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無所有
滕瑋看著時小箏秋波盈盈的眸子，她原本到嘴的話都咽了下去。
她回恆陽后，手機打開，除了張欣、滕長澤、還有她兩個好朋友之外，時小箏也打過她手機，亦收到她發的簡訊。
不過，那是在她出事之前的。之後，時小箏的確如她說的，認為她和時承想過二人世界，沒再來電過。
她想告訴她，她和她哥哥分手了，她沒必要再對她那樣好。
不值得，她真的不值得。
到底，她還是不忍得傷這個小姑娘。
她是無辜的。而且往日她對她也好。
垂眸，鼻子微微發酸，心頭疼得厲害，還是苦苦地忍下眼眶的濕意。暗自調整了一會兒情緒，她抬眸說：「謝謝小箏，我沒事，你哥哥他在那邊有事，我先回來的。」
時小箏雙眸睜得大大的，她左看右瞧，都覺得滕瑋不對勁，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姚嵐嵐替滕瑋解圍，笑道：「小箏，你和宋玥怎麼來這裡了？最近不忙了？」
宋玥坐在姚嵐嵐一旁，她率先出聲，「我和小箏最近忙畢業論文忙得要死，寫累了，想出來放鬆放鬆。」
葉一雅頷首，雙眸發光，試探道：「你們都會滑雪嗎？」
「會啊——」
「會啊——」
兩位小妞毫不猶豫回答。
「好，等會我們下去滑一趟如何？」葉一雅興高采烈，扇動睫毛對她們發電，一瞬時小箏和宋玥似是受到魅惑般，不假思索點頭如搗鼓。
「滕姐姐，你不舒服還能和我們玩嗎？要不你先休息？」時小箏語氣飽含關切，她一直沒放開滕瑋的手。
「不，我不去了。我不會滑雪，你和小葉子玩就好。」滕瑋語氣淡淡，沒什麼情緒，神情似疏離。
「你不會啊？那沒關係，承哥哥會，下次讓他來教教你。等他回來你記得讓他教教。」時小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左一句右一句都扯上時承。
姚嵐嵐和葉一雅微微挑眉。
宋玥輕輕地靠近姚嵐嵐，「姚姐姐，滕姐姐怎麼了？是不是和阿承哥哥鬧彆扭了？」
兩小姑娘精得很呢，沒那麼好騙，從滕瑋彆扭情緒中能看出一二。
姚嵐嵐壓低聲音，「嗯，是鬧彆扭了。希望你那個阿承哥哥早日回來。」
宋玥抿嘴笑了，眼珠一轉，「姚姐姐這話意思，我可以理解你在想……」
「啥？」姚嵐嵐一時沒聽清，微微低頭湊近宋玥。
宋玥狡黠一笑，她湊到姚嵐嵐耳畔，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姚嵐嵐瞬間臉頰一片暈紅。
她瞪了宋玥一眼，輕輕捏了一把宋玥的小蠻腰，輕斥：「你亂說什麼？才沒有！」
兩人的接頭交耳被其餘三人看在眼裡，葉一雅笑而不語，時小箏幸災樂禍，滕瑋稀里糊塗。
下午時分，滕瑋和姚嵐嵐兩人坐在原處，葉一雅帶著時小箏和宋玥下去玩滑雪了。
滕瑋端著熱飲，小口小口地啜著。
姚嵐嵐坐在她對面，一直看著她，終是下定決心開口，「阿瑋，你能說實話嗎？你和時承真的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嗎？」
滕瑋瞥她一眼，一臉木然，雙手捧著茶杯取暖，靠在沙發後背頭微微微低著。
良久。
她放下茶杯，冷聲，「我不會原諒他的，我最痛恨欺騙，他騙了我兩次，還去救一個喜歡他的女人。」
她掀眼皮看著姚嵐嵐，「或許當初我不該接受他做我的保鏢，就像你們所說的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毫無保留，他大概是有什麼目的瞞著我吧？」
姚嵐嵐一驚，睜大雙眸看著滕瑋，她渾身輕顫，嗓聲也啞得厲害，「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有所目的？」
滕瑋不意她反應有點大，一時沒察覺她的異常。
「不知道，直覺而已。」她眸色清冷，「他身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人，安山那邊，有喜歡他的人，還有他的朋友。」
「我發覺，我看不懂他。」滕瑋慢慢道出自己的內心想法，「跟他在一起，我有太多的不安，這種感覺很糟糕。」
「我累了。也許我們不合適。」儘管如此，她覺得心裡還是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傷感。
姚嵐嵐還想問什麼，滕瑋包里的手機卻響了。
滕瑋擰眉，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毫無表情終是接下了。
「阿瑋，你回來了？能不能來一趟滕宅？」電話那頭先發話了。
滕瑋皺眉，語氣淡薄，「張欣，我說過了，公司的事和我無關，你要找人去找滕長澤，抱歉我沒多大的精力管那麼大公司，真的不是那塊料好嗎？」
「我知道，我找你不是為了公司，家裡來了客人，你認識的，能過來一趟嗎？」張欣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到滕瑋耳膜。
「是誰？你不說出我不會去，別想坑我！」
「就一次，你來了就知道了。」那邊傳來輕微的咳嗽聲，頓了頓，「如今我的話你也不信了嗎？不會是公司，也不是其他事，就是遠方來的故人，你若是有心，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張欣不待滕瑋開口，掛了電話。
滕瑋一臉難看。
她搜腸刮肚想了想，可是愈發無力，頭也疼，想不出張欣說的所謂的故人是誰。
「怎麼了？她找你什麼事？」姚嵐嵐看她臉色很差，滿眼的心疼。
滕瑋勉強笑了笑，擺手，「無事，我該走了，張欣說家裡來了客人，非要我去看看。」
滕瑋慢慢起身，姚嵐嵐也跟著站起。
「那我送你過去吧。」姚嵐嵐作勢穿上外套。
「別，我自己打車過去，你在這等小葉子她們吧，免得她們找不到我們，一時急了。」滕瑋穿上了外套，按下了姚嵐嵐的肩。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晚上還是去你家蹭飯，你回去給我做好吃的。」
姚嵐嵐無奈地笑了笑，坐了下來，「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嗯。」滕瑋頭不回離開了遊樂場。
計程車上，滕瑋靠著后靠看著窗外的景色，恆陽冬天的痕迹幾乎消失殆盡。大地氣溫徐徐暖和，樹上枝葉慢慢恢復許些生機，像是迎接春的到來。
恍惚中，滕瑋想起新年自己已添了一歲。是三十二歲了。
白駒過隙，歲月無情。
可她還是一無所有。
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突然她瞳孔劇烈緊縮，像是看到了什麼。
「停車，快停車。」她叫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