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說好的兄弟情
估計是周承安悲催的小表情實在是太明顯，沈瓔一個眼神就直接殺過去了。
好死不死的，周承安和沈瓔正好對上了眼神，周承安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裡的筷子都給扔地上。實在是母妃的表情的略兇殘，那眼神分明就是說，小樣，給老娘老實點，否則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瞬間，周承安覺得自己更悲催了。
旁邊的周承澤和周沁倆人近距離圍觀了全程，都在捂嘴偷笑。
周承安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收了表情正襟危坐起來，沈瓔這才好似勉強滿意的橫了周承安一眼，轉過頭去，繼續和皇后鬥智斗勇去了。
周煥章帶著笑意，端著酒杯看著這母子倆，忽然覺得這偌大的宮裡，有這對兒母子也是挺開心的一件事。皇子嘛，能好好的長大就行了，其他的也許真的不要束縛的太多。
然而，孩子終究有長大的一日。而且，最終長成什麼樣，連周煥章自己都控制不了，更何況其他人？就好似先皇在寵溺著周煥景的時候，他能夠想象到多年之後周煥景竟然是以這樣的結局度過餘生嗎？
喝了一些酒，周煥章此時的思維有些散，想想他們幾兄弟為了他現在屁.股下面坐著的這張椅子斗的你死我活，再想想若干年後，不，或許還要不到若干年，也就是幾年以後，這幫兄弟會不會這樣？老二和老三都是沈瓔的孩子，估計這倆真的對上的可能性不太大，更何況老二和老三的年齡跨度也比較大，這個可能性就更低了。
但是，老二和老大呢……
想到這裡，周煥章都忍不住在心裡長嘆一聲，日後看來總是不可避免吧。
沈瓔坐在下首，她轉過頭看看周煥章，這人面無表情，手裡端著酒杯，眼神看著宮宴上正在來往交談的眾大臣，看上去確實是一本正經，但是也就是沈瓔知道，估計皇上這會兒又發獃呢。人雖然在玉清宮裡坐著，但是這腦子肯定是在神遊太虛呢。讓別人看不出來自己的想法，哪怕是發獃都要看起來高深莫測，這絕對是上位者的基本功課。
周煥文看看高台上坐著的皇上，本想著給周煥章敬杯酒，但是看看他那嚴肅的樣子。周煥文幾次亟欲起身，但是屢屢都猶豫了，最終一直到周煥章離開的時候，周煥文的這杯酒都沒有敬出去。
宮宴之上，歌舞昇平。但是，沈瓔依然是覺得挺無聊的，她一向是對這樣子歌舞什麼的欣賞不來，與其看這個，還不如在家看看小話本什麼的比較有意思。
待宴會進行到一半左右的時候，沈瓔悄聲對雪飛說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是。」雪飛扶著沈瓔小心翼翼的走出來，走到周煥章身邊的時候，沈瓔俯下身說道，「我先回去了，這裡坐著有些頭疼。」
「回去路上小心，這晚上天涼，讓奴才給你披一件衣裳。」周煥章知道她是覺得無聊了，遂也沒什麼阻攔的就放她走了，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若是沒有帶，就讓李福安去拿我的，別到時候著涼了你又難受。」
聽了這話，沈瓔自然是心暖，她笑著說道，「放心吧，雪飛一向考慮的周全。」
「那就好。」周煥章聞言，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回去吧，我待會兒就過來。」
兩人站在大殿之上說了這麼幾句話，被坐在下面的賓客家眷看在眼裡，這皇貴妃確實是受寵，看皇上這關心的樣子，真真的是騙不了人的。趙君之見了，小聲對周煥文說道，「王爺你看，皇上對皇貴妃果然是用情至深。」
「是啊，」周煥文跟著點頭，「不過是離開一小會兒，就叮囑的這麼細緻，平日里肯定如膠似漆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趙君之也笑著點頭。
大臣們的紛紛議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進了顧錦薇的耳朵，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心煩意亂，如坐針氈，但是面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還得做出一副端莊賢淑的神情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快掛不住了。沈瓔走了以後，顧錦薇又坐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這才起身對皇上說道，「皇上，臣妾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
「嗯，」周煥章聽聞點點頭，「那趕緊回去吧，讓小廚房給你煮醒酒湯，好好的喝了它，仔細明天早晨起來頭疼。」
聽到周煥章的這句話，顧錦薇才覺得心裡似乎好受一點，她露出一個笑容，「多謝皇上關心。」
皇后和皇貴妃相繼離席，無人相伴的周煥章過了沒多久也就走了，剩下的王公貴族和大臣們自然也是紛紛離席了。
一場宮宴也就這麼結束了。
沈瓔在屋裡喝了一碗醒酒湯，正坐著看書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是孩子們回來了。
仨孩子的聲兒從院子里就傳進來，漸漸越來越近，還沒到卧室的門口呢，周承安那個熊孩子就喊起來了，「母妃，我們回來啦！」
「早就知道你們回來了，」沈瓔給了周承安一個白眼，但是嘴角還是掛著笑容，「在院子里的就聽到你們仨的聲音了，還需要你再喊一遍？」
「必須喊的，」周承安早就被沈瓔的屢次數落給練就了城牆一般的厚臉皮，絲毫不高興都看不見，笑嘻嘻看著沈瓔，「中秋嘛，當然要熱鬧一點啦！」
「就你理由最多！」沈瓔點了點周承安的腦門，「趕緊都洗洗手，剛才在席上看你們都沒怎麼動筷子，不合口味吧？」
宮宴的菜品有什麼好吃的，基本上也就是那幾樣，因為人多，放到最後基本上是涼掉了，基本上也沒幾個東西是能吃的。不過，那種地方哪裡是用來真正吃飯的？都是用來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或者就是個結交大臣之類的，能夠參加宮宴就已經是無上的榮寵了，哪裡還管菜好吃不好吃的問題？
至少就沈瓔自己來說，她幾乎每年宮宴都不怎麼動筷子，完全就是去露個臉，然後回家另開小灶。
果然，聽到沈瓔這麼一說 ，幾個孩子紛紛就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看著沈瓔，見幾個孩子表情神同步，沈瓔也是覺得好玩的不得了，只是遺憾在這樣的時代沒有手機啥的，不然給錄下來傳到視頻網站，估計也是能火一把了。想到這裡，沈瓔也是覺得自己想的似乎有點多，她趕緊招呼幾個孩子，「好了，趕緊洗洗手，待會可以再吃點兒，不然晚上會餓的。」
一聽到還有吃的，幾個孩子都紛紛歡呼，周承安甚至都跳起來，「我就說嘛！母妃這裡肯定會有好吃的！看吧，是不是，是不是！」
「你得意什麼？」周沁看著周承安這樣就覺得不爽了，「哪次宴席以後母妃宮裡是不備著吃的？還需要你提醒？」
還在跳來跳去的周承安絲毫不被周沁所影響，「嘁，剛剛是誰還在說今天沒吃飽，晚上回去要餓肚子睡覺了？這會兒你就成先知了？」
……
這嘴仗打的，沈瓔忽然覺得，其實周承安並不是在她這個娘親的打擊下變得如此厚臉皮吧，這才是在真正的不畏懼風雨艱險，在打擊中茁壯成長。
正說著呢，周煥章就走進來了，笑著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沒，孩子們正在互相打嘴仗呢！」沈瓔見是周煥章，起身去拉著他過來，順便把剛才的來龍去脈給周煥章說了一下，周煥章聽了也是覺得好玩的很。
靠在榻上，攬著沈瓔，笑著說道，「這樣不也挺好，越挫越勇嘛。」
「是，這是美德。」沈瓔笑。周承澤也跟著笑，「是啊，我也覺得三弟這樣挺好的，總是好過受了打擊就一蹶不振吧。」
「喂喂喂，」周承安跳來跳去，著急的說道，「二哥，你這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呢？」
「當然是在誇你，你是我弟弟，我還能損你不成？」周承澤一本正經，「那樣多沒兄弟情誼？」
「我咋就聽不出來我們是多有兄弟情誼？」周承安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轉頭看向了沈瓔，「母妃，你覺得我們真的有兄弟情？」
「怎麼沒有，」沈瓔也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對周承安進行教育，「你們都是我生，當然是有兄弟情的！」
「……」
好吧，周承安被這群人給打敗了，自己到底是出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咋就感覺這麼孤獨呢？
哎，我的人生註定是如此孤獨，周承安決定還是沉默好了。於是收了表情，老老實實的回到椅子上坐下來，這前後落差把屋子裡所有人都逗樂了。
周煥章笑著搖搖頭，「你們啊，就拿老三開涮。」
「那也沒辦法，」周沁兩手一攤，表示很無奈，「他自願的嘛。」
正鬧著呢，小廚房的宵夜也出來了，周煥章見了也挺高興，「喲，還有宵夜呢。」
「是啊，皇上也沒怎麼吃，一起用點吧？」
「行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