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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正式結盟

  再一看,原是李梵 音正朝兩人的所在地走來,而因著他的一招手輕而易舉便將裘彩擷從他身邊奪走了。


  李瑜眯 了眯眼睛,心下是一片冷意。他不知道裘彩擷是否聽到他的問話,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鼓起勇氣再問一次;可除此之外他又隱隱感到些慶幸,沒有回答就意味著還有機會,不至於得到一個拒絕的結果。


  他穩住動作沒 有隨著裘彩擷一道走,儘管他的心早已隨這廝去得很遠。


  沒一會兒便叫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朝這處走來,李梵音因著年歲早已是個成人模樣,而裘彩擷身量矮小許多,面容稚嫩未開的模樣還透著一些緋色。奇怪的是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居然出奇和諧,或者兩人應該更為親近一些才是。


  走過來的路上裘彩擷瞧著兩人幾乎交疊在一起的影子驀地不好意思起來,輕聲問答,「一大早不見你人,做什麼去了?」


  「天家尋我用早食,實則我也說不清做了甚,大抵是又零零碎碎地聊了些罷。」李梵音沒有騙她,他心底清楚天家恐是想與他親近些而刻意地尋話題,末了又賜了好些天材地寶給他補身子。


  「就這麼對坐著聊天也確實夠無趣的,」裘彩擷是坐不住的性子,她從來都品不出靜坐品茗的樂趣也是源於此,「對了,那些花球從何而來?」


  「路過御花園正好有宮人在扎花球,順手為你帶回來了幾個。」李梵音挑著眉頭瞧她,「你這麼一副小表情是喜歡還是不喜?」


  因著她面上無喜無怒的,李梵音倒真是瞧不出她的心思來。


  裘彩擷白他一眼,正好兩人跟前有一顆方才滾得沒有那麼遠的花球,裘彩擷打量了好一會兒。正當李梵音當她要俯身把花球撈起來細看的時候,卻見她腿腳猛然發力將那花球往上挑著大力踢了出去。


  因著向上和向前的力量,那花球是打著轉飛出去的,又高又遠裝在朱漆的木柱子上彈了回來,可是花球的筋骨到底不如一般的彈球,沒能彈回來多遠形狀卻缺了一塊。


  裘彩擷生生嘆了口氣,「我還道今日可以在你這闞明殿里蹴鞠呢,哪知這花球這麼不經踢。」


  李梵音被她說得傻眼,御花園的匠人花了大心思做出來的花球準備鑲嵌在景觀花搭成的景板上當做畫龍點睛之筆,這廝卻當做個玩物踢踢打打,被那些匠人知道了不知道該多惱怒了!


  「蹴鞠?我就奉陪不了了,你一個人玩兒也沒意思。」


  李梵音毫不憐惜地戳破了她的美夢,卻見裘彩擷不服氣地往玉石階上一指,好不得意的樣子,「你不行,正好李瑜來了,他可以同我一道玩兒。」


  乍然被冠上了「不行」名義的某世子別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忽而想到了夜間微微的燈火下那一雙嫩生生的玉足,繼而喉頭一緊。


  他單手搭在裘彩擷的肩頭想在攬著她走,只是五指微微用力將她肩膀扣緊,待那廝察覺到異樣回身望他的時候,李梵音滿臉的似笑非笑,「我到底行不行往後你會知曉,但是今日你想同那李瑜玩蹴鞠?呵呵,想都別想!」


  這不容置喙拒絕的樣子將裘彩擷氣得鼻子一歪,她頓了頓腳步的時候李梵音那廝已然丟下她走出好遠。氣得她當下便方向一轉往自己的偏殿而去,大抵也是想耍一耍脾氣好在李梵音跟前擺正位置。


  不過將她氣走本來就是李梵音的目的,先前在天家處得空聽人回稟李瑜去闞明殿尋裘彩擷的事兒。他尚且知道自己不在殿中非要尋這個時機去豈非故意贊同裘彩擷單獨相處?

  李梵音當下便想同天家尋個理由告辭離去了,偏偏天家那廝忽然提到兩日後的秋圍。他靜了靜心,知道這個節骨眼兒上容不得他耍性子。待確定下了諸多瑣碎事宜那會兒都已經是午食了,被留下來用食橫豎都推脫不過去。


  天家對他倒是上心,連帶著將薛歧也一併喊了過來。現下用藥他已然不會有嘔血的癥狀,但是真實情況卻不能叫天家知曉。是以他用事先準備好的裹著血包的帕子捂著嘴裝作心悶咳嗽的模樣,暗地裡用指尖掐破了血包,但是因著事先的這一番準備他得以提前從天家處脫身。


  天家給了他不少物什,至於那些需要開國庫的東西也需要書面文書備案,這也是李梵音頭一次在御書房見識到天家使用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那東西是被裝在玄色的木頭盒中,單邊留了一個開口的小獸模樣,就見天家按了按那獸首木盒便應聲打開了。裡頭是個成人半掌大小的玉塊,區別去虎符上是個猛虎嘶吼的模樣,此間的騰飛蟠龍倒是文氣莊嚴許多。相傳這兩物本是一體,同來自於先祖皇帝偶然得到的一塊無暇玉璧。


  因著同寧王的兄弟契約而將這玉璧一分為二,虎之猛者平定江山,龍之威者看守江山,孰高孰低自然是不分伯仲唯到用時才能見真章。


  李梵音深深瞧了那物什一眼,天家對他毫無防備連文書都是在他跟前草擬。末了,還尋了個理由讓李梵音去將印章加蓋了。


  李梵音自然是連連推脫告饒,說是高攀也擔心這是天家有心試探。


  實則天家心下對自己的行為都是不甚明朗的,只知道若是此番現在跟前的人是李瑾他或許都不會有這般放任。只是李梵音……他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且是個身子羸弱不知能否活的過他這個老傢伙的。


  天家與其說是對李梵音滿懷愧疚和補償之情,更重要的是李梵音在他看來對皇位對他本人都是最為無害的。


  最後那玉璽印章倒是天家自己蓋上去的,李梵音見那這個物什都是賜給自己的面上總得給出著笑意。他口中言謝的話倒是將天家那幾滴鱷魚淚給逼出來了,李梵音當下是低著頭假裝沒看到,可即便看到了他又當如何呢?


  感動嗎?他絲毫不曾有心下的觸動,恐怕會像如今氣走了裘彩擷之後孤身登上玉石階的最高層一般面如冷霜。


  他只知那天家帶著眼翳的眸子里難得看得清血絲,蠟黃的一張臉倒是顯出幾分真誠來。


  「往後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朕知道你老實本分,可那些該掙回來的東西你不說朕也要幫你一搏。」


  他老實本分?


  聽到這話李梵音的第一反應是這廝果然老眼昏花,難不成宮裡頭的御醫都是酒囊飯袋不成?這廝都快成瞎子了都不瞧一瞧嗎?


  復又想到如今天家極盡信任的薛歧是什麼人,不能治癒不能崩殂,可不是他讓薛歧拖著死神叫他多受些折磨的嗎?


  李梵音平息了嘲諷的內心,帶著迷茫和好奇地望著天家,嘴唇諾諾想要開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沒什麼想要的,皇上。」


  「朕知道你是個好的,回去好生休息一番。」


  李梵音記得他喏了一聲,離開得十分乾脆。他回來的這一路反覆想了許多,想要的他都緊緊抓在手中,他能賜予什麼?

  再一步,他踏入殿中,同昨日正好相反的是此番李瑜已然在他的殿中,他的位上,而他才是那個姍姍來遲的人,這個認知叫他沒有來的眉頭一周,周身的氣壓也跟著低了不少。


  「三皇子,可用了午食?」


  「未曾。」李瑜瞧著面前那廝一身白衣,不知道的還真當會被他這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糊弄過去。


  「嗯,那還是早些回宮用食吧,我這裡就不留你了。」李梵音進門時撣了撣衣袖。


  「世子不問問我因何而來?」


  李瑜不走,他方見了裘彩擷那麼一會兒便被這廝急著趕走,好在李瑜麵皮厚的很,且對上李梵音他還稱得上是未及冠的孩子。


  李梵音瞥了他一眼乾脆進了內室,沒料到換了一身袍子出來這廝居然還在,未免心裡的不悅更甚。「若是三皇子有心,現在你我諸多見面著實不妥,想必你也不想甫受重用便遭到天家懷疑吧?」


  李瑜恍然大悟,「我今日得以上朝是因著你的關係?」


  李梵音咳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尚且不知你的能耐居然通天,足以影響天家的決定。」李瑜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可是我昨夜並沒有答應你。」


  李梵音眯著眼睛瞧了瞧外頭的天色,想著也有好些時間了,再不去哄著那廝的話……於是他便想快些將李瑜打發走,「你且當是我先給你的好處。」


  李瑜聽了反倒心下惶惑,「我覺得你好似並不需要我,可你卻來找我。」


  「別多想,你今日的反應我想我的好處並沒有打水漂。早些回去,如今看著你的了不止天家一雙眼睛。」


  李梵音不想同李瑜深交,可是維持一般的關係是必然的。好似如今他已經看出些李瑜對裘彩擷的意思,無非是不戳穿並且在這種尷尬的時間裡多加利用罷了。


  李瑜長吐了一口氣,他已然發覺自己和李梵音之間的差距,心知肚明依著他的意思去做是現下最穩妥的。


  「怎的這麼久裘彩擷還沒回來,我還想親自同他告別的。」


  聞言,李梵音即刻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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