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父子三人初相見
安浚見傅邵勛遲遲不開口,高抬起頭,不想氣勢上低一等,努力踮起腳尖,「你是不是想賴賬。」
傅邵勛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兩個小傢伙心情能好起來,不由自主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安浚憋紅臉暇,看著傅邵勛竟然在笑,以為他是在嘲笑他。
「你笑什麼?是不是欺負我是個小孩!」安浚拔高音量,企圖嚇住傅邵勛。
安思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竟然敢跟一個大人叫板。
「沒有,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告訴你剛剛說的那些名詞是什麼意思?興許我可以給你更多。」傅邵勛為了不讓小傢伙辛苦,尊下身子,與他平視。
傅邵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這麼做,他的丫頭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跟兩個孩子聊了起來可能投緣吧,傅邵勛心想。
安浚翻了白眼,看一個白痴一樣看著傅邵勛。
「醫藥費,是我和妹妹撞上,頭腫起來,精神損失費,我和妹妹受到驚嚇,要賠償,時間浪費,要不是你,我和妹妹早就見到媽媽了。」安浚難得一條一條的分析。
「哇塞,哥哥,你好厲害啊!」安思聽著安浚說那麼多她聽不懂的話,歡雀的鼓起掌來。
安浚又瞪了一眼安思,「讓你好好看書,你自己不聽。」
「大叔把錢給我,你已經浪費我,一千七百九十八秒。」安浚朝傅邵勛伸出手來。
傅邵勛從口袋拿出支票,遞給安浚。
安浚沒有收,搶過傅邵勛的筆,在支票上寫了一連串的銀行卡號。
「我是小孩子,拿著支票也沒有用,把錢打到這個賬號上,大叔,希望我們下次還能再見,拜拜。」
安浚牽著安思,繞開福邵勛,繼續往前走。
安浚是把傅邵勛當成冤大頭了,能這麼痛快給出錢的不是冤大頭,還能是什麼?
安浚打開一間房門,帶著妹妹進去,傅邵勛就這樣看著,覺得哪裡不對勁,抬眼看向門牌號,不就是剛剛安欣然進去的那間嗎?
這兩個孩子的媽媽是安欣然?
傅邵勛想起,他陪安欣然去做孕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安欣然懷著兩個孩子。
意識到真相的傅邵勛,驚喜若狂,剛剛跟他說話半天的是他的兒子,還有女兒?
傅邵勛想上前去敲開房門,抱住他的妻子,他的兒子,他的女兒!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會引起安欣然的反感。
傅邵勛讓印康把安欣然旁邊的房間租下來,他搬進了旁邊。
安思和安浚低頭走到安欣然面前,以為會迎來一頓罵,結果安欣然什麼都沒說,一把抱住兩個人,痛哭起來。
淡定地安浚,最怕的就是自己媽咪的淚水。
「媽咪,對不起,我再也不帶妹妹跑出去了。」安浚著急地說。
安思擦著安欣然的眼淚,「對不起,媽咪。」
安欣然不停地搖頭,不停的哭,嚇到兩個孩子,安思和安浚用盡各種辦法哄安欣然開心。
安欣然哭累了,睡著了。
「哥哥,你是說是不是我們出去玩,惹媽咪傷心了?」安思不安地說。
安浚小臉糾結,他帶著妹妹出去玩也不是一次兩次,媽咪怎麼就這次哭得這麼的傷心?
「你在這照顧媽咪,我去給媽咪打盆水洗把臉。」安浚爬下床,進入衛生間,拿個盆打盆水,小小地手捏干毛巾,給安欣然擦拭地臉暇。
「老大,嫂子有沒有認你?」印康關心的問道。
傅邵勛神情黯淡,輕啟薄唇,「她還沒有原諒我。」
「老大,跟嫂子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印康安慰道。
「讓我一個人靜靜。」這兩年多是傅邵勛第一次服軟,第一次有點疲倦。
印康嘆口氣,出去了,看邊上緊閉的門,有一刻的衝動,他想進去跟安欣然解釋清楚,恐怕會適得其反。
這天晚上,傅邵勛坐在陽台上,背靠牆,手放在單膝上,邊上放著煙盒和打火機,窗戶開著,冷風吹著他的冷麵。
丫頭,丫頭,傅邵勛心裡在咆哮,如虎似的要衝出來。
傅邵勛兩年沒有好好睡過覺,每次一睡覺,夢中出現的全是安欣然的身影,他不敢睡,就怕成泡影。
如痴如念,苦守兩年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他印象中的那個丫頭,唯獨對他冷漠了。
安欣然半夜醒過來,看著身邊的兩個熟睡的孩子,蓋好被子,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走到窗邊,看著漆黑的夜晚,天空只掛著半截的月亮,剛來那幾天雲南的星星特別多,現在到是一顆也沒有看到。
原來可以包容人的天空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
安欣然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鮮艷的顏色影射在她的眼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染上的習慣,一有心事就會喝紅酒。
她應該早就做好不會和傅邵勛走過一生的準備。
一生,兩個字,太過遙遠,太過奢華,像她這種被上天遺棄過的人,很不適合,更何況,她和傅邵勛這個天之驕子,怎麼會合適,她曾經奢望過,想過,也試過,結果呢,卻是她的執念,心疲力盡。
她本是自卑的人,她的心像玻璃一樣的脆弱,不小心就會碎的一差糊塗。
一年,恍如眨眼間,從她第一眼見到傅邵勛開始,就應該對這個在乎自己家人的男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和他在一起,在外人看來,他為她遷就了很多,做了很多的改變,沒有人看到她的遷就,她的改變。
她甚至覺得,或許別人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有時候她自己都會這麼覺得。
安欣然苦笑,一口乾掉手中的紅酒,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還真是讓人類遙望不可及,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純粹的感情。
街道上的路燈還沒有關,一眼望去一片紅,像紅酒一樣紅,耀眼星光,似乎企圖照亮整片天空。
安欣然稍微打開一點窗戶,看了眼床上蓋好被子的兩個孩子,轉過頭,繼續看著夜景。
耳邊吹來的風冰涼的刺骨,清醒了神志,腦子還是亂成一鍋粥。
安欣然回憶過去,很多溫情的場面,一秒鐘閃現,下一秒鐘,全都被她給推翻了,彷彿這一年裡她都生存在一個夢境里。
難道不是嗎?
這是一個命題,安欣然想了片刻,這是真命題還是假命題,她想不透,索性給放棄了。
傅邵勛愛不愛她,她知道又不知道。
有一次,傅邵勛從公司回來,臉色不好看,安欣然詢問結果,傅邵勛回了她一句,讓她別管,不要操心。
片面上來說,傅邵勛是在體諒她,不想她去煩惱,至少安欣然是這樣去的,她是應該高興。
可是呢,有一天,安欣然聽到傅母和傅父講話,傅父說傅母不懂,所有才沒必要告訴,傅母問他是不是看不起她。
當天晚上傅邵勛回來,心事重重,安欣然再次問,得到的是一樣的答案。
那次安欣然看傅邵勛,突然間覺得,很陌生,很陌生。
傅邵勛面無表情,冰冷的氣息,如千山暮雪,寒意從安欣然腳上升到心。
這件事在安欣然心裡留下深深的隔閡,安欣然勸過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傅邵勛是覺得她笨?沒有本事?幫不上忙嗎?
安欣然覺得自己成績優異,有目共睹,雖然不喜歡金融,但在金融的課題上也拿過很多大獎,該考的證書,她也都在努力考。
安欣然知道,傅邵勛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避著她,但是從來不跟她討論公司的事情,就是覺得她根本幫不上忙。
有時候,安欣然寧願自己可以再笨點,這樣她就能稀里糊塗過著。
直到宋虞雯的出現。
安欣然知道,她做的夢,一場華麗的夢,該醒了。
安欣然煩躁地在給自己到了一杯酒,甩甩頭,窗戶打開一半,清醒一會兒,又關上,留一條縫。
再次看了眼床上兩個熟睡的孩子,有一個踢了被子,過去蓋好,又站在窗邊。
不得不說,宋虞雯長得很漂亮,美麗的眼睛,美麗的身材,所有的比例都恰到好處,如果她是個男人,一定也會為之神魂顛倒。
不僅長得漂亮,本事也很漂亮,在商場上得心應手,弒殺風雲,是個傳奇。
宋虞雯出事被報道那段時間,安欣然在昏迷中,後來宋老爺給壓下去,傅邵勛因為看在傅老爺的面子上,給宋家放了一馬,所以安欣然是不知道宋虞雯失蹤的事情,亂七八糟的舊歷史都被報道。
安欣然醒來,也無心關心國內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宋虞雯瘋了,進精神病院的事情。
安欣然只知道,宋虞雯站在傅邵勛身邊,很般配,郎才女貌,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就像一個小丑。
安欣然想著,她看到的幾張照片,那幾張照片,在她現在的記憶里,很清楚又很模糊。
唯一很清晰的,就是她記得那根她親手繫上去的領帶,看起來多麼的諷刺。
那根領帶,她的設計,世界唯一的一根,安欣然怎麼能不認識自己設計的東西呢。
她在家時,一天天的等待,等待著吃飯,等待著睡覺,等到不得不吃飯時,她寬慰自己,沒關係,公司很忙,等到困得不得了時,她安慰自己,沒關係他很忙。
是啊,他很忙。
好不容易見到,安欣然不敢問結果,沒錯,她就是怕了,怕傅邵勛會跟手機新聞上報道的那些在老婆懷孕出軌的男人一樣。
現在想想,她就算自卑,也從來不會委曲求全,為什麼最後她會由著自己那樣。
安欣然壓下了自己心裡很多很多疑問,直到看到照片,彷彿廓然開朗。