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真相解開
天家穩了穩心神努 力壓下那股子恨意,「朕會永遠記得,是誰將朕逼上了這條路。」
「皇上 何不賜死李梵音?」
天家不答反問 ,「那豈不是如了你的願?」
「朕和你想的一樣,但凡是你想要的朕便要一一叫它落空,但凡是你不想要的朕偏要全部送到你跟前。」
「是以你便當著我的面搶走陰旭華?」
這其中的誤會天家不想解釋,便叫他誤會去罷。
柯獻冷哼一聲,手一揮便指示方才將一行人帶來的衛兵行動,眼底帶著諷刺。「你要護的人,本王偏要殺。來人,誰先絞殺了世子爺,本王大大有賞!」
李梵音冷冷瞧著他,那些棲身準備上前的衛兵尚且有所顧忌,畢竟是世子爺,也不知這寧王是當真還是試探了,更何況范駛本就對李梵音有意,不願還沒到手便將人就地屠殺,否則他會遺憾一生。
「此番倒是連裝都不裝了?」天家將李梵音護在身後,自己和崔英及李瑜在前頭。
柯獻見到這番模樣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倒是平素里小瞧了天家,自宮裡養尊處優的這些年還是想了些腦子的。
「居然被你發現了端倪,怪不得捨棄了這五公主也要保護那個孽畜了。」柯獻嗤笑一聲,「可你究竟知不知道,這孽畜可沒有幾日的活頭了?捨棄了一個健康的女兒換一個病秧子,皇上這買賣可不划算。」
「朕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評論,更何況你又怎知道朕不是為了單純膈應你呢?」天家一生桀驁自私,唯獨臨了老了突兀多了幾分父親的庇護和愛意。
也是想到柯獻同他一樣想法彼此作對,他若太過看重李梵音豈不是叫他更快著了對方的道?
見柯獻的目光從李梵音和李瑜之間遊離之際,唯恐他出更多主意天家反問道,「朕知這事也算巧合,而你卻是個狸貓換太子的背後主謀。若非你此番撕破臉,朕倒是想好好問問你這惡毒的計謀你是如何想出來、又是如何實施的?」
柯獻見如今在場人中幾乎全是自己的親信,而唯獨那幾個人一會兒也是不足活口。可是迫在眉睫的成功他又何必多費口舌,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橫豎到了黃泉見到那兩個早死的女人一切都會昭然若揭。
「父王,如今吾弟李瑜也在場,你不該給個交代嗎?李瑜無母,我也無母,這總歸不會是一個巧合罷?還是說你怕了,怕你今日會失手?」李梵音不給他機會猶豫,這個男人驍勇且聽不得一點挑釁。
柯獻一聽果然面上隱怒,這怒火來不及燒到面前這些人身上便被他強笑著壓下。如今他才是最大的贏家,沒什麼可以當笑話叫別人痛快的。
「他是你弟?他是你哪門子弟弟?」柯獻瞧著這個看似聰慧實則愚鈍至極的「兒子」,得意更甚,「勉強說起來他尚稱得上你殺母仇人之子。」
聞言李瑜飛快地回頭看著李梵音,倒是沒從他面上瞧出太多驚訝來,李瑜更覺得奇怪了。分明他對自己至始至終沒有惡意,可他若是一早便知道真相當真有這般豁達心胸?
「可幕後黑手卻是你,父王。所說殺母兇手,此間唯得你一個!」
李梵音知道如今有數道目光落在自己面上,這時候他突然笑了,回身一掌打在車輦的橫樑上,一個被棉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柱型物什滾了出來。落到地上的時候且同五公主那顆人頭對碰了一下,這才止住了去勢。
「你會武?」柯獻吃了一驚。
「否則我如何能活到平安入京?」他回身瞧了范駛一眼,那種夜間噁心的眼神他至今都不會忘記。
「這是父王的親生孩兒,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如今,當著他的面,你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天家大抵知道內里的恩怨情仇,揭入中心地問道,「緒華當真是你下手殺害的?」
寧王被那一雙雙眼睛瞧得胸口憤懣。
「緒華死於皇上從我府中帶走的寵妾之手,這個不用本王重複贅述了吧?你瞧上了臣子妻妾這等醜事莫非還要大聲張揚不成?」眼見得李瑜尚在跟前,他知道這就是那寵妾為了固位替天家生下的那個兒子,瞧著真是不爽。「對了,三皇子,那寵妾便是你的母妃。是以你同李梵音最是仇敵不過!」
天家一聽當年的醜聞且這般雲淡風輕被帶出來,且在柯獻有意污衊之下在一雙兒子面前更顯難堪。「那虞姬是你親手贈送,何來朕瞧上強搶之事?然那給緒華服用的毒藥卻是只有你這個征過南疆的人才會有!」
「別這般說,皇上。」柯獻垂下了眸子,到底是十七八年未曾想起過的女人,如今突兀被提起那種鮮活居然立刻浮現在眼前,叫他覺得眼鼻酸澀,「本王不過替你除去了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罷了,你的女人那麼多,少一個又如何?」
橫豎那會兒,陰緒華無論如何都成不了他的女人,與其一回頭見她為皇帝生兒又育女不如眼不見為清凈。
這便也平了柯獻這麼多年來對女人的念想,一個女人尚且傷他如此,他不需要更多。
天家怔然,想著這廝倒是曾經求娶過緒華,而這段陳年往事也隨著陰緒華被陰差陽錯指給他而遺忘。他喜愛地是順從如虞姬的女子,陰緒華會武且不安於室,不單單插手他的朝堂連後宮也被她攪得不得安寧。
如今想來,她本就是權臣之女,完全放權不干涉她的母族哪裡會善罷甘休?他能一帆風順少不得她從中干涉斡旋。而後宮之事實則因著她不管才這般不安寧,說到底,臨著死了他都不知道她是否愛他?不愛他比任何事都叫他覺得屈辱。
「你不必如此被說中了心事般隱忍,後頭的事確實本王有意為之。用本王的世子在太子滿月宴時移花接木,用的卻也是那寵姬之手。」
「往後本王離京也算是將你的孩兒養大,然你還我一具屍體,我給你一個活人,怎麼看都還是本王吃了虧啊!」
天家隱忍的怒火終於因著柯獻太過恬不知恥而爆發,「若非這孽畜膽大妄為何至於身死!這同吾兒梵音一直被你蒙在鼓裡利用如何相提並論?」
柯獻無所謂地罷了罷手,「皇上,此番隨你如何想。橫豎現下你們都得死,來人,將東西帶上來!」
於是本就有二三十人的衛兵隊伍中又從原處來了約摸十人,中間的大木籠是圍場關押猛獸斗獸時候用的,如今裡頭便是方才天家追逐的那一隻吊睛白虎,而兩列近衛悉數被繳了手中兵器叫人反剪兩人押到了亭子前頭的空地上。
達彎了腿,這兩列近衛雙雙跪在寧王和天家之間的空地上。
「皇上,你的所有底牌悉數在此,本可以直接誅殺你們幾人,奈何皇上威猛說要打虎。死之前本王便成全皇上,來人,將馬上那四個人通通拉下來關到虎籠子里去。」
崔英聞言忙擋在天家面前,不過這根本無濟於事,無非是表一表衷心罷了。
李瑜駕馬馬腿一腳將裹著棉被的屍身踹飛,那屍體本就帶著腐爛出水的跡象根本經不住折騰,一下子便有骨頭戳出體外泄出了陣陣惡臭味道。
「寧王,你嫡親的兒子躺在地上,你不收拾收拾?」
李瑾的面孔已經被穿了一個洞,牙齒森森露在外面。柯獻心中不忍,卻和眾人一般捂著口鼻。吩咐范駛,「還不將人妥善收拾了?」
待後者有了動作以後,他才將心思放在膽大妄為的李瑜身上。且看這小子滿臉的桀驁之色儼然當年的自己,而這樣的人只需有他柯獻一人便足夠了。多了一個,且這人還是那天家的種,柯獻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他猛然發起一掌要向李瑜胸口拍去,沒有聽說過李瑜會武的情況,如果硬生生接下他這一掌,李瑜必死無疑。
這時候四周的草叢中突然一齊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且更好一些的草間顫動不已好似有千百個衛兵埋伏其中匍匐前行等待著當中一擊。
不!或者是如今正有弓箭手瞄準了自己
后心。柯獻很是后怕地想。
「你們都過來,一隊人威脅本王而立,另一隊人去草叢中搜尋,剩下的將那幾個人都看好了。」
這命令一下,草叢突然安靜了,好似方才那一番動作只是風吹樹動的幻境罷了。
柯獻這才嘆了一口氣,突然亭子頂上的樹榦強烈地抖動起來,入秋後的落葉「嘩啦啦」好似雨幕一般全部傾瀉下來。柯獻還道是頭頂有人偷襲,忙對著落葉使出了一套刀法,劈得葉子七零八落殘垣滿地。
眼見得連這都只是虛晃一招,柯獻心中怒火翻騰,尤其是對面的李梵音竟是嗤笑他的草木皆兵!
柯獻自認最是了解李梵音不過,即便他現下八風不動的模樣,可他心中仍舊隱隱對他產生忌憚,尤其是不願意在他跟前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