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事
「什麼？！」
聽到關於身世這個關鍵字，林奕瞳孔驟然收縮，險些亂了分寸。
不能說林奕太過激動，只是這事來的太突然，以至於讓他難以自控！
也難怪，一個從小到大就沒爹沒娘，被周圍的人嘲笑，孤兒院長大，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吃了那麼多的苦，林奕雖然從未抱怨過，也似乎不太在乎這些，可內心裡……
其實，很渴望知道關於自己的身世。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呵呵，別急……」
老者捋著白鬍須，賣起關子說：「小友，談你之前，且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可好？」
林奕強心按耐住內心的激動，點點頭：「好，你說！」
「那是一個很老很老的故事……」
此時，老者眼中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細細回憶的說：「從前，有一群古怪的狼，這狼群實力恐怖，但卻極為特殊……」
「別的狼群分工合作，有組織有秩序，普遍都是成年狼照顧幼崽，可這狼群從誕生開始，就一直延續放養的傳統。」
放養？什麼放養？
林奕雖疑惑，但卻沒有打斷老者的話語，只是靜靜等待他的後文。
「每當有新的成員誕生，他們便會把狼幼崽丟得很遠，讓幼崽自生自滅。」
「如果這幼崽最後憑藉自己強大的生存力，以及氣運活下來了，那麼成年後，便會自動覺醒血脈，回歸狼群。」
「如果夭折了……那麼，就說明沒有資格，永久被狼群放逐！」
聽到這，林奕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種族群，未免太殘酷了一點，可是……這狼群什麼的，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林奕眼神中的疑惑，老者也不急，而是繼續講述說：「這種傳統，一直被狼群延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狼群越來越小，成員越來越少，等到很多狼都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整個狼群的數量，只剩下了不到兩手之數！」
林奕暗自點頭。
的確，把一隻剛出生的狼幼崽扔掉，生存率太低太低，十頭狼里有一頭能夠活下來就算不錯了。
「後來，狼群經過激烈的討論，最終決定推翻傳統，不再放養。」
「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狼群有很多敵人，獅群、牛群等等，最大的敵人，是人族。」
「人族也分為很多部落，人族內部彼此之間也有爭鬥，但是他們在那個時候，都暫時放下了恩怨，齊心協力對付已經弱勢的狼群。」
「狼群由於族人太少，不敵人族，最終落敗，被人族抓去……圈養……」
聽到這，老者滿是唏噓，而林奕也沉默了。
「很多年後，昔日鼎盛的狼群已經不復存在，他們已經被馴養成了家禽，但是這群狼的血性依舊沒有變過，只是他們在隱忍，一直隱忍……」
故事講述到這，老者忽然看向林奕，似笑非笑的說：「還記得我說過，這群狼有特殊的地方么？」
「和別的狼群不一樣？」林奕挑了挑眉。
「不！」
老者搖頭，嚴肅的說：「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群狼不是狼，而是……人！」
「人？！」
林奕驚愕不已，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老者自嘲一笑說：「這個故事，沒有狼，沒有獅，沒有牛，只有人，所有的種族全都是人！」
林奕詫異的問：「既然是人的話……那麼為什麼人要圈養人？」
老者笑著說：「因為……那群像狼一樣團結的人，很特殊啊……」
「到底哪裡特殊？」林奕下意識的問。
他腦袋亂糟糟的，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本質。
林奕揉了揉太陽穴，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為什麼其他人不殺這些特殊的人，反倒是圈養起來？」
老者猶豫再三，最後輕嘆一聲說：「他們的血液，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大補之物！」
「很多年前，他們鼎盛，沒有人敢打他們的注意，可是因為放養的傳統，導致族人數量越來越少，到了衰弱的時期，無數人馬出動，圍攻擊敗他們，圈養羞辱他們……」
「無數年來，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一代又一代，從出生到死亡，都被關在無邊的黑暗裡，任人宰割，提取血液！」
林奕：「！！！！！！」
直到此刻，他才總算明白這個故事的初步意思。
把人當做畜生來養？
人……圈養人？！
好比奶牛，隔三差五擠點牛奶，奶牛的一生就是活在吃喝拉撒睡，以及被擠奶當中。
而那群特殊的人，和奶牛這等牲口又有什麼本質區別？
奶牛靈智不高，思維有限，或許它們不會覺得寂寞，也不會迷茫，但……那些被圈養的……是人啊！
是他媽活生生的人啊！
林奕覺得，如果自己從出生就被關在無盡的黑暗中，直到老去死去的那一刻，一輩子都見不到外面的世界，甚至連陽光、河水、山川這些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還不如自殺！
「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反抗嗎？」林奕問了一句。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來，他們反抗過太多次，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林奕唏噓不已的說：「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他們不會自我了斷的！」
突然，老者肅然起敬：「他們那個血脈種族的人，無論是死還是遇到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他們都永遠不會低頭，因為他們的血液中，天生就有一股子不服軟的狠勁！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自殺了，他們也不會！」
說到這，老者反問林奕：「你覺得你的意志力，強嗎？」
林奕楞了一下，仔細想了想，中肯的說：「還行吧……」
老者冷笑：「他們，是你意志力的十倍！百倍！甚至是千萬倍！只要他們還有一個族人，就算只剩下最一口氣，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哪怕一代又一代的老死，終日見不到希望，他們也不會放棄！」
林奕，已經徹底啞然。
過了許久，林奕才試探性的問：「那麼，這麼多年來，他們有成功過嗎？」
「有！」
老者眼中露出一抹追憶之色，說：「他們所有人發動力量，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保護一個成年男子，從黑暗中逃了出去！」
林奕已經完全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了，他連忙問：「後來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
在林奕愕然的目光下，老者搖了搖頭說：「他最後的下場，是被抓回去嚴厲懲罰，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至於最後他究竟死了沒，除了那些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故事臨近結尾，林奕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他們的血液，對於別人來說，到底有什麼用處？」
「修為！」
老者嘴皮微動，一字一字重重的說：「飲他們的血，可以增長修為！」
林奕嘆息一聲：「這個種族，有些悲慘……」
「是啊，人性如此……」老者喃喃自語。
人性，它是一個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東西，它貫穿了思維，詮釋了善惡。
那些特殊的人，本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聽完了整個故事，林奕沉默了很久。
最終，林奕看向老者說：「現在，該說說我身世的事情了吧。」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么？」老者笑著喝了一口酒。
林奕愕然。
而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死死的盯著老者。
「什麼意思？！」
面對林奕的狠戾眼眸，老者捋了捋白鬍須，似笑非笑的說：「如果你被發現了，那麼……你也會被抓回去圈養的……」
林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