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傳言和現實
那小太監聽李福安如此說，立刻瞭然，原來之前的傳言都是真的啊。
李福安見狀，頓時就知道這事兒有戲！於是再接再厲，「其實，出宮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總歸是沒有這內務府每年的拿出來的進貢好不是？」
「那倒是。」聽到這個，小太監還是同意的。
雖然說可能在外面也有好貨，但是大部分好貨也不會在市上流通，集市上多半也就是些老百姓，平日里也用不到這些東西。若是自己沒有門路，根本也弄不來。
這李福安在皇上面前跟了有多少年了？在皇上眼皮底下，說白了也就是地位高，其實這一舉一動都有皇上親自盯著呢！也是啥都不能做啊。小太監想當然的腦補，頓時更同情李福安了。
李福安自然是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的，「我這不就想孝敬孝敬咱主子娘娘，到時候也能過的好一點兒嗎？畢竟娘娘身邊都是老人兒了，我這突然過去的，肯定不好相處啊。」李福安這話說的倒是深得小太監的心理，讓他想起他剛進內務府那會兒，不也是受排擠什麼的？這麼想著，小太監猶豫了一會兒，才遲疑的說了句了模稜兩可的話，「那小的也得先和小的師傅通個氣，不然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
「好嘞！」 李福安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好像這事今兒就辦成了一樣。小太監看著李福安這副模樣，雖然說同情吧，但是又覺得好像還挺開心的。
終於是體會到了，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
想以前的時候，這安公公多牛氣啊，除了皇上太后，剩下的就是皇貴妃和皇后都要給李福安三分薄面呢，更何況這後宮其他的嬪妃？那是不是對李福安客客氣氣的，這底下的這些個奴才們更不用說了，那得畢恭畢敬的把這安公公當祖宗似的供著。
現如今可算是混到頭了，這安公公也有求人的時候。想到這裡，小太監就暗爽不已，「我先回去問問師傅，你等著我的消息啊。」
「是，還麻煩請稍微的快點兒。若是皇貴妃娘娘看了喜歡，我必定會連公公的功勞一塊兒在娘娘面前說的。」李福安面上的笑容很是燦爛，並且把沈瓔的名頭給抬出來了。
一聽說這次要在皇貴妃面前買好，小太監也開心了，「行啊，你先等著吧，下個月的初八是綢緞進宮的日子，等到時候我叫你了。」
「好，勞煩了。」
小太監有些得意忘形，連回謝都忘記了，就跟主子似的揮揮手就走了。
待那小太監走遠了，李福安直起身子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這就得瑟上了？嘁，果然是永遠都爬不上去的命。」說完，還怪笑了兩聲，這才轉身走了。
回到崇德宮的時候，李成福也是剛剛進門，李成福立刻就給李福安打招呼，「安公公，您回來啦！」
「是啊，你那邊怎麼樣？」李福安順嘴問道。
「嗨，哪裡是我啊，是趙志海。他不是御膳房出來的？所以就通過他先試著找找御膳房唄，看能不能有點頭緒。」李成福擺擺手說道,「也是，不知道安公公那邊……」
「別提了，」李福安說起來就冷笑，「那幫踩低爬高的小兔崽子，一個二個的真以為我就不在皇上跟前兒伺候了，那德行，也是夠精彩的了。」
雖然，李福安沒有說什麼，但是就李成福對內務府的了解，稍微轉一轉腦子就知道是怎麼個事情了，立刻跟著李福安說道，「內務府慣會這樣的，公公也別生氣了。皇上這次既然要娘娘查這事兒，後面自然就是有好戲能看的，安公公稍安勿躁。」
「那是，不然我也不耐煩和這幫小崽子們周旋。」李福安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是，」李成福立刻就跟著說了，「娘娘只怕是還等著呢，咱們還是先進去給娘娘報一下。」
「這是正經事兒，趕緊走吧。」
說完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崇德宮的主殿，沈瓔正好午休起來了。
聽倆人把這些情況都說了，點點頭，「很好，不要打草驚蛇了，你們先暗地裡跟著，有什麼就記下來，到時候一併發作才好。」
「娘娘說的是，」李福安想起今兒那故作姿態小太監就一肚子不爽，「這都憋著勁兒呢，指定讓那幫人不能翻身！」
「你啊……」沈瓔也是好笑，看李福安這樣兒，想必也是第一次放下姿態被人欺負了，正憋屈著呢，「好啦，別想了，累了好幾日了，今兒就好好休息休息。」
「是，謝娘娘。」李福安也跟著笑，他知道皇貴妃知道他受委屈了，只要主子知道了，那就說明這苦沒白吃。
這麼想著，李福安就覺得今兒這苦吃的也算值得了，到時候皇貴妃娘娘再跟皇上面前說幾句好話，那皇上自然是會更看得上他，那不就行了？
至於那小太監，管他誰呢！李福安想到這裡，心裡就覺得美滋滋的，這點兒委屈算啥？這麼在心裡給自己加油，面上也笑眯眯的告退了。
李成福見李福安走了，這也把自己今天的成果給沈瓔說了一遍，沈瓔聽了以後，也點頭說道，「你也挺聰明，知道從趙志海那邊找突破口，行啊，他既然答應了幫你，你就好好的跟他們一塊兒把這差事辦好了。」
「是，主子為這事兒沒少操心，奴才多跑跑也是應該的。」李成福可不是李福安，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在沈瓔面前被看低了。
這宮裡的嬪妃向來都是宮女做貼身伺候，太監一向來說能近身的都少，以至於說在嬪妃宮裡，這掌事姑姑的地位要比總領太監的地位稍微高那麼一點兒，雖然說從品級來說都一樣的，但是畢竟天天跟主子在一起的那是宮女啊，這天天伺候著，怎麼都比和太監要親近的多。
李成福也就只能不停的給自己找活兒，以求在沈瓔這裡能夠有個露臉的機會，免得真的老縮著，改明兒主子娘娘真的忘記他了，那麻煩就大發了。
沈瓔對於這些不能說了如指掌，但是或多或少也有那麼一些了解，知道這裡面的一些個小道道兒。
於是對李成福也是採取了鼓勵政策，「行啊，這差事你辦好了，你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也是盡心儘力，本宮也是知道的，也記住了。只要你不觸了宮裡的什麼大忌，本宮想也不會怎麼樣。畢竟這新人用起來，自然是沒有磨合了這麼多年的老人順手了。」
「謝娘娘！」李成福聽到沈瓔這句話，心裡也算是有數了，立刻給沈瓔磕頭謝恩。
「嗯，你也去休息休息，待會兒晚上皇上來了還得伺候晚膳，這會兒就讓雪飛他們伺候就行了。」
「誒，奴才先告退了。」說完，李成福也就退下了。
待李成福走了，站在一旁的雪玉這才說道，「李成福這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知道主子您的性子，還非要逼著主子您說那樣的話。」
沈瓔知道雪玉這是有些不平了，但是對於沈瓔來說，只要奴才能忠心幹活，這樣的話即便是說說也無妨，反正就是寬這些個奴才的心嘛，「沒事兒，不就是說兩句話嗎，又不會掉塊肉。」
「但是，他這也太無恥了！」雪玉還是憤憤不平。
「無恥不無恥的，只要忠心就行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沈瓔的語氣淡淡的，「我既然是主子，那我也只管看他能不能辦事，夠不夠忠心。」
聽到沈瓔這平靜的聲音，雪玉也是沒聲了，她小心翼翼的看沈瓔一眼，確定她沒有生氣這才放了心，不過也不再說什麼就是了。
下午，孩子也都下學了，不過回來的只有周沁一個。
「那倆呢？」沈瓔拉著周沁坐在榻上，問道。
周沁爬上榻，坐穩了這才說道，「剛剛聽說是大哥帶著二哥還有三哥出去了，好像是成親王伯伯家的堂哥過來了，所以都出去跑馬了。」
「哦，那端親王家的也去了？」沈瓔問道。
「是啊，都去了，好像端親王家的郡主堂姐也去了，啊對了，大姐姐也去了。」周沁想了想說道。
好嘛，這陣容還是挺強大的，「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
「母妃知道的啊，我一向都不喜歡這些，」周沁說的相當淡定，「所以，我就回來了。去那兒，我還不如回來看看書呢。」
「也是，你對這些東西都沒什麼興趣的。」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閨女，對於周沁的個性，沈瓔還是頗為了解的，「不樂意就別去了，在宮裡陪著娘親也挺好的。」
「我也是說！大家若是都去了，母妃在宮裡豈不是寂寞的很，所以我還是回來陪母妃吧！」
這還真是標準的順桿兒爬，沈瓔哭笑不得，總算是有些體會到了以前她這麼說的時候，周煥章都是個什麼心情了。
哎，這就叫報應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