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你何來的恨
剎那閃電的威力撕裂時承的大腦,一波又一波地震蕩他,但下一秒就轉瞬即逝。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時承緊抿著薄唇,眉間的懸針紋深凹,雙眸一瞬不瞬盯著時應斌的辦公室大門。
他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清清楚楚。
毫不猶豫地抬起腳步,邁出,一步又一步。
心跳強烈,呼吸粗重。
他朝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離門一步之遙。
「時大少——」驟然,背後有人在喚他。
時承身形僵呆。
「時大少,你不能去。」聲音再次響起。
時承慢慢轉身,神色冷淡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慢慢嘴角勾起了冷笑,明知故問道:「為什麼?」
若倩一身職業裙,她紮起馬尾辮,露出飽滿額頭,臉上化著淡妝。她緩緩地走近他,一步又一步。
直到和他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你該知道的,一旦你進去了,他會知道的。那裡,有他特製的微型攝像頭,一般人不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在哪兒。」若倩語氣平穩,緩緩道出。
時承略挑眉,「所以呢?」
若倩咬緊下唇,手心捏出一把汗,她一手抓著裙擺,緊了又緊,探究時承的臉色小心翼翼說:「讓我……幫你。」
時承目光微閃,神色似是意外。
「理由?」
聽到時承如此說,若倩心中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她靜了幾秒,說:「我恨他。」
時承似是不信,眸子一眯,冷嘲道:「好歹,你也算是與我們一塊長大,你和他之間我們都知道。和他在一起不短了吧?你何來的恨?」
若倩聞聲,眼圈泛紅,臉色一瞬蒼白。
雖然她也和他,時銘,文旻一塊長大,但他們都與她不親。
就因為她的養父是時應斌。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勉強算是……時家人。
淚水在眼眶打轉,若倩死死地咬緊下唇,似是滲出血絲。
「我就是恨他……我不是心甘情願的……」她斷斷續續說道,抬手拭擦了眼淚。她重望著時承,「時大少,求你幫我好嗎?我想離開他……」
時承眸光沉凝,「你是為那個男人嗎?那個咖啡店的男人?」
若倩一怔,微微低下頭,小聲道:「一半吧,還有就是我……懷孕了……」
時承眉峰上揚,倒是意料不到。
若倩神色近乎哀求,「孩子不是他的,他一直想要我為他生孩子。我怕他早晚發現到時候會饒不了我,請你幫幫我,只要離開他就好。」
時承略一沉吟,「那個男人好像是他的私人醫生?」
「能信嗎?」他遂問道。
若倩趕忙點頭。
時承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語。他單手插進褲兜,往前走去,準備離開。
若倩見此,心幾不可察抖了下,見他並沒有答應她,微微垂眼,臉色慘敗。
她難過般閉上了雙眸。
時承朝前走,慢慢與她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若倩驀然睜開雙眸,她不可置信地回頭望著男人頎長的身影。
「回去聯繫我吧!」
方才,時承經過她時候撇下了一句話。
若倩望著望著,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一滴一滴眼珠徐徐從她眼角滑落。她知道,那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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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堂,發布會正在進行。
台上滕瑋和滕長澤坐在時應斌的左邊,右邊的是時氏集團高管經理。
面對台下記者們一個一個尖銳的問題,滕瑋統統拋給了滕長澤。
她可不會應對那些煩人記者的問題。能說的,她方才也說過了;不能說的不會說的,她讓給了滕長澤。
好在,滕長澤回答滴水不漏,見招拆招。
看著滕長澤遊刃有餘應付那些記者,滕瑋自愧不如,同時越發覺得把欣和集團交到他手上,是明智且準確的決定。
她真的管不來那麼大的公司。
毋庸置疑,滕長澤能力出眾。她若是卸職,走也會走得放心。這就算是她替張欣做的一件事吧。
之後,她與她互不相欠,所有的恩怨是非徹底了結。
滕瑋一心一意沉陷自己的小世界,周遭的一切她統統屏蔽,耳不聽眼不見。
「我知道公司名下的長盛水郡樓盤質量問題給居民和社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真的非常抱歉,所造成的巨大損失我們時氏集團會全權負責,包括旗下雅居地產亦會給大家一個合理合情的交代。另,這個樓盤項目的負責人,我們會交給警方徹查,相信不出幾天真相就會水落石出。好了大家,時氏集團發布會正式結束。」時應斌不疾不徐地說完,緩緩起身準備走下台。
「阿瑋?阿瑋?」滕長澤喚了一邊的滕瑋。
滕瑋驀地回神,她抬眸望去,「咋了?」
滕長澤擰眉,「你發什麼呆呢?我們要準備走了,發布會結束了。」
「啊?哦!」滕瑋抬眸看著台下,人群開始四散,而那些記者此時都圍攻在時應斌周圍採訪,場面一時混亂。
「走吧。」滕長澤出聲。滕瑋趕忙起身,緊隨他一塊下了台。
結果兩人也慘遭一些狗仔記者包圍。
頓時滕瑋臉色不好看了。
「滕小姐,聽說你和時先生如今同居,你們以什麼身份?」記者一說。
聞聲,滕瑋臉黑如禍底。
「滕小姐,時先生現在當上貴公司的副總了,原來他是你的私人保鏢,那麼請問,是否是你一路提攜他的?」記者二說。
滕長澤展臂擁著滕瑋,慢慢他臉色泛冷,雙眸緊鎖著眼前的記者。
「請讓開。」他冷冷說。
偏,記者們不依不饒。
「滕小姐,上次張董壽宴,和時大少同框出現的神秘女人是誰?她是否是時大少金屋藏嬌的白月光?」記者三說。
聞言,滕瑋嘴角抽搐得厲害。
What?!
還金屋藏嬌?!還白月光?!
這幫人眼睛沒毛病吧!!
滕瑋被氣笑了,心肝都疼得厲害。
而她真的當那麼多人的面哈哈一笑,還是在滕長澤懷裡笑的。
瞬間,記者們停止八卦,以怪異的眼神盯著滕瑋。
滕長澤見她笑得厲害,認為她是被記者的話給重重中傷了,眉心一擰,他垂頭看著懷中人,安慰道:「阿瑋,用不著在意他們的話,就當他們是瘋狗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