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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 原以為自己委屈,沒想到最委屈的還是梁鵬飛

  這一動,也讓曾柔的眉頭揪在了一起。


  腹部的刀口處扯開了,只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梁鵬飛反應過來時,曾柔早已經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緊緊地咬住雙唇,臉上依然是毅然決然的表情。


  「柔,你別亂動。」梁鵬飛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裡實在是難受,可又不敢深勸,就怕她有更大的動作。


  他護住她身側的雙手硬端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擺放好了。


  人的倔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此刻的曾柔,哪裡顧得上這些,她一心只想出去問問外面的醫護人員。


  她想梁鵬飛還不至於買通所有的人吧,帶著這一點兒僥倖心理,曾柔還是甩開了他的胳膊。


  腳落下地的時候,她疼的全身像是被電擊一樣,是那樣的鑽心。


  別說是走出去了,就是挪一步都非常困難。


  無奈之下,曾柔還是撐住了床沿停了下來。


  小腹上似有熱熱的東西流出來,只是疼痛讓她反應變得遲鈍了。


  梁鵬飛還是看到了她病號服上沁出的鮮血,那一塊布料就像是放在染缸里染過一樣,紅紅一片,是那樣的刺眼。


  一向事事都順著她的梁鵬飛也來了脾氣,他大吼道:「曾柔,即便是你不愛惜自己,也等我看不見的時候再折騰。」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大的怒氣。


  這一吼也讓整個病房安靜了下來,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因兩人的距離近,梁鵬飛大口呼出的氣息都悉數噴洒在了曾柔的臉上。


  這氣息里的怒氣也讓曾柔靜了下來。。


  抬眸的瞬間,四目相對,曾柔落下了委屈的眼淚。


  看著那晶瑩的水珠子「滴滴」地落在地板上,梁鵬飛的心就軟了下來。


  就像是那水珠是滴到了梁鵬飛的心頭,一下子就衝散了他所有的怒氣。


  他帶著乞求的語調說道:「柔,刀口已經開了,我叫醫生過來處理了再說好嗎?」


  梁鵬飛見她沒有反對,準備按下呼叫器,手指剛放上曾柔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只好縮回自己的手指拿起了她的手機。


  這個手機也算經摔,昨天那樣摔下去居然沒事。


  梁鵬飛把手機拿到她面前,問道:「是國內的電話,你接嗎?」


  曾柔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只從他手中接過了手機。


  這是一個座機號碼,她原本想按下去不接算了。


  想想此刻這樣的氣氛下,如果接起電話還能緩和一下,曾柔還是接了起來。


  「喂?」她沙啞地說了一聲。


  電話那頭應該是對方問了她的名字。


  曾柔說道:「我是曾柔。」


  接下來就是對方在說,她聽著。


  剛開始還好,可是聽著聽著曾柔的臉色就變了,變得越來越白,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到最後她只說了一個「嗯」字就掛斷了電話。


  「啪」一聲,手機應聲落地,手機殼摔裂了一塊兒。


  國內的電話,難道是家裡有事?

  梁鵬飛輕聲詢問:「是家裡有事嗎?」


  曾柔不應答,只憤憤地看著他。


  那雙眸子里就像是有千萬隻箭齊齊地射向了梁鵬飛,他的身上已經千瘡百孔。


  他顧不上自己的疼,只關切地說:「你別激動,有話咱們好好說。」


  曾柔冷笑道:「梁鵬飛,我們之間還能好好說嗎?從你對趙赫下手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好好說了。」


  又是趙赫,一提到這個人,激動的何止是曾柔,還有他梁鵬飛。


  手指關節處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那是梁鵬飛雙手握拳的聲音,他在極力隱忍著。


  也正是這一動作讓曾柔更加地惱火。


  「梁鵬飛,你這個卑鄙小人。要不是你,我和趙赫不會分開,他就更不會死了。」曾柔是聲嘶力竭地說完這句話的。


  她不管不顧地拿起枕頭砸向了梁鵬飛。


  梁鵬飛一臉錯愕地看著曾柔問道:「你說什麼?趙赫死了?」


  「是,就在剛剛,電話通知我說趙赫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曾柔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地說:「好,既然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說完她就抬腳向前,什麼刀傷、鮮血她都不顧及了。


  直直地向前走著,就像是被人抽掉了靈魂一樣!

  梁鵬飛怎麼能忍心她這樣折磨自己,無奈之下只有把她打暈了。


  曾柔倒在他懷裡的時候,整個房間里這才算安靜了下來。


  等醫生過來檢查后才知道曾柔腹部的刀口完全扯開了,同時還伴有高燒。


  就這樣在重症監護室里足足躺了三天。


  好不容易熬過這三天,原以為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就算好了。


  誰曾想曾柔又燒了起來,就這樣反反覆復地折騰了半個月。


  弄的醫生也是束手無策。


  他們的解釋是病人大腦的潛意識地就不想好,他們就算是再怎麼積極治療也沒有辦法。


  就這樣拖下去肯定不行。


  梁鵬飛還是託人找到了有名的心理醫生麥克白博士。


  和他溝通后,梁鵬飛決定讓他幫助曾柔忘掉那段痛苦的記憶。


  一開始麥克白博士不同意,他的理由是沒有得到當事人的同意,他這樣做是違法職業道德。


  梁鵬飛顧不得那麼多,他怕時間長了曾柔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找了無數理由,最後還是梁鵬飛帶著他隔著玻璃看著那個幼小的生命,麥克白博士才同意了。


  催眠治療是可以幫助曾柔,可是也讓曾柔的記憶停留在了出車禍的那一段。


  也就是曾柔會以為孩子在她出車禍的時候就沒了。


  聽完梁鵬飛說完,曾柔不由得又潸然淚下。「原來之前還發生了那一段,難怪我什麼都不知道。」


  「柔,你會怪我嗎?」


  「不會。事實證明是我誤會你了。」現在的曾柔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曾柔了。


  梁鵬飛這才算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我之前一直憂心,就怕你接受不了千予的存在。」


  曾柔提起手撫摸著梁鵬飛的臉問道:「鵬飛,這些年你一個人帶著千予很辛苦吧?」


  梁鵬飛搖搖頭:「不辛苦,還有爸媽。千予不足月就出生了,身體一直很弱。我也曾想過早點兒把他帶回國,可是醫生建議我等他大一點兒了再回去,也就耽誤了下來。再後來我和江詩穎的事情,我自然更不能把孩子帶在身邊。就以各種出來遊玩為借口,過來看看千予和爸媽。」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我喜歡獨自旅遊。其實我哪裡是來旅遊,是偷偷地來看兒子。」梁鵬飛說的很無奈。


  曾柔問:「那個.……江詩穎不知道千予嗎?」


  「當然不知道。我和她的婚姻本來就是利益的結合,我怎麼能把千予曝光在江家人眼前,那豈不是讓他們拿住我?」


  原以為自己委屈,沒想到最委屈的還是梁鵬飛。


  曾柔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斜靠在他的肩頭說:「要是你早點兒給我說,我也可以照顧千予的。」


  「柔,我試過很多次想要告訴你,可是看著你對趙赫的感情,還有他對你的痴心,我就想還是算了吧。讓你和他幸福地生活,我想放手讓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梁鵬飛說著停了下來問:「我也好奇,為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


  曾柔嘴角微微一牽動,「或許是這些年都各忙各的,大家的心境早已經變了自己不知道罷了。我和你結婚後就知道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後來我們雖離婚了,我又覺得配不上他。可是看著他獨身一人,我又時不時地會想他。不過好像不是那種刻苦銘心的思念,倒更多的像是對親人的關心。」


  「再後來,我接手了儷人,千頭萬緒的事情我應接不暇,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除了設計不善於和人打交道的。所以很多事情做起來都非常吃力。這個時候就更沒有心情想這些事情了。」


  梁鵬飛當然知道,他不僅清楚地知道,還暗暗地幫過她多次,不過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心裡非常清楚要是曾柔知道了,是一定不會接受的。


  「柔,其實人是會變的,真的是年紀大了就更想有一個穩定的家。更渴望和千予還有你在一起生活。」梁鵬飛微笑著說道:「爸媽嘴上雖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們也是盼著你回到我們這個家的。」


  曾柔點頭道:「鵬飛,我知道。我最感謝的就是他們二老了,是他們的無私才讓千予長這麼大,讓千予這麼乖,這麼懂事。」


  「千予的確乖巧,主要是因為你是他的媽媽。」梁鵬飛巧舌如簧地又把曾柔誇了誇。


  曾柔忍不住笑道:「行了,就別撿好聽的說了。」


  「是發自內心的。」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就像是從他心底慢慢呼出來的一樣。


  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心是那樣的寧靜。
……

  樓下的千予像是在給爺爺奶奶說著有趣的事情,只見二老笑的嘴角都咧開了。


  仇慧嫻還不時地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眼裡是無限的疼愛。


  這一幕剛好被從樓上走下來的曾柔盡收眼底。


  她也不覺微微彎了彎唇角。


  這個孩子能這麼健康都是他們的功勞。


  可是,也正是這樣,她這個當母親的是多麼地不稱職。


  想想又有些心酸。


  一旁的梁鵬飛自然看清了她所有的表情,更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他牽起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眼神,「走吧,該吃晚飯了。」


  梁鵬飛的手心很暖,瞬間溫暖了曾柔的心,她點點頭:「嗯。」


  千予機警地看向了這邊,忙起身走了過來說:「媽媽,我剛才還在問爺爺奶奶,我們中國是不是和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怎麼了,想回國了?」梁鵬飛笑著問道。


  「嗯,現在媽媽也來了,我就更想回去看看。」千予當然好奇了,畢竟是爸爸媽媽生活的地方。


  曾柔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因為她不知道千予的身體能不能離開。


  梁鵬飛當然知道她的顧慮,開口道:「你放心,千予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沒問題的。」


  聽他這樣一說,曾柔的心才算落地。她笑著看著兒子說:「千予,既然爸爸都說了,你當然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一起回去好嗎?」


  千予應道:「好。爺爺奶奶為了照顧我也好多年沒有回國了,這次我們要一起回去。」


  「好了,千予。我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快帶媽媽過來吃飯。」仇慧嫻笑著看向他們,邊說邊和老伴一起站起來了。


  這一家五口人說笑著向餐廳的餐桌前走去。


  今晚,梁家的團圓飯特別的香,香飄四溢。
……

  佘家的餐桌上,同樣是美味佳肴,可是有一人卻是沒有口福。


  那人便是蓮少。


  只見他捂著嘴巴,皺著眉頭看著這一桌子的飯菜。


  看著安安和灝灝吃的那麼香,他還是沒有忍住問道:「真有那麼好吃嗎?」


  「當然了。」


  「當然了。」


  安安和灝灝就像是二重唱一樣發出了聲音。


  佘厚祥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吃就到一邊去,別影響我們食慾。」


  佘正蓮那叫一個委屈,哪是他不想吃,是他聞不得飯菜味。


  剛剛稍微近距離地聞了聞,就想要嘔吐。


  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他,現在都能吞下一頭牛了。


  「爸,我怎麼影響你們食慾了?我又不是蒼蠅。」佘正蓮委屈地說道。


  佘厚祥補了一刀:「比蒼蠅更讓人倒胃口,你一臉的嫌棄,就像是你媽在飯里下了毒一樣。」


  原來是這樣,佘正蓮明了。


  反正自己也吃不成,他突然來了想逗自己老爹的想法。


  佘正蓮開口道:「爸,就是討媽的歡心,也不帶這樣踩自己的親兒子的。你要是想讓媽高興,你倆關起房門的時候怎麼討好都行,也不必要在兒子兒媳還有孫子面前顯擺吧,這樣影響多不好,你這個老.同.志也太不注意了。」


  「你……你這個臭小子,這樣打趣你的父母很有意思?」


  「嗯,的確很有意思,反正吃不成飯嘴巴也不能閑著。」


  灝灝突然開口道:「二叔,你為什麼吃不成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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