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人之力
「你的話聽起來就像嬰兒一樣幼稚。」格林冷笑一聲，正準備身後巨手揮舞巨劍準備刺下來，卻見原本插在凌歡胸口的刀柄卻化作一縷縷黑氣進了凌歡體內。
而他原本受傷的地方，竟然在迅速恢復。
不，不能說是恢復，那種感覺就好像那刀柄化作液體貼在凌歡的皮膚上，從他的傷口處爭相涌了進去。
黑色的說不上是氣體還是液體的東西在體表擴散開來，最後在凌歡的身上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圖文。
那場景看起來不但詭異，更是滲人。
眾女有些心慌的看著凌歡，他這是怎麼了？走火入魔？中蠱？沒聽說過功夫練到最後還能變成這樣，倒是蠱毒……
格林神情卻是一冷，他和這幫沒見識的娘們兒不一樣。
那一股定格在凌歡體表的黑氣，他知道那是什麼！
縱觀人類的發展史，除了他們自相殘殺之外，幾乎沒有被任何外界的因素打垮過。
二十萬年前印度地區的多巴火山爆發，直接導致了大量植被動物乃至人類的死亡，那時，全球總人數加起來才不到兩千人。
十四世紀爆發的黑死病病毒，曾在歐洲大陸奪走了數以萬計的人類生命，這些死亡人數，占當時歐洲總人數的百分之三十到六十。
近代非洲埃博拉病毒的爆發，乃至2015年迄今為止最大的隕石砸中這顆星球，都導致了數以萬計的人類死亡。
但人類並沒有被打敗，他們用比小強和老鼠還要強大的生存能力霸佔著這顆星球的資源，憑的是什麼？
智慧？
不，智慧的出現是因為集智。人類作為群居動物又漸漸進化為獨居生物，集體智慧早就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是什麼在推演著人類進化？
是永不放棄希望的精神！
因為有這股子精神，人類科學家研製出疫苗治癒了埃博拉病毒，也是因為這股子精神，災后的某川在短短十年時間重新煥發了生機……
這種精神，才是人類真正的精髓所在！
格林看得透徹，他在一千年的漫長歲月中漸漸領悟出人類種族經久不衰的秘密，要還這一顆星球最初的美麗，他要先打垮的就是這股子精神！
而凌歡手裡的邪刀，就是這股子精神具象化之後的體現。
屠城黑金是怎麼出現的？
元朝鐵騎踏破歐亞大陸，每過一城勢必血流成河屠城三日。那些有著信仰，不允許自殺的宗教國家的民眾以違背教義自殺的方式來詛咒元朝的軍隊。
詛咒之力最終聚集在殺人最多的這把刀上，屠城黑金便由此而來。據說這把刀的第一任乃至數十任主人都接連因為詛咒慘死。
到了最後，這把刀輾轉落到了凌家先祖手裡才被真正征服。
可征服，並不代表融為一體。
你能馴服一匹烈馬，興許是因為你家裡就有一片草原，可你始終不是草原。你不綠！
但此時的凌歡卻綠了，不是，是意志與邪刀上的詛咒之力相通，融為了一體。
當年，那些看著自己孩子頭顱被斬下復仇無望勁兒絕望自殺的母親與此時想要幹掉格林的凌歡何其相似？
對手太強大，自己太菜。你能做的，只有一遍一遍的詛咒他，讓他早死早超生！
但幸好，凌歡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沒了刀又怎樣？他還有一雙拳頭！更何況，刀，早已與他融了一體。
刀是他，而他便是刀！
凌歡抬頭，一雙眼睛已經轉變成了黑色。如最初吞噬之力的模樣，那麼邪魅，那麼的……一往無前！
格林面對這樣的氣勢，第一次變得慎重了起來。因為慎重，他背後的雙手甚至將兩把巨劍架在了凌歡的頭頂。
九天懸劍，便是這天要誅你！
便是老子，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凌歡反倒無懼，或者說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了所謂的恐懼。
他只是一步一步的朝格林走去，走成了跑，跑成了跳躍。
初生的朝陽照亮了哥本哈根的每一寸土地，潮起潮落的海浪日復一日的打磨著海岸的礁石。
有花草盛開花蕊，草木揚起枝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充滿生命的勃發。
而跳躍至半空的凌歡，也只是揚起了一隻拳頭，他的身軀如同虎豹一般繃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那般的剛毅。
那些原本遍布全身的黑氣逐漸褪色最終歸攏在他揚起的拳頭上，那一拳迎著格林面門砸了過來。
希望！
這是充滿了希望的詛咒！
格林原本淡定的心莫名升起一種慌亂，那是千年來第一次的出現的畏懼！
這本能的想跑，身體卻先一步做出動作，那兩隻背後伸出的巨手拿劍，一劍刺向凌歡，一劍橫立胸前格擋。
這本是絕對防禦，就格林擁有的本源力量，早已能在他的思維之前選出更適合他的防禦和攻擊方式。
凌歡呢？
此時的凌歡，心卻是空的。人在拼盡全力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是沒有雜念的。你可以說是專註，但這種專註，是用燃燒生命的方式綻放！
不成功，便成仁！
昔年韓信背水一戰雜果鑿船留下背水一戰的煤炭，東漢末年諸葛孔明草船借箭火燒赤壁……
何以弱勝強？
無外乎雖千萬人吾往矣！
換句話說，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擰掉你一條胳膊一根腿！
揮出去的拳頭，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那層原本遊走體內的意志，竟逐漸變成了一層黑色的外殼裹在了凌歡拳鋒。
那拳鋒碰撞格林斬下的神之力巨劍，兩聲沉悶的巨響在天地之間炸開，巨劍碎裂化作一片片血氣自天地間消散。
而那翻騰的血霧中，凌歡的身影漸漸清晰，那張英俊的臉，此刻卻因為猙獰而變得恐怖，他那雙黑色的眸子，也逐漸褪色展現出只有東方人才有的黑白色瞳孔。
這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模樣，沒有本源力量，沒有異能，有的只是意志！不幹死你誓不罷休的意志！
格林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慌了，畏懼了，巨手不停的扇動想要後退，可這樣的動作，又怎麼快的過從天而降的凌歡！
終於，那一拳砸在了格林臉上，格林腦袋後仰，忍不住一聲呻吟朝後翻去，而凌歡卻聽到了一聲玻璃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