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進山
晚上所有部署全部妥當,我們在老張家的房頂上守了一整夜,居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一直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全部都回家去睡覺。
接下來過了好幾天,仍舊沒發現任何殭屍的蹤跡,但卻在一天清晨發現有老王家的豬被掏心掏肺,吃了個乾淨,我們所有放哨的人都沒有看見殭屍到底是怎麼潛入到村裡的。
整個村子裡面人心惶惶,每家每戶晚出早歸,有些人甚至專門定製了鐵柵欄安在自家房門上,生怕晚上被殭屍破門而入,連小孩子都蔫了不少,不敢再隨便調皮。
我和韓胖子都頂著個黑眼圈,說這樣下去不行,得進山去看看,探探崔神棍說的後山到底有什麼神秘。
韓胖子最愛冒險,所以不用說都要跟我一塊,但其他人就不同了,他們都是有老婆有小孩的人,山裡面那麼危險,誰都不願意冒險跟著。
我媽也拼了命的阻止我,說我要是進山她就不活了,蹲到村頭的樹上要上吊。最後還是村長帶人過來勸,幾個長輩做了一整天的思想工作才把我媽說服了。這個道理只要冷靜下來都會懂,不解決根本問題,村子所有人都無異於等死。
我爸雖然沒有阻止我,但卻非要跟著我一起。我爸平時雖然話不多,但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會改變,就算我不讓他去,他也會偷偷跟著,所以我們的隊伍變成了三個人。
臨走的時候村長又給我配了個人,是村西頭的老光棍耿二子,今年四十三歲了還沒結婚,靠打獵為生。因為人長得丑,所以沒人給說媳婦,自己也不著急,所以拖到現在變成了老光棍,平時我們見面都叫他耿叔。
村長的意思是讓耿叔帶著我們進山認路,他經常打獵,對山裡面很熟悉。
耿叔不愛說話,見了我們只是點點頭。他身上大包小包背了不少,有短刀長刀,還有自製弓箭,準備十分齊全。反觀我們三個身上的東西就少得可憐,每人背了個油布袋子,裡面裝著生活必需品。
臨進山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這其中有許多人都曾經怪我是殺人兇手,養鬼為患。現在看我的眼神卻都是讚賞和崇敬。
老村長拄著拐杖,幾根稀疏的頭髮在清晨的涼風中隨風飄拂,關切說道:「不管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人要活著回來!」
我媽死死抓著我的手不放,哭的不像個樣子,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尷尬,說道:「我又不是去喂狼,放心回去吧,或許下午我們就回來了呢。」
我媽揪著我爸的袖子說道:「不管咋樣,你要帶六兒回來,要不然…;…;我就不活了!」
「行了行了。」我爸把她推開,不耐煩道:「動不動就不活了,丟人不丟人,趕緊回家去。」
和村民們告別,我們四人沿著同往後山的路出發。
這條路我並沒走過多少次,只記得小時候和韓胖子去墳地上玩的時候走過。後來上學了就沒時間玩了。
耿叔倒是駕輕就熟,指著兩邊樹叢說:「這裡樹少,山裡的狼啊熊啊,都不敢過來,再往裡面走五六里路,翻了這兩個山頭,狼就多了。」
山裡基本都沒有路,全靠耿叔平時走路的記憶前行,又要爬坡、又要過溝,中午的時候才翻過了兩座山,在一條小溪旁邊停下來,準備整頓整頓,略作休息。
我們走的時候都帶了點白面饃饃,拿出來準備就著水吃。耿叔卻一言不發的走開,過了陣提著兩隻兔子過來,他說這是從先前做的陷阱抓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收穫。
四個人飽飽吃了一頓,繼續往前走,又翻過一座山的時候,耿叔變得機警起來,不住蹲高伏低查看地形,這附近已經是野獸出沒的地盤。村子里的人從來沒有這麼深入過深山,耿叔說即便是他自己也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來,所以要格外小心。
進山的道路越來越艱難,有時候遇到荊棘叢,就要動手砍掉前面的障礙物才能繼續前進。
於是韓胖子自告奮勇在前面開路,一把大刀在手,遇到一些小樹小枝都一頓砍了。
山林中靜悄悄一片,我仔細觀察四周,想要找出有關於殭屍的動向,但沒有絲毫線索和發現。
走在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下來,貓著腰一動不動,我趕緊提高警惕,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後面的耿叔和我爸都停下來,小心翼翼看著四周。
韓胖子忽然又站起身說:「沒什麼,就是放個屁。」
「艹!」我忍不住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捂著鼻子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避開臭味,卻冷不防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跤。
低頭一看草叢中是被挖了臟腑的野豬,傷口一片狼藉,和遭受殭屍毒手的人的一模一樣。
耿叔蹲下來看了看說:「傷口不是咬傷的,有鋒利的爪子之久剖開了肚皮。」
韓胖子點著頭說:「還沒有發臭,看來不超過兩天。」
現在正是七月份的天氣,屍體既然沒有發臭,說明極有可能是昨夜留下來的。
我爸抬頭看著四周的密林說道:「那殭屍藏在哪呢?這地方到處都是樹林,不好找啊。」
耿叔說道:「野外的畜生都有活動範圍,要是這個殭屍也有活動範圍,在附近二三里的地方,就能有發現。」
「誰?」韓胖子忽然大叫一聲,朝著前面追了過去,我們趕緊跟上,跑了幾步聽到樹林中的沙沙聲逐漸遠去,已經追不上了。
「剛才看見啥了?」我爸追上來問。
韓胖子說:「看見一張人臉,就是沒看清長啥樣,但這狗日的速度這麼快,多半就是紅毛殭屍。」
「咱們就在這附近找找看。」
四個人在方圓三里地找了一圈,再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反倒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現在才是下午五點多鐘,山裡樹木參天,把太陽遮住了,所以黑的格外早。
耿叔說道:「今天不能再走了,咱們在山裡找個地方睡一覺,明天再繼續找。」
在深山裡面宿營還是頭一回,耿叔找了找了個山坳,我們生起火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各自睡了。
夏天露宿就是蚊子太多,我被咬醒之後添了點柴火,蓋上衣服繼續睡。
這次我又夢到小閣樓,盧雨瞳躺在床上安睡,我急不可耐到隔壁的小房間裡面,在玉璧上摸索起來,想要尋找關於克制殭屍的方法。
在野外不比在村子裡面,我們人手太少,用老方法畢竟是太過兇險,我不希望我們四個人裡面有任何人出事。
這次我特意找到關於克制紅毛殭屍的專業方法,所謂專業就是通過符籙和法訣等方法進行鎮壓或消滅。
關於符籙的記載十分龐雜,並不像電影裡面演的那麼輕鬆。上面講到符籙是由宇宙規律而來,不僅需要極其專註的意念,口訣和手法也要相互契合,不能有一絲偏差,否則符籙就會產生漏洞,產生不了任何作用。
鑒於實施方法太過複雜,且手邊並沒有上好硃砂和符紙,於是只能學習法訣。
法訣比符籙還要複雜一些,是口訣和手訣的配合,用自身虔誠強大的意念作為引子,配合手勢和咒語作為構架,從而溝通自然界神秘的力量,納為己用,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克制殭屍的法訣五花八門,並且不盡相同。光是克制紅毛殭屍的法訣就有定訣、殺訣、困訣、滅魂訣、止陽訣…;…;
當然威力越大,伴隨著難度也就會增加。上面說個人施展法訣或符籙,念力越大,威力也就越大。但對於念力的解釋模糊不清,總體來說包含著精神力和對天地的崇敬信仰程度以及個人心性境界等等。
我選擇了相對比較簡單的「定訣」,這個法訣能夠把紅毛殭屍暫時定住,至於能定多長時間,就要看施法者的念力強大程度了。
若是有人手把手教,或許我能學的快一些。但對照這圖畫和文字描述,進展實在緩慢,尤其是口訣都是沒有意義的字眼,類似咕嚕咕嚕西里呼嚕之類的。
好在這間小屋子時間不同外界,我用了大約半天時間終於能夠將口訣和手訣全部記下來。但兩者的契合也至關重要,咒語念到什麼地方需要配合哪個手勢,都必須十分嚴格的遵照,我大概算了一下,光是這一個法訣的介紹都有兩三千字。
又花了大半天時間,我終於能熟練的把法訣正確使出來,剛開始心裏面還能集中精神,但連續重複幾十次上百次還是沒有效果,就徹底沒有了信心,心裏面也散亂起來。
我索性就放棄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子裡回憶著過去的事情,想到臨走前我媽擔憂的眼神,心裡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要平安回去。
想到這裡我猛然坐起來,再次施展法訣進行練習,腦子裡面沒有任何想法,就那麼熟練的做出手勢,念出口訣,忽然一種奇異的能量湧入身體,順著我指向前方的指尖涌動出去,空氣中泛起極其輕微的波動。
成功了!
我高興的跳起來,衝出小房間,跑向床邊大叫道:「我成功了,原來真的可以…;…;」
我愣在原地。
床上空空如也,盧雨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