴溜溜轉著,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破涕為笑,而凌暮帆則已經在她哽咽的聲音中注意到她的眼眶很紅很紅。
傷口大概被處理得差不多了,端木雅臻站起身來準備將藥品拿去放好,傭人想要接過去,卻被端木雅臻拒絕了,她要親自去——正好找機會擦擦臉,自己現在臉上的樣子大概會很狼狽。
「爹地,你痛不痛啊?」寶寶不好意思地問著,看到爹地的腿已經紅腫起來,他也很是傷心,為了自己剛剛幼稚的行為而愧疚不已。
「當然會痛啦,不是說了你要讓你**嫁給我我才會原諒你么。」凌暮帆故意裝作生氣的表情看著寶寶。
「可是……可是爹地也有錯啊!」寶寶一眼就看出來爹地是在裝作生氣的樣子,底氣也足了起來,反駁著爹地。
這個時候端木雅臻已經洗了個臉回來坐下,她在等著醫生過來診斷一下傷勢,不然的話恐怕**都會為此而放不下心來,難受不已。
「我哪裡有錯啊!」
「是你先惹**生氣的呀,如果不是爹地惹**生氣的話,我也不會讓小哈七來咬爹地嘛,**又打不過你!」
凌暮帆哈哈大笑,「誰告訴你我打你**了呀,不信你問問你**我有沒有打她?」
端木雅臻心裡憋氣,對凌暮帆是又愛又恨,「就是打了。」
「你看你看,**也說你打了她呢!」
「你們母子兩個真是血口噴人呀!」
「反正就是爹地不對!」
「那你也不能讓小哈七來咬我。再說了,我沒有打你**哦。」
「可是,你肯定惹**生氣了!」
「誰叫你**帶著你去和項少龍約會呢!如果是你的話,想不想看到**和別人去約會啊???」
聽到這話,寶寶沉默了下來,「嗯,不想。」
「看吧,我沒錯哦!」
「可是爹地你也不能在公共場合那樣對**說話啊,在校園裡面大吵大鬧的,別人會怎麼看**呢,爹地你讓**很沒有面子哦!」
「就算是這樣,」端木雅臻知道寶寶在為自己說話,「寶寶,你也不應該讓小哈七去咬爹地,知道么?他畢竟是你的爹地,現在看到了爹地被咬傷了,你會不會也覺得很難過呢?」
就在這個時候,凌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好了好了,我都聽明白了,說到底你們三個人都有錯,雅臻不應該帶著寶寶去和項少龍吃飯,暮帆你不該在公共場合里出口傷人,寶寶不能讓小哈七傷害自己的爹地,好了好了,大家扯平了,皆大歡喜嘛。」
凌大海這話說的有道理,三個人聽了之後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就在這個時候,醫生來了,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精幹的年長醫生,本來是打算請附近的醫生來的,但是在端木雅臻的要求下,特意請了比較好的外診醫生過來。
「喲,這個傷口很嚴重啊,怎麼會被咬成這樣呢?」老醫生非常驚訝地說著。
「沒什麼,」凌暮帆無奈地笑了笑,「哎,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自己養的狗咬到了手』呀。」
聽到凌暮帆這樣說,醫生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沖著自己搖尾巴的小藏獒,看起來不是很兇悍的狗,他十分納悶兒,「不會吧?藏獒可是很聰明的狗狗,不會亂咬人,尤其是自己的主人啊!會不會是瘋狗啊?那是要送去處理掉的!」
「處理掉?」寶寶一聽這話緊張起來,「什麼叫做『處理掉』?」
經常接觸這些事情,醫生已經覺得習以為常了,「處理掉就是安樂死啦。」
一聽這話,寶寶頓時將小哈七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我的小哈七才不是瘋狗呢!我是指揮它去咬爹地的!」
醫生聽到寶寶這樣說著,笑了起來,「為什麼啊?你幹嘛要讓小狗咬自己的爹地呢?」
「都怪爹地先動手打**的,小哈七是為了保護**所以才咬了爹地呢!」
聽到這話的時候,醫生正在幫凌暮帆包紮傷口,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猛然間聽到了凌暮帆疼得哎喲哎喲叫了起來,把寶寶和端木雅臻都嚇了一跳。
端木雅臻擔心地看著凌暮帆,這傢伙剛剛一聲都沒有發出來,現在怎麼喊了起來呢!
凌暮帆抓著自己的腿,「好痛啊,醫生,能不能輕一點啊?」
「沒辦法,」醫生冷菲菲地說著,「想要包紮好就不要怕痛。」
「可是拜託你至少不要這麼重啦!很痛的哎!」
「哼,下手打老婆的男人難道還知道痛的嗎?」
一聽這話,端木雅臻忍不住偷笑,原來醫生是因為覺得凌暮帆動手打了自己所以才這樣的,她暗暗笑著,但是還是為凌暮帆感覺心疼,「醫生啊,我想你大概誤會了,我和他只是在鬧著玩兒,被小孩子看見之後誤會了,麻煩你稍微輕一點好么?聽說太重了也不利於傷口的癒合的。」
連挨了打的「老婆」也這樣幫忙說話,醫生看了看端木雅臻,倒也不像是挨打了的樣子,手上這才溫柔了一點兒。
包紮好了傷口,凌暮帆感覺好多了,不禁感嘆,「老先生,您是在哪邊工作的?技術真的很不錯啊!應該是在國立的大醫院吧?」
老醫生搖搖頭,「不是,我是在保障婦女權益民間基金會工作的義工。」
這倒是讓凌暮帆覺得非常驚訝,像是這種技術特別好的老醫生都是在非常高級的醫院工作——因為那邊的福利比較好,有一些還會被返聘到高級的私人貴族醫院工作,很少有人像他一樣做義工,「為什麼?以您的技術完全可以到很好的醫院裡面去工作的嘛。」
「這個啊,」老醫生苦笑,「工作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嘛。」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是凌暮帆可以看得出來,在老醫生身上肯定有著不一般的故事,應該會非常刻骨銘心,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樣迴避。
端木雅臻看著老醫生已經將出診的東西收拾好,「醫生,他的傷口沒問題了吧?」
「嗯,放心好了,沒問題了。」
「那需要注意什麼呢?比如說平時是不是不能沾水,或者是吃東西的時候有哪些地方需要特別注意,需不需要卧*休息一段時間呢?」
醫生擺擺手,「只是皮外傷,沒必要那麼重視。」
凌暮帆聽到端木雅臻這麼關切自己,心中十分高興,暗暗竊喜,「就是啦,你太緊張了,我很強壯的,不用擔心那麼多。」
端木雅臻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哎,」老醫生感嘆了一聲,「你的妻子對你這麼好,你應該知足,我看出來你沒有打她,不過以後也要注意啊,不光是不能打人,也不能傷對方的心,不然的話,以後可能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凌暮帆聽到老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黯然,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回憶和無奈,「老先生,您有心事吧?」
「呵呵,也不算是心事,過了好多年的事情了。我是真的很羨慕你們,兩個人能在一起是一種莫大的緣分,要好好珍惜才行,不要像我一樣……」
後來,大家才知道,這位老醫生姓胡,以前是做外科手術的大夫,這一行雖然薪金很豐厚,還經常有病人的家屬塞給他紅包來,所以日子也算是吃喝不愁。
但是重要的是這一行風險很大,壓力更大,每一次手術之後,老胡都會覺得很累,尤其是年紀越大,這樣的感覺就越明顯,總是覺得自己比病*上的病人還要緊張——尤其是風險很高的手術,承擔的責任很大,經常看到同事會因為承擔責任而受到不同後果的處罰時,老胡都更加緊張,覺得每天神經都在緊繃著。
而妻子雖然非常關切自己,但是大概關切的方式有些不對吧,剛開始的時候,老胡會因為妻子總是在關心自己,他感覺那種關心很是嘮叨,所以覺得有些接受不了,很是心煩,本來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忍受,但是慢慢地,老胡對妻子的脾氣開始漸漸變得越來越不好,經常對妻子使用語言暴力。
可能是知道了自己關心的方式不對吧,老胡的妻子慢慢也不再像是以前一樣沖著他嘮叨了。這時候,老胡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訓斥妻子,而是好像可以從訓斥妻子的過程中感覺到一種**,好像一切壓力都被釋放了一樣。
於是當妻子不再嘮叨自己的時候,老胡沒有斥責妻子的機會了,他便開始找其他的理由,比如說當妻子不再嘮叨的時候,他便開始埋怨妻子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到最後乾脆演變到因為擠牙膏的方式不對也會狠狠地訓斥妻子一通。
最後一次訓斥妻子的時候,妻子覺得很委屈——老胡變得越來越挑剔,挑剔得有些過分,「既然我怎麼做都不對,乾脆我走吧,你見不到我就不覺得煩了!」
說完之後,老胡的妻子破門而出,老胡沒有追出去,直到半夜,有人敲了他家的門,他才知道妻子衝出去之後因為情緒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馬路上的車,現在已經在醫院裡搶救無效身亡了。
從那時候開始,老胡必須要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他才發現其實自己可以不用非要依靠訓斥妻子才能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他完全沒有必要對妻子那麼苛刻,但是現在妻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直到現在,老胡在每天夜裡都依然會後悔不已,於是主動參加了「保障婦女權益民間基金會」,在裡面做一名義工,經常要為受到了家庭暴力的婦女義務出診,同時趁著這個機會向她們宣揚自我保護意識,並且向男人們宣揚婦女權益法,為他們做家庭調解。
在老胡說這些話的時候,端木雅臻和凌暮帆都聽得很仔細很入神,直到老胡開始喋喋不休地勸導著兩個人,「你看看你們家裡面的條件應該不錯吧,吃喝不愁的樣子,看看你們的基因多好,郎才女貌,還有個這麼帥氣的小寶寶,你們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幸福多了,所以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兩個人在一起啊,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只要彼此各退一步的話,其實很多事情都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完全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幹嘛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呢?」
聽到這裡的時候,寶寶在旁邊忍不住偷笑了起來,端木雅臻這才感覺到氣氛不對,沖著老胡醫生連連擺手,「那個……我想您誤會了,我和他不是夫妻!真的不是!」
老胡以為兩個人還在鬧彆扭呢,笑著搖搖頭,「好啦,我來給你注射肌肉針。」
「肌肉針?」端木雅臻知道肌肉針注射起來會比較痛,所以之前問過醫生,「不是可以進行靜脈注射么?」
老胡努努嘴指著凌暮帆,沖著端木雅臻擠了擠眼睛,端木雅臻頓時心領神會,看來老胡醫生是打算幫自己教訓凌暮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