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你想報仇是吧
時翔緩緩坐回了沙發,他垂頭喪氣般地癱坐著。
時應斌給沈之晨渡了眼神,抬起下巴示意時翔。沈之晨會意,他起身坐在時翔身邊,「來,抬起頭我看看。」
時翔原本不想搭理,可又擔心自己的臉好得慢,還是乖乖仰起頭來。
沈之晨抬起他下頜,細細探究了一番,最後他放下手,說:「你得跟我去一趟我的工作室,需要拍片看下顴骨的受損程度。
「靠,我草!」時翔罵了句。
沈之晨笑笑,不語。
「你自己惹的你還有臉罵人了?」時應斌厲斥,「叫你不要和他硬碰硬,你非要惹他,仗勢人多就隨心所欲是吧?」
時翔聞聲,鼻腔發出了嗤哼聲。
「至少我痛快,他不是最在乎他父親嗎?我就看不慣他那樣,拽什麼拽!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啊?還不是靠女人上位!我都替他感到羞恥!」
時翔越說,心越暢快。
時應斌眉心微擰,默了幾秒,他開口:「你最近怎麼沒和凱靜在一起?她回父母家了嗎?」
音落,時翔慢慢斂起臉上的得意,他語氣不咸不淡,「她想陪她媽,我就沒怎麼聯繫她。」
時應斌若有所思看他,「你們如今訂婚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打算何時領證結婚?她家人可有提起?」
時翔臉色似是不耐,搪塞道:「爸,你別管我和她了,我們會看著辦。你現在有了孩子,公司一大堆事都等你管,還操心我的事,你有多少精力呢?」
時應斌驀然淡笑,「沒精力也要拿出來。你若是真心為我,在公司就好好做,別凈給我惹麻煩!」
時翔聞言,聳聳肩。
「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
「我好了,可以走了。」若倩下了樓梯,小跑過去,站在他們面前。
時應斌見她穿上了外套,挎著小包,他點頭從沙發上起身,扣了下身上的外套紐扣。
「好了,走吧。」他上前走近,牽著若倩的手。又側頭,「之晨,時翔就麻煩你了,有事打我電話。」
沈之晨走到他面前,頷首,「放心吧。」說話之餘,他有意無意地瞥了若倩一眼。
若倩瞧見,微微低頭,輕輕地絞著唇。
「時翔,你有事就打我電話。」時應斌言畢,不再耽擱,裹著若倩的手一路走了出去。
時翔應聲,「嗯」的一聲。
**
明瀾墅。
時承和滕瑋此刻坐在客廳沙發上,主座上時應康一臉凝重地望著時承,旁側何梅婷視線也直直落在時承身上。
氣氛一時陷入緊張。
時小箏坐在她母親身邊,見大家都不說話,尤其她父親滿臉的嚴肅,搞得她緊張兮兮,忍不住出了聲。
「爸爸,別那麼綳著嘛,您看看,大家都不敢說話。」時小箏含笑道。
時應康卻蹙眉,瞥了她一眼,語氣微厲:「你給我閉嘴,沒你的事!」
他視線又落在時承身上,語氣頗為極重,「時承,請你清清楚楚回答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時應康連姓帶名喚時承,可見他心中有多氣。
「爸,你別——」對面沙發上的時銘緊隨出聲,可話剛到嘴裡,就被時應康生生打斷。
「你也給我閉嘴,我沒問你!」時應康語氣隱隱蘊含憤怒。
頓時,空氣一剎那凝結。
滕瑋抬眸,擰眉地望著時應康,從沒想到一向秉性溫和的他會發那麼大的火,瞥見他緊緊攥著的手心,手背青筋隱現,滕瑋知道,他必是隱忍到了極點。
時小箏眼帘微顫,微微朝沙發里縮著頭。印象中父親很少發火,向來說話和風細雨、不溫不火。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父親。
「時承,你出來以後,我和你三嬸從不干涉你,你做事一向穩妥,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三嬸都想好了,若你有什麼難處,我們定會歇盡全力幫助你,決不含糊。」時應康眼盯著時承,一字一頓道。
「可你卻對我們一瞞再瞞,連時銘和小箏都站你這邊。你真當我老眼暈花,沒看出你那心思?」時應康越說越激動。
「你想報仇是吧?」他最終道出心中的所想。
聞聲,時銘和時小箏一臉駭然。
時承眼波微動,他終是抬眸望著時應康。
時應康見他有所反應,臉色漸漸鬆緩些,神色頓了又頓:「可你有證據嗎?」
良久,時承終是開了金口。
他眸子對上時應康,平淡道:「沒有。」
時應康臉色一滯。
一旁的何梅婷坐不住了,似是生氣,「阿承,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們嗎?如果沒有證據,你為何揍時翔?」
時承移眸看著何梅婷,他一臉平靜,「本就沒證據。至於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時翔說時應斌去拜祭我父親了。」
說到此處,時承嘴邊嘲弄,「他一向視我父親為眼中釘,又怎麼會去緬懷他?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時應康嘴唇抿著,他一臉複雜地看著時承。
時銘和時小箏面面相看,眼神無聲交流。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謀划?」時應康沉聲道。
時承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是!」
滕瑋聞言,心口一顫。
「時承,我該怎麼說你才好!你要報仇,也得量力而行!明明沒證據,還非要去做。大哥大嫂已去,而你好不容易出來,好不容易洗清嫌疑。你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孩子,我們時家的長孫,你想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寧嗎?」時應康一臉痛心。
「當年大哥出事,我們不是沒有懷疑過時應斌。可每一次的法庭對峙,矛頭無不指向大哥,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大哥辯白。那些誣陷者的下場不是死在監獄,就是被暗殺。」
「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扳倒他嗎?」
時承垂眸,擱在雙腿上的手死死地攥緊指甲甚至掐進了肉里。
時應康淡淡看了他一眼,「大哥臨死前見了我一面。我一直沒告訴你。」
時承驀然抬頭,驚愕地望著時應康。
「大哥早就懷疑是時應斌陷害他,但他沒有確鑿的證據。」時應康緩緩說,「大哥對我千叮萬囑,要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和大嫂。」
「你之所以能提前出來,大部分是大哥的功勞。他曾在裡面不斷為你謀求出路,不斷為你寫申訴狀直到生命盡頭。而我和四妹也聯絡了不少人幫忙。好在鄧泉的父親鄧則功在司法界有很多的人脈,又與大哥交好,他曾發誓答應大哥要救出你。大哥死後,他盡心儘力為你的事出力出謀,最終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