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他對我很好

  滕瑋眯眼看著他,語氣幽幽:「是嗎?」


  時承捏了捏她臉上的肉,「乖,我去洗盤子,你先下去。」


  滕瑋看了他好久,良久才從他大腿上下去,坐在沙發上。時承端著盤子,拿走了茶几上的玻璃杯去了廚房。


  滕瑋瞅到桌上的文件夾,她拿在手裡,隨意翻了翻,都是關於欣和集團的文件,還和其他公司的合同資料,以及財務信息。


  這些她看不懂,也沒興趣,粗粗瀏覽了很快就合上了,扔在沙發旁。她起身去了廚房。


  「哎,我問你,你覺得你兄弟和我那朋友有沒有戲?」她對著洗杯子的時承說。


  時承沒看她,垂頭就著手中的動作。


  「我不知道,看他們自己了。怎麼?你很希望?」時承嘴角似勾非勾,反問她。


  滕瑋歪頭想了想,「我覺得嵐嵐和小葉子不差,配上你兄弟綽綽有餘,不過他們無福消受,就上午那個表現,哼……」


  「哦,對面的那個姚小姐,是不是離過婚?」時承把杯子放在原處,拿起布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出了廚房,滕瑋跟在其後。


  不料他會這樣說,滕瑋此時敏感了起來,她微微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嵐嵐離婚了,就不能有自己幸福嗎?你對離婚的女人有意見?」滕瑋有點刺毛。


  時承去衛生間打濕了手,然後取手工皂搓了搓。滕瑋見此,抱臂倚靠在門外,腳橫著,不打算讓他走出去。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憤憤道。


  時承做好了,轉身面對她,深不可測的雙眸對上滕瑋的眸子,他語氣一如沉穩,「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姚小姐的情況可能複雜,假如,我是說假如,若她和宋建相親成功,在一起的話,面對的困難要多得多。」


  滕瑋不懂他意思,臉色下沉。


  時承笑了笑,上前摟了摟她腰身,「不說這個了,都沒走到一起,這個假使沒任何意義。」


  「我先去書房看下文件,歸納總結內容。你隨便幹嘛吧。」他摟著她來到了客廳,取起桌上的文件夾,準備回書房。


  「你要辦公?」滕瑋說,她還第一次見時承在她家辦公,從他們搬過來住,時承從沒把工作帶到家裡來。


  「嗯,總要做些準備,明天你外婆不是要來嗎?」他撫摸她的臉頰。


  滕瑋聞言眼神一亮,心中有一絲小甜蜜。


  她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嗯,你去吧,我等你。」


  「嗯。」


  接下來滕瑋一人在沙發上看電影。


  最近家裡電視機插了無線網卡,她想看什麼都隨意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已經半夜了。


  書房中時承從電腦抬起頭,他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腕錶,意識到很晚了滕瑋有可能等他,索性關了電腦,合上了文件夾。


  他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動了動後頸,他起身離開書房,關上門。


  客廳里有微亮的光,滕瑋早已關了燈。電視還在播放著,他以為滕瑋還在看。


  走近了,驀然聽到電影中的陰鬱音樂。


  時承腳步一頓,他側身轉眸看向電視機。


  屏幕上,妮娜遍體雪白,帶著黑天鵝的傷口,回歸純白世界。在經歷靈魂與肉體的重重磨難之後,黑天鵝與白天鵝融為一體,釋放、涅槃。


  ——「I felt perfect.I was perfect.」(我感受到了完美,我就是完美。)

  時承只瞥了一眼,他轉頭看向滕瑋,而她早已在沙發上睡著了。


  走了過去,打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然後拿起在她旁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


  俯身打算抱起她去卧室,才有一番動作,滕瑋就醒了。


  她揉了揉雙眼,聲音有點沙啞,「你好了?幾點了?」


  「已經12點了。」時承回。


  「哦。」滕瑋坐起身來,看了一眼電視,已經黑屏了。


  「你關了?我好像沒看完呢。」


  「為什麼要看那樣的電影?」


  滕瑋打了哈欠,眼眶泛紅,「以前看過了,有點看不懂,想再看一遍。現在有點明白了。」


  她話說得心不在焉。


  時承眼眸晦暗,神色難辨。


  滕瑋抬眸看著時承,眼眸湧上很多情緒,不知為什麼她很想吻他。心念電轉,她緩緩站起身,雙手摟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貼了上去。


  衛生間里水聲淅瀝,滕瑋被時承抵靠在牆壁上。


  他瘋狂粗野地打開她的世界,所在之處,一片火熱。


  而她化作一江春水,任他洶湧澎湃,勢不可擋,不斷地從他身上索取很多很多。


  時承雙眸殷紅,握緊她腰側,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滕瑋顫抖地摟緊他脖子,湊上去親吻他的額頭、眼睛、鼻子,雙手在他身上胡亂撫摩。


  流水細密蜿蜒著在他們身上,水珠遍布,分不清是水還是汗。


  「時承……你知道嗎……剛才在那個電影……好像我看到了我自己……」滕瑋話語破碎,咽喉發緊。


  「我很怕……真的好害怕……」


  眼角不經意流下淚珠,澄澈透亮。


  時承略略停下,他俯首親吻了她的淚水,大手溫柔安撫她渾身,「有我在,不用怕。」


  兩人徹底沉淪在屬於他們的世界。


  翌日。


  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時承睜眼摸起床頭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他緩緩翻了身,輕輕搖了下滕瑋。


  滕瑋被他動作弄醒了,徐徐張開眼。


  「該去上班了,我們出去吃早餐吧。」時承說。


  滕瑋有點腰酸背痛,微微擰眉,「時間來得及嗎?現在幾點了?」


  「7點。」他翻開了被子,拽著滕瑋一塊下了床。


  「真心不想去。」滕瑋神色懨懨。


  「該來的都會來的,一味逃避解決不了什麼。」時承走進了衛生間洗漱,滕瑋也進去了。


  **

  欣和集團,總裁辦公室。


  李晶一臉擔憂地看著滕瑋,她在一旁乾急。


  滕瑋也不好受,從他們來公司,時承就被張欣喊去董事長辦公室了。她想陪他去,但張欣讓李晶監督她,不許她踏出總裁辦公室。


  「沒事的,滕姐,時先生不會有事的,張董還是好說話的。」李晶開腔安慰,她幫不上,此時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滕瑋嘴邊嘲弄,她對張欣還是了解的,時承怎麼可能沒有事,張欣是巴不得時承越走越遠!


  神色淡漠,語氣冷冽,「滕長澤現在在哪兒?我剛來就沒看到他。」


  「滕先生已經被任為總經理了,他現在正主持會議,張董已經把公司大權交給他接管。」


  「哦,那我這個總裁就是傀儡?只是挂名的?」


  李晶連連搖頭,「不是的,滕姐,張董說過了滕經理只是來公司輔助你,直到你熟稔了,他就回去。有些事還要經過你簽名。」


  「噢。」滕瑋心裡不屑。


  「我要去找時承,李晶,若是你真的站在我這邊,就別攔著我,不然我們之間情誼就此結束。」滕瑋起身,她雙眸不帶感情地看著李晶。


  李晶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須臾,她下定決心開口。


  「滕姐,我不攔你,實際上我也不願意時先生離開這裡,他是個好人,工作上幫了我很多,做事沉穩細膩。而且我也想看到你幸福,我希望你和時先生最後有個好結局,時先生就這樣走了,未免太可惜了。」


  滕瑋聞言挑眉,輕笑。


  「李晶,謝謝你。」


  不想讓李晶受她牽連,滕瑋一人來到了張欣的辦公室。


  門外分別站著兩名黑色制服的保鏢。


  滕瑋剛走近,兩名保鏢伸出手臂阻止。


  「不好意思,滕總,張董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包括您。」一名保鏢毫無情緒道。


  滕瑋抿著嘴,蹙眉,「你確定我不能進嗎?就憑你也敢攔著我?」


  「不如你把我打死如何?」


  滕瑋上前一步,手湊到了門把手。


  兩名保鏢瞬間擋在她身前,不讓她碰到,滕瑋後退了一些。


  發怒道:「你們竟敢對我動粗?」


  「對不起滕總,我們也是聽命令辦事,不會對您動手動腳的,您可以拿我們出氣,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讓您進去。」一保鏢說。


  滕瑋怒中火燒,對張欣愈發怨恨。


  正欲開口,頓時門開了。


  滕瑋一怔,看到時承走了出來。


  她驚喜,奔到他身前,「怎麼樣?你們說了什麼了?」


  時承沒什麼異常,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問題,說,「你來得正好,張董有事找你,進去吧!」


  滕瑋狐疑站著不動,心中忐忑不安,「你不告訴我是因為要走了是不是?你答應她要離開了是不是?」


  時承撫上她的臉頰,「不是的,你先進去。我哪兒都不去,先去你辦公室等著,回來我告訴你好嗎?」


  「不騙我?」滕瑋問。


  「不騙。」


  「好吧,記住你的話,在辦公室等我。」滕瑋說完進去了。


  在看到張欣那一眼起,不得不說滕瑋心中受到強大的震動。


  眼前的張欣一身黑色職業裙,氣勢不減初見,然而梳得整齊平順的短髮,如今已成雪白。


  滕瑋感覺到,張欣不如以前了,老態盡顯,十分憔悴。


  她顫聲:「……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欣坐在辦公椅上,眼含凌厲地盯著滕瑋,嘴唇抿緊。


  她開腔,卻不是回答滕瑋的問題。


  「你和他住在一起了?我回滕宅的時候,張媽告訴我,你和時承住在荊山苑?是真的嗎?」


  張欣這麼一問,滕瑋原先對她的一絲擔心也不見了,冷冷道:「是又怎麼樣?你打算怎麼做?」


  「你不後悔?和他在一起你真的不後悔嗎?」


  滕瑋聽到這裡,不由得好笑,「我有什麼後悔的?他對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開心舒服。」


  「是嗎?比起尹漾呢?哪個好?」張欣直截了當。


  滕瑋皺眉,表情有點不快,語氣不善,「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為了什麼回國,又是為了什麼當上公司的總裁!」張欣倏忽站起身。


  「滕瑋,你忘了尹漾的死嗎?你如今一顆心都撲在時承身上了?」


  滕瑋一震,愕然看著張欣,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發抖。


  張欣走了過來,雙眸含威,「你就那麼相信時承?相信他一心一意愛你?這份感情不雜糅其他東西?」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該去問時承,問問你愛的那個男人,果真厲害,名不虛傳,難怪他能得到當年在世的時老爺子的重視和培養,早早替他父親處理時氏集團。」張欣走到滕瑋跟前。


  「你們在一起不到一年吧?估計是幾個月,短短時間內,他就摸清了我們欣和集團弊端,掌握公司重要脈搏。」


  「挺好,挺好,非常好!」張欣連連讚賞。


  滕瑋皺眉,「這是他的本事,有什麼問題嗎?當初滕勇也是看中他的能力,我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有他在不是很好嗎?」


  「你真的要讓他離開?」


  張欣走在沙發上坐下,她取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倒,「怎麼?你剛才在門外不是碰到他了嗎?他沒告訴你結果?」


  滕瑋心中莫名不安,「什麼結果?」


  「你自己回去問他,我就不多說了!」張欣抿了一口茶,「我讓長澤跟我一起回來,你舅舅不會來這裡了,從今就是長澤在這裡協助你,直到你能獨當一面。」


  滕瑋臉色不滿,「我不——」


  「別跟我說不,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你既然坐上這位置,就必須盡到責任,付出代價,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再者,你如此這麼大歲數,沒有欣和集團做你的後盾,你拿什麼養活你自己?就憑你那藝術技能?」


  「這麼多年來,我也沒見到你混出人樣。起碼這一點,我對你很失望!」


  剎那滕瑋的臉就像被打一樣疼,火辣辣地燒。


  是,她這幾年是沒混出什麼來,但那也是她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她不會像她那樣,做什麼女強人女總裁。她沒那麼大的野心。


  她原本是想,等和尹漾一塊畢業了,她可以辦個畫室做個懶散的老師,偶爾教小朋友畫畫,再搞搞藝術,而尹漾當個老闆,負責運行畫室的一切。


  可到頭來,不過是她的胡思亂想而已,一切都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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