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4章 下馬威

  三月一號，按照農曆計算，還在正月的末尾，清晨的晨風，帶著絲絲的涼意。


  往常，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九點之前，鎮守靈石礦脈和天元秘境的弟子就會遞達，因為千金一樓，早晨基本上還是沒有生意的，而中午，和晚上卻是最火爆的時段，來得晚了，就可能耽擱千金一樓的正常營業。


  秦飛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吃過早餐，七點五十便搬來了凳子，坐在了大門口等著了，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一點。


  千金一樓已經來了兩波客人，不過見得氣氛不對，便很自覺的離開。


  「白老，去門外掛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秦飛語氣平淡，不溫不火看不出半點感情。


  「是！」在這個時候，白老顯然不敢觸秦飛的霉頭，走出酒樓，很快將牌子掛好之後，回來，一言不發，便重新站到了秦飛身後。


  所有人就這麼靜靜的等著，一直到十二點出頭，一陣馬蹄聲響起，鎮守靈石礦脈的五名弟子終於到了，悠閑的將馬匹牽到馬棚之中栓好，這才走進千金一樓。


  「屬下鷹九見過監察史大人！」


  為首一名四十歲左右，滿臉陰鷙的中年男子，對著秦飛抱了抱拳，行了一個下屬禮，沒有半點其他解釋的意思。


  「嗯！」秦飛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示意其站到了身後。


  這次很快，三四分鐘的樣子，另一支小隊，便已經趕到了，依舊是五個人，為首一名身材魁梧，體格彪悍的男子，龍行虎步的走進大廳。


  「哦！怎麼，都在等我啊！實在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兒耽擱了！」袁熊哈哈一笑，這才看向秦飛，「監察史大人，不會因為這事兒，就怪罪於我吧？」


  「既然是意外，那都是不在預料之中的對嗎？」秦飛看向袁熊。


  「這是自然。」袁熊一臉肯定的回答，他早就料定了秦飛會拿這事兒找茬，不過對此，他顯然早有準備。


  「既然不在預料之中，那何來怪罪一說呢？」秦飛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讓東方白和邱宇都是一愣。


  袁熊和鷹九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說一下，這個月的工作總結吧，誰先來？」秦飛看向袁熊、鷹九、東方白三人問道。


  「我先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東方白率先站了出來，拿出一張報告單道：「這一個月，千金一樓，共計進賬3113.4萬靈石，其中，食材採購、工人工資、以及各種瑣碎的日常消耗，共計983萬靈石，其中食材採購……」


  東方白的報表，一直以來，都是所有人中，做得最為一絲不苟，其中甚至包括，每一個員工的工資多少，以及每一次食材採購的細節。


  儘管東方白的語速極快，也是足足說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末了，東方白不忘總結道：「這一月，由於是華國傳統節日春節的原因，訂餐就餐的人較多，相對比正常月份要超出近30個百分點的，而縱比往年，今年正月的收入，卻又略有下滑……」


  「哦？這是為何？」秦飛微微一怔。


  如果說過年，千金一樓生意好，秦飛可以理解，但是相比於往年略有下滑，又是什麼原因呢？


  「是這樣的，天元郡一共有三大頂尖酒樓分別是：天魔宮旗下的摘星樓、龍組旗下的千金一樓、以及武者公會旗下的水樓映月。」


  東方白道：「年前，水樓映月推出來一種美酒，名為仙人醉，據說凡人喝了有種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之感，售價昂貴至極，足足100上品靈石一瓶，卻極受酒客們喜愛，每天客人絡繹不絕，連帶著摘星樓與千金一樓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原來如此！」秦飛瞭然的點了點頭。


  見得東方白一臉愁眉緊鎖的樣子，也沒有再問什麼解決方法之類的，因為問了，結果顯然也是沒有，是以，轉頭看向袁熊和鷹九道：


  「你們呢，這一月收益如何？」


  鷹九率先開口道：「這個月靈石礦脈的收成不是很好，一共就開採出6300萬靈石。」


  「哦？這玩意兒，都還能是整數？」秦飛微一挑眉，不置可否的說道。


  鷹九的表情也是忍不住一僵，說白了他哪將秦飛這黃毛小兒放在眼中，也就是隨口報了一個數字而已，聽秦飛這麼一說，這才反應過來。


  千金一樓，一頓飯動輒幾千上萬靈石，沒有零頭還說得過去，他開採礦脈，難道還能一千一千的挖出來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微微咳嗽了一下，鷹九老氣橫秋道：「本來是有點零頭的，不過我看不是很多，就分給手下的弟兄們了。怎麼，過個年，難道我這個執事給兄弟們發個福利，監察史也要過問。」


  「過年嘛，普天同慶，發個小福利自然可以。」


  秦飛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話音一轉，突然變冷道：「那鷹執事，是不是應該說說，以往月平均收入如何？而去年這一個月，又是何等收入呢？」


  「怎麼？你懷疑是我私吞了不成？」


  說話間，鷹九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逸散開來，虛境大成強者的恐怖威壓，毫無忌諱的直接壓向了秦飛！


  在鷹九看來，秦飛就一個二十來歲的黃毛小子而已，縱使是第二公子又如何？溫室里的花朵，再強能強到哪去？怎麼能和他們這種經常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的老人相比，一點殺氣就足以嚇得秦飛屁滾尿流。


  然而，虛境大成……


  很強嗎，說實話，這點威壓對秦飛來說，撓痒痒都算不上。


  微微抖了抖衣領，秦飛一臉雲淡風輕道：「如果你覺得我們沒有過問這些問題的權利的話，你可以不說。」


  「你……那我就告訴你，靈石礦脈平均月入9000萬左右，去年年底一月，一共挖掘到6枚極品靈石，1300枚上品靈石，以及中品下品靈石若干，總計共1.2億靈石，現在滿意了吧？」


  鷹九一臉陰狠的看著秦飛。


  「1.2億……今年我剛接手天元郡的產業，千金一樓就比往年略有降低，靈石礦脈的開採量更是只有一半了哈！」


  秦飛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千金一樓數據下降，是因為水樓映月推出了仙人醉，那不知，靈石礦脈的開採量突然下降這麼多，又是什麼原因呢？」


  「最近磷礦附近，來了一群噬靈蟲，將大量的靈石都吃掉了，這一月，一枚極品靈石都沒有開採到，數據肯定下滑啊！」


  「那鷹執事認為這噬靈蟲什麼時候才能除掉？」秦飛問。


  「這可不好說，噬靈蟲生性狡猾，而且極為難纏，就是抓個一年兩年的都很有可能啊！」鷹九不屑的哼哼著，一臉趾高氣揚之色。


  「一年兩年。」秦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袁熊。


  袁熊倒像模像樣的拿出一份報表道：「因為年底的原因，進入天元秘境的人數明顯減少，這一個月，一共收入1284.6萬靈石，相比於去年少了將近300萬左右，至於原因……沒有原因！」


  「很好！」


  秦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環視三人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東方白搖頭。


  「沒有！」鷹九冷冷的說道。


  「沒有。」袁熊的聲音沒有太過明顯的情緒，不過眼角卻帶有明顯的不屑。


  「既然沒有了，那就把你們剛才說的理由，全部給我寫在報表扉頁上吧！」


  「咯噔！」


  鷹九心頭一沉，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冷聲道：「我已經將原因和你解釋了，為什麼還要寫在扉頁之上？」


  「如果鷹執事覺得，我沒有這個權利的話，你可以不寫啊！」秦飛道。


  「你……」鷹九今天已經是兩次聽到這句話了，一聽，就心頭窩火，不過作為監察史，秦飛還真有這個權利，他要是因此翻臉的話，最終不佔理的始終還是他鷹九。


  將服務員遞過來的筆墨接到手裡，微微沉吟片刻，鷹九最終下筆，在扉頁上寫下了十五個大字：

  「因為噬靈蟲為患，導致靈石產量降低！」


  白老寫得相對較多一點，差不多一百字左右，而袁熊也不知真沒原因，還是因為想不到原因，結果就是四個字，「沒有原因。」


  「監察史大人，這下你滿意了嗎？」鷹九一臉陰陽怪氣道：「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可就要告辭了，比不了監察史那般逍遙，我還有一般兄弟等著開工呢。」


  秦飛輕輕合上報表，扣在桌子上，點頭道：「行，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不過還是希望下個月的時候，能聽到鷹執事成功剿滅噬靈蟲的消息！」


  「那你就慢慢等吧！」


  鷹九冷哼一聲，一揮衣袖，直接大步離去，身後四名龍炎弟子，也是看都沒看秦飛一眼，轉身就走。


  「監察史大人，告辭了！」袁熊象徵性的抱了一拳，也是龍行虎步離開。


  自始至終秦飛都是一臉淡然。


  不過秦飛淡定，有些人卻不一定能淡定，比如白琳，此時就一臉擔憂。


  而蘇九兒更是跳腳罵了起來：「笨蛋主人，你怎麼這麼就讓他們走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故意給你下馬威嗎？太慫了，隔著屏幕我都感覺丟人……」


  「有那麼丟人嗎？」


  秦飛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臉色轉冷道：「天若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隨他去吧。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他知道，我秦飛的東西，吃下去了，就只有拿命來還！」


  秦飛最後一句，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說出來的，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