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是喜歡還是討厭
夏可盡量製造 大點的聲音，和花酒說話用喊的，拉著花酒爬樹故意朝慕容修葉屋裡大聲喊話。
喊到嗓子都啞了還沒 有動靜，夏可累的不行坐在樹榦上。現在樹下的花酒泄了氣，對夏可失望的喊道：「你下來吧！」
夏可可不是 那種半途而廢的人，終於這時候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屋裡推門出來。
就是現在！
「花酒，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
霎時院子里陷入一陣沉默，只剩下在風兒喧囂，回蕩著夏可那句表白。
她這輩子第一回的告白給了自己的姐們，有點奇怪……
花酒僵在原地，扯著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麼。夏姐姐，你沒說有這麼一出啊。
慕容修葉先緩緩走過來，無視除了花酒以外的人，「花酒，去書房。」
「啊……是！」
夏可心裡不憤了，你丫無視她就算了，還被隊友坑！怒紅著一張臉，大聲喊道：「花酒和我在一起吧！」
幾片樹葉掉落，樹上一個比女孩都要漂亮的男孩的告白，青澀又美好。
慕容修葉這才抬眼朝樹上的少年看過去，眼神中夾著一抹冰冷。夏可不甘示弱的看回去，開始兩個人暗地的較量。
花酒慌了，為什麼都不說話？先生……夏姐姐……到底發現了什麼！
花酒尷尬的拉/拉慕容修葉的衣擺，「先生……」
兩人之間的較量還在繼續，花酒沒有得到慕容修葉的回應懸在空中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夏姐姐，你不是來幫我的嗎？……
夏可心裡沾沾自喜，這個撲克臉果然對花酒有意思，也沒有枉費她一早上的折騰。
慕容修葉本來是想出來把花酒叫去書房，結果聽到了夏可對花酒的告白，有種自己的學生要被別人搶走的感覺。他只是不允許他的學生被別人影響。
「花酒，回書房。」慕容修葉收回眼神，再次發話。
「花酒你現在同意，我過幾天就來登門提親！」
慕容修葉再次不爽的對上夏可的眼神，兩人的目光都能激烈的碰撞出電光。
慕容修葉出口否決：「花酒的年紀緩一緩也無妨。」
「花酒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婚事這種大事也輪不到你區區一個先生來管吧。」
慕容修葉面上難堪，不可置信的想到剛剛自己說的話。他對花酒的佔有已經遠遠超出了師生，花酒終究只是他的學生而已。
「先，先生……」
花酒眼睜睜看慕容修葉拂袖離去，心裡泛起說不出的委屈。紅著眼眶，先生一定生氣了。
夏可達成目標高興的從樹上躍下，迎面就對上了花酒可憐的小臉，忙問：「我的小祖宗，你又怎麼了？」
花酒哭的一抽一抽的，撅著嘴抹去眼淚，「夏姐姐，你不是來幫我的嗎？先生一定生氣了。」
夏可吃了一肚子氣，到頭來都是她的錯了。壓下一肚子的氣，無奈的跟面前的小傻瓜解釋：「我是在幫你啊，你怎麼就這樣傻？我說的哪些話都是在讓慕容修葉看清自己的內心，他若不喜歡你也不會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了。」
花酒用力搓掉臉上的淚水，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很是好笑，不相信的問：「真的嗎？」
夏可笑花酒一點不懂愛情，不過她一個16歲的小女孩能懂什麼？只要明白這一切夏可是在幫她，是為了她好。
「是真的，現在快去洗把臉，去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吧。」夏可苦笑的說道。
小花貓忙去洗臉，夏可教她要主動出擊，用一種叫做「約會」的東西把先生約出來。
從夏可那得知約會就是和先生兩個人去街上吃吃飯，逛逛街。花酒感覺這約會甚是平常，但是約會能和先生單獨相處，為了這個也要試試！
不過自從那日先生就請了假，連續有三天沒有去書房教課。花酒只要吃過飯就跑書房等著，這次也是一樣等到趴在書桌上睡著。
「先生……」
花酒睡的有些涼了，凍的她半睡半醒。突然身上一暖，立刻從睡夢中把自己拉出來，抬頭對上一雙深潭似的雙眸。
高興的脫口而出：「先生！」
「嗯。」慕容修葉僵硬的收回雙手，把披風給花酒蓋上的他此時只穿了身單薄的裡衣，在秋風裡讓人有些瑟瑟發抖。
花酒立刻站起來把披風給慕容修葉披上，因為身高的差距花酒只能費力的踮起腳。
慌亂中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覺都要被燙傷。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轉移話題：「先生這幾日怎的請假了？」
「不小心染上了風寒，現在好多了。」慕容修葉板正的系好披風，說道。
「先生好好吃藥了嗎？現在還難不難受？」花酒皺著秀眉急切的問。
慕容修葉心裡一暖，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染上風寒，不過是個請假的理由罷了。
「已經好了，不必擔心。」
花酒聽到慕容修葉親口回答懸起的心慢慢放下，花酒應了一聲后你不言我不語的氣氛十分尷尬。
慕容修葉出聲要走，花酒急切的喊住慕容修葉，慕容修葉停下來轉過身疑問的看著她。一時有些難為情，咬住下唇，「先生，明天和我約會吧！」
晚上。
花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寢不安席。明天就要和先生單獨出去，興奮的睡不著怎麼辦！半張臉都埋進被子里，羞的臉都紅透了。
明天要告白嗎？會不會還被先生誤會？可夏姐姐不是說先生也喜歡我嗎？唔……好難啊！
同樣在一個院子里的慕容修葉，雖然閉著眼意識卻保持著清醒。從未有過的心煩意亂，生活節奏被打亂的感覺很討厭。
第二日花酒華麗麗的起晚了，都是昨天晚上睡不著嘛！昨晚本來還想著穿什麼衣服，梳個什麼髮髻，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弄了啊……
隨便拿了件藍色的衣裙套上，依舊是兩個靈巧的麻花辮，慌裡慌張的就出門。
慕容修葉已經等了一柱香的時間，以為花酒會放他鴿子，視野里突然闖進來兩個麻花辮。就是這個麻花辮，打亂了他本來正常的生活。
他不懂這種情感是什麼，不過生活被別人闖入的感覺很討厭。
「先生，對不起我起晚了，嘿嘿……」
慕容修葉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吧。」每次聽到她的那句先生，為何就沒那麼討厭了。
相差二十厘米的兩人站在一起也是一副奇特的風景。男的面無表情，英氣逼人。女孩機靈可愛，步伐歡快的像只小麻雀。
夏可遠遠看到這兩個畫風根本不搭的兩人，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到。
「夏姐姐！你也出來玩啊。」花酒首先發話，還是有些畏懼的看著夏可旁邊的易聞風。
此時兩個人男人對上了視線。
「慕容修葉？」
「大皇子？」
夏可主動拉著花酒退到一邊，兩人見鬼似的看著兩個敘舊的大男人，這世界可真小……
易聞風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遇到慕容修葉，開口問道：「過的怎麼樣？」
慕容修葉比易聞風大三歲，從小在皇宮當差，自從被選進「御」就很少見面了。
「從『御』出來，過上了修葉喜歡的生活。」
易聞風挑眉，直言：「放著一身功夫滾去教書，沒出息。」
慕容修葉心裡把易聞風當敬佩的人，沉默著接受訓斥。
「好久沒見，去喝一杯？」
夏可直呼不好，現在可不是你們喝酒敘舊的時候。拉過易聞風的手，揚起小臉撒嬌：「臣妾還有東西想買呢~」
易聞風沒辦法，和慕容修葉說只好下一次。被夏可連忙拉著走開，夏可還不忘給花酒一個再接再厲的眼神。
花酒感動的猛點頭，夏姐姐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不過……先生難道沒看出來夏姐姐就是那日的少年？
慕容修葉奇怪的看著兩人的身影，原來大皇子也會有喜歡的女人。那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從那裡見過呢？
夏可應該慶幸慕容修葉有比較嚴重的臉盲症，就連開始教花酒的時候也是靠麻花辮這個標誌識別，還好花酒不會改變髮型。
「先生，要不要吃這個？」花酒指著旁邊捏糖人的鋪子，興奮的問道。
慕容修葉看了一眼，走過去：「好。」甜食他不討厭。
「老爺爺，你能捏一個先生嗎？」花酒紅著臉問。
捏糖人的老爺爺眯著笑臉，笑道：「好好好，小姑娘爺爺捏的糖人可像了，等著瞧吧哈哈。」
「嗯好！」花酒轉過頭又問：「先生你要捏個什麼？」
慕容修葉盯著糖人鋪子看的入神，思考了半晌對老爺爺說：「捏一本書吧。」
老爺爺捏著糖人勸道：「小夥子，人家姑娘都說捏一個你，你怎麼這麼木頭腦瓜！」
「沒事拉，先生喜歡看書嘛……」花酒苦笑著為慕容修葉說話。
手裡拿著糖人，離開了糖人鋪子。
花酒讓自己強打起精神，不就是一個糖人嘛，大不了她在去捏一個自己送先生。
臨近下午，花酒餓到前胸貼後背。找了一家飯館坐下，大概是飯點的緣故。客人爆滿，上菜還需要等許久。
她可以趁這個時間去做一個糖人送給先生！
「先生，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慕容修葉淡淡看著花酒，直到那兩根麻花辮離開了他的視野。
花酒興沖沖的跑回糖人鋪子捏了一個花酒的糖人，高興的捧著糖人原路走回去。
先生到底喜不喜歡她呢？不過，只要她喜歡先生就好！樂滋滋的拿著糖人穿過大街小巷，突然領子被人抓住，口鼻被人捂住拖進了一處黑暗的巷子……
在飯館的慕容修葉越發感覺不安，花酒去了哪裡去了這麼久？把錢放在桌上，抬腿大步離開飯館。
「花酒！花酒！」那裡都沒有花酒的影子，這種不安越來越猖狂。
回到糖人鋪子，老爺爺鬍子翹上天的指責慕容修葉：「小姑娘獨自回來捏了一個糖人就走了，你這先生是怎麼做的？現在世道有多危險你心裡沒數嗎！」
老爺爺的指責慕容修葉一句也聽不下去，扭頭就跑。
「唉，現在的年輕人……」
跑了許多大街小巷都沒有花酒的蹤影，也沒有回去花妱閣，會在那裡？
天色漸晚，夕陽照在一個東西上發射/出閃閃金光。慕容修葉快步跑過去拾起糖人，是麻花辮。
握著糖人，朝黑暗的巷子里跑進去。黑暗的巷子里潮濕陰暗，陰晦。狹窄長長的通道，黑暗深處好像有一隻怪獸等著失足之人掉進它的獠牙。
「哥，花滿枝的人不會不來吧？」幾個和花酒年紀相仿的小混混在黑暗中站成一團。
一個拿刀的小混混偏過眼看了花酒一眼，自通道：「不可能，花滿枝可是最寶貴他的妹妹了。」
「哥，有人來了！」
慕容修葉在所有人面前定了腳，確定花酒就在他們身後，冷道：「把花酒放了。」
拿刀的小混混吐掉嘴裡的草，懷疑的說：「怎麼就你一個人，銀子帶來沒？」
慕容修葉皺眉，不想多說一句話：「把花酒放了。」
「哥，這人不像花滿枝派來的人啊。」拿棒/子的小弟附在拿刀小混混的耳邊輕語。
拿刀小混混也感覺這人應該是半路上殺過來的，既然不是花滿枝的人那就打！
這些毛還沒長齊的小毛孩怎麼會是慕容修葉的對手，一分鐘的時間所有人躺在地上嗷嗷叫。
「滾。」
話一出，所有人嚇的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就跑。
「你們都給老子回來！草！」唯獨拿刀小混混還沒有和慕容修葉動手，情急之下把花酒抓起來威脅慕容修葉。
花酒嘴裡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只能緊張的看著慕容修葉。
「不想讓她死，就趕緊給我銀子！」混混有了人質，說話底氣也橫起來。
慕容修葉不敢輕舉妄動，沉下氣來，淡淡道：「你敢殺人么？」
小混混吞了口唾沫，拿刀的手有些顫，嘴硬道：「少廢話，沒錢她就得死！」
「你拿了錢也不可能出去，如果花酒死了。我會殺了你，不留全屍。」慕容修葉一雙冷清的眸子在黑暗中尤其顯的明亮，不在掩飾厭惡的眼神，總之他現在脾氣很不好。
小混混有一時的失神，腳有點站不穩。花酒對準他的腳，用盡全身力氣踩下。
「啊――」
就這個機會，慕容修葉飛身踢掉架在花酒脖子上的刀刃。刀刃從小混混鼻尖划飛過，深深插/入牆面。
小混混雙腿打顫，腳下軟綿綿的，身上襲來一股尿意。在驚恐中驚醒，狂跑出巷子。
「先生謝謝你。」
慕容修葉在她身後解開繩子，拉住花酒的小手：「出去吧。」
花酒任由慕容修葉牽著，臉不爭氣的紅到耳朵根。猶豫的咬住下唇，突然停住腳步。
感覺到身後的人不走了，鬆開手轉過來：「怎麼了？」
「那個先生，我我，你你……」緊張到口吃，臉紅難堪的蔓延到脖子。
慕容修葉平淡的看著低著頭的女孩，沒有發覺到花酒的失常。
先生，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能不能不要在誤會了……
先生，你喜歡我嗎？你會喜歡我嗎？
先生，請喜歡我吧！
愛情是一種讓人充滿勇氣的東西，也是能把一個人扁到一文不值的東西。
「先生，我喜歡你！請你喜歡我吧！」終於說出心裡的話，就算被拒絕了也不會有遺憾。
慕容修葉挑眉，還是伸手溫柔的摸摸女孩的頭，「當然喜歡。」
花酒拚命搖頭，「不是因為我是你最乖的學生，而是…而是……」女孩伸出雙臂攬住先生的後頸，用力踮起腳尖奮力一吻。
花酒碰上那冰冷的唇不由的一顫，她親了先生的嘴，她做到了！就是那樣青澀的初吻，輕輕一碰，不在有下一步動作。
慕容修葉大腦處於斷電狀態，睜大了雙眸，女孩的臉近到連睫毛都可以數清。
他的第一次被一個擅自闖入他生活的小丫頭奪去，但是那唇好軟，是溫熱的。
不過三秒的時間，花酒就滿臉通紅的離開他的唇，緊張道：「就是這種喜歡……」
慕容修葉沉默了半晌，讓心臟平靜下來，「花酒，我是你的先生。」
花酒是他最喜歡的學生，但他還沒有到花酒所說的喜歡當中。
他習慣了獨身生活，以書為伴。一個人的時候看看書，孤獨的時候可以去教教書。
之前被樹上少年的一句話差點讓他誤會自己，誤以為他是喜歡花酒的。他一定是太孤獨了，所以才對花酒有了那種感情，所以那不是愛。
「所以…先生是拒絕的意思……」花酒抬起腦袋，揚起布滿淚水的臉龐：「是吧？」
慕容修葉心臟漏了一拍，心像被重重捶了一樣，束手無策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想替她抹去眼淚的手都不敢抬起來，這種感覺就是所謂的罪惡感嗎……
花酒倔強的抹去淚水，揚起笑臉：「沒事的，反正這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事……」突然又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花酒難堪的低下頭抹掉，「先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我先走了……」
話落，繞過慕容修葉往前奔跑。迎風/流淚大概就是這種感覺，自尊心被踐踏的羞恥，更多的是為自己那還未開始的戀愛感覺心痛。
她16歲的戀愛，死在了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