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誰特么給你的自信
「好像……我已經和你說過謝謝了！」凌歡眯眼一笑，縱然此刻他的確很享受瑪利亞臉上的表情，但他更在乎的是扭斷這個女人喉嚨時的快感！
報仇雪恨，就在此時！
凌歡不動，周身而起的黑氣卻氣勢如虹，那些繚繞的黑氣隨著意志力的操控逐漸在他身前形成一把黑色的大刀，刀鋒所指，便再無敵手！
瑪利亞卻舒爾變了臉，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平日里究竟修鍊了什麼樣的內功，定心之快簡直是世間罕有，她略微一笑，竟朝著凌歡的大刀踏前一步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地：「殺我，你捨不得！」
「哦？」
誰特么給你的自信？
瑪利亞依舊笑笑，她再進一步，這是一個逼迫的動作：「你身具本源力量之一，卻始終不知如何使用，而當今世上，能指點你的人唯我一人，殺我，你的路該怎麼走？」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凌歡感受到了壓迫，亦是踏前一步，隨著他的動作橫立在兩人之間的大刀亦是前進一分，再進，就能抵破瑪利亞的胸膛。
可就在這時，凌歡卻停下了。
不是他想停，但又是他想停。
有那麼一瞬間，凌歡搞不清楚狀況了，他才堪破極究境的功夫，怎麼還沒來得及裝比就啞火了。
瑪利亞一雙眸子洞若觀火，自然沒掠過凌歡臉上那一絲細微的表情：「不明白了，是嗎？
你還是需要我的幫助，需要我引導你，指導你去了解力量……以及這個世界的真諦。凌歡，不要否認自己的內心，你可以欺騙這世上的所有人，但你唯獨騙不了自己。」
聽瑪利亞如海妖歌聲般蠱惑，凌歡的信念險些就崩潰了，他又想起那副畫仙，那鏡湖，他一人盤坐於湖面，心靜時湖水也是靜的，心念起時，那湖水也如波濤洶湧。
還是念頭！
瑪利亞不知何時已經將橫在兩人面前的刀鋒擺偏了一寸，她靠近凌歡身側，嬌軀如水蛇般貼近男人身側，冰封雪冷的唇角變成了媚笑：
「意識，明白嗎？當你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你的大腦會下達一個指令。但如果你沒有『想』這個動作呢？
如果說……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意識的，那麼你緣何而來意志力？看看你，你的刀軟的像是你的人一樣，幼小，無助，且迷惘。你需要我的，需要我指導，告訴你……」
「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潛意識下的行為對嗎？」凌歡舒爾睜眼，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竟逐漸褪色返回黑白瞳孔。
瑪利亞心又是沉了一分，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再破再立。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不管一個人強大到何種境界，他終歸會有人的意識，或者叫我識。
自我認知，並用一生的時間去追尋那三個古老的問題，我是誰？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很多人都是從自我慾望的滿足開始，再到追尋社會責任感的價值，舉個例子，還是不舉了……
凌歡看瑪利亞表情微變的臉：「潛意識對嗎？心境。我沒辦法做到無欲無求，所以我還是會被你誘惑，所以我的刀才會在你面前失去分量，對嗎？」
從嘴裡說出的話時清清淡淡的，但隨著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的滾落，凌歡一步步逼近瑪利亞的動作卻如重鎚敲過般深深裂開了瑪利亞的心理防線。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卻還是因為她那可悲的自大在凌歡面前變成了一張廢牌。
瑪利亞深吸一口氣，她飛快的算計著每一句話的排序，每一個字吐露時的語氣。如今她把自己坐到了手中無牌的窘境，就只能用言語去解局。
「所以呢？你還要和我交手嗎？違背你的本心，道破你的意願，凌歡，你這一生可曾做過後悔的事？」
「你話太多了。」凌歡戒備道。
「你這一生，是否又對不起過別人？」
「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凌歡已經重新舉起了刀。
瑪利亞心中略有緊張，語氣卻是不變：「百萬大軍過歐盟，兩千萬人沉東海，你打下赤鷹國偌大的威名，可曾想過，有多少人死在了你手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瑪利亞竟會說這種可笑的話？」凌歡冷笑，腳步卻是不停，身前的刀，更是有了緩緩壓下的趨勢。
瑪利亞語氣加快幾分：「異人軍團呢？當你和你家裡那位小娘子信誓旦旦的說異人軍團的成立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可你們做了什麼？軍團成立之初，你就把人拉到了櫻島沉沒的海域。那座從廢墟中建立起來的國度，你敢說不是你的私願？」
「異人軍團成立之初，我就與艾米麗提過條件，這是全球211個國家同意的決策，赤鷹國的建立，是順勢而為。」
「好，那櫻島升起呢？005用一己之力為你架起赤鷹國的地基，可他得到了什麼？你帶走的榮耀，卻是用背負著使命的異人軍團戰士構造的，你敢說自己無愧？」
凌歡沒說話，他冷靜的看著瑪利亞。這女人當真是好算計，幾條質問，看上去都句句在理，字字誅心，她不是在論理，而是在破他的殺心。
人若殺人，尤其是要殺一個功夫和自己一樣甚至要比自己還要高的人，就必須要有信念。
信念是勢，勢成則事成。
可若是他沒了信念，勢不成，就以兩人如今過招的道行，他還真沒有把握能殺了她。
凌歡依舊沉默，他敏感的抓住了一個點。
如今兩人都處於奪勢的局面，瑪利亞想要奪一分勢，堅定自己的信念來對抗他的殺意，而他也需要用鑒定自己的信念，讓復仇大刀更加鋒利。
一念至此，凌歡忽然收刀，他站定，凝視著瑪利亞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縱橫歐亞，只不過是想給追隨我的弟兄們一個安定的生活，期間會有死人，戰爭不可避免。但是……
戰爭之後，就是長久穩定的安寧。我有憾，但卻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